第154页
井玫瑰微感惊奇:“你要垒灶?能用,刚垒的灶没干透,越烧越结实。” 钱先生便掏出手机不知道给谁打了个电话,没过多久,来了一车工人,直接在钱家别墅种了满院花草的前坪里,挖了个大坑出来,然后把刨出来的土和成软硬适中的泥,现场垒了一个大土灶。 末了,又从车上搬下来一个分量看起来就很重的大铁锅,牢牢卡到灶上。 井玫瑰第一次见识到“钞能力”,颇有兴趣绕着灶台转了好几圈。 钱太太又发现了新的担忧点,还怕得罪井玫瑰,小心翼翼地问:“这熬药用铁锅能行吗?不会喝出问题吧?” 井玫瑰随口道:“不会,这是给你们俩洗澡的。” 钱太太刚放下心来,就听见她的语气中兴致提高了不少:“我看这个灶砌得不错,待会儿就把浴缸搬到这里来,你们一边洗澡,我一边给你们加热水。” “啊???” 钱太太以为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大师,你说什么??让我和我老公在草坪里洗澡?!”你还要旁观?? 第89章 井玫瑰不明白钱太太为什么这么激动:“是啊。” 钱太太脸颊通红, 又望向钱先生:“这是不是不太方便……” 井玫瑰忽然福至心灵:“不用脱衣服,只是让药力浸入你们的身体,穿上薄一点的衣服也没事。” 钱太太拍拍胸口, 大松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井玫瑰假装不知道她误会成什么了:“钱太太,供奉的宴席准备好了吗?” 钱太太飞快点头:“好了好了,随时都可以上菜。” “那就上菜吧,你家平时供奉多少位祖宗,就摆多少碗筷酒杯。” 跟着又对钱先生道:“等我燃起纸钱,你亲自去倒酒, 记住, 倒酒的时候一定不能碰到桌椅。” 钱先生说自己记住了。 钱家的佣人还是不少,钱太太对此悄悄解释:“当年我大病一场, 后来没多久我老公就把公司实权都抓到手里了, 从那之后就一直请了人在家照顾我,可惜我肚子一直没动静。” 说到这儿,钱太太忽然道:“大师,难道我没怀孕是因为我先生他……” 井玫瑰看着走在前面脚步忽然放慢的钱先生, 动作极轻地点了下头,并用眼神示意钱太太小声说话。 钱太太也是刚才突然想到这件事, 才问起了井玫瑰,没想到无意中揭穿了丈夫的伤疤,并且这伤还是因为她来的, 她顿时愧疚交加,没有再随意闲谈了。 井玫瑰心情也放松下来, 因为应付钱太太比应付宋雨还吃力, 这位贵妇人比她母亲更娇气, 性格也更活泼外向一些。 宴席已经摆好,井玫瑰拿出买来的线香和香烛,见佣人们都投来好奇的眼光:“无关人士不要在此处逗留。” 钱太太便让佣人们都回自己的屋子,或是去外面院子里,总之不准在餐厅停留,没一会儿,场地迅速清空。 井玫瑰将放在和餐桌主席位相对的下席桌子边缘上,先点燃三根细长的白蜡烛,又拿出一沓厚厚的纸钱走到门口,放在玄关处地上燃起,口中念着接引先人的咒语,末了从地上燃烧的钱纸里拿出一半带火的,一边念咒,一边往餐厅这边走,最后放在餐桌前的地面。 不知哪里突然起了一阵冷风,餐厅里的气氛骤然变得肃穆而冷凝,温度都好像一下子猛地下降了十几度。钱太太几不可察地打了个冷颤,只觉得背后起了一层鸡皮胳膊,忍不住悄悄往丈夫背后缩了缩。 井玫瑰又抽出三根粗粗的线香,在烛火上点燃,她做这些事的时候,整个人都变了,没有了平时的淡然如水,气质跟换了个人似的,平白多了不少高高在上的庄严感,钱太太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心里又害怕又好奇。 只见井玫瑰后退一步,双手举着线香,面容严肃地开始陈情诉明:“钱家十六代列祖列宗在上——” 她问过钱太太,钱先生的父亲那一辈也都不在了,到他们这一代就是十七代。 “今有钱家后辈子嗣艰难,盖因先辈教子无方,以致钱家家风不正,兄弟相残,祸及子孙——” 刚说到这里,餐厅忽然起了一阵风,将井玫瑰放在桌子边备用的钱纸全部吹到地上,钱太太睁大了眼,捂着嘴倒吸好几口凉气,又往丈夫那边挤了挤。 钱先生神情不变,好似见惯了大风大浪一般。 井玫瑰眉目不动,接着念:“余一小道,号曰枚归,钱家后辈机缘巧合之下,求助于我,特备佳肴美酒一桌,聊表孝敬,延请诸位列祖列宗享用,助我一臂之力,以保佑钱家运道兴隆、子孙绵延——” 说完,举着香火又拜了三拜,最后插在香炉中。 或许是女人第六感的直觉作祟。钱太太敏感地察觉到餐厅内似乎没有刚才那么冷清了,好像……餐桌上坐满了人似的。她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下意识抓住丈夫的衣摆。 井玫瑰俯身将被风吹到地上的钱纸捡起来,本想只拣出三张来烧,不过看了看桌上坐的一圈的模糊“人影”,还是把整沓都点燃了,放在桌子边缘下方。 钱先生还记得她先前的叮嘱,见她说完了,想上前拿起酒瓶倒酒,却被井玫瑰肃然的眼风一扫,他立马定在原地。 倒不是井玫瑰的一个眼神有这么大的威力,刚才是她不记得说要先作揖了,现在纸钱燃起来了,他钱家的祖宗都吃上席了,人不能乱动桌上的东西,否则祖宗会“见怪”,要么让人拉肚子,要么让人大病一场,情急之下她只能打出一道元气定住他两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