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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八十年代,注册一家公司是需要很高昂的注册资本的, 八十年代万元户那就是很有钱了,从小苦到大穷大到的一辈人来说,那一万元去搞一家企业, 还不知是赚是赔, 是不稳妥的, 谁也没想过。 就像沈克凡他们创业,基本上就是搭进去了自己的全部, 并且也得不到大多数人的认可。 柯莱在苏联赚的基本上全都砸进去了, 柯莱的爷爷生前把属于自己的那块地给了他, 八二年联产承包责任制之后,家家户户都分到了田地,柯莱的户口一直都是挂在柯老头那里,柯家两老加上他分到了一块地,柯老头走了之后,他就成了户主,田地承包方。 在这块地的基础上,又把周围一些零碎的地给承包下来,就开始建厂房,他追求快速,顶上就用轻钢。 柯叔公每天都去那边盯着,要不是柯莱不肯,他都要亲自上手去帮忙了,柯莱的两个叔父也都来帮忙了,虽然也规劝他别捣腾这些,见劝不动,就也尽量帮着点。 许愿也去看过,柯家所在的村子里城里还挺近的,骑辆自行车过去就到了,柯莱的叔父婶婶们都高兴得很,拉着她去家里头坐坐,柯莱自小就基本上是在几个叔父家长大的,几个婶婶都可怜他,虽说不能如亲子,可好歹看着长大的,总听柯叔公说柯莱的对象怎么怎么好,也常催促着柯莱把许愿带回来看看。 许愿在柯家的这小村落,又感受到了和许家港一样的气息,笑着应下来再来这句话,就带着几个婶婶给的菜和鸡鸭回去了。 柯莱的婶婶们纷纷宣扬起来。 “阿莱的对象啊,长得可标志了,文绉绉的,还会出书呢!” “是个文化人,这孩子可算是苦尽甘来,有了对象,就盼着他能办好。” 柯莱办厂的消息传来开,村里头也有不少都在城里上工的,柯父柯母所在的厂里也就知道了,柯莱在村里人和在厂里人的眼里可是两个样,在厂里人眼里,柯莱就是那个爹娘不要,靠着捡垃圾为生的可怜虫。 忽然被告知,一个捡破烂的办厂了! “开玩笑吧,这办厂是谁都能办的?他一个捡破烂的哪里有钱!” “诶,是真的,村里头都在建呢!还能有假?他是他爷爷奶奶带大的,两个老的估计也没少给,现在还过继给他叔公,他叔公没儿没女的,钱还不是都给他了。” “那还是他赚了啊!他这办个厂花了多少钱啊?几千块要的吧,这是不是傻啊,几千块钱怎么过都能过得好了,办个厂要是全赔了还不得哭死。” “可不是嘛......” 柯家知道的时候,第一反应也是想不可能! 柯莱有几斤几两他们做爹娘的哪里会不知道,怎么可能忽然有钱办厂,柯父对此很嗤笑,“柯莱有几斤几两我会不知道,他这么木讷的性子,不赔就不错了,怎么可能办厂!” 然而不少一个村出来的都告诉他是真的,柯父也不得不怀疑了起来。 “爸,你说他哪里来的钱?难道真的是爷爷给的?” 柯母咒骂道:“你爷爷偏心的很,肯定私下里给了柯莱不少钱!他这么多儿子养着他,他早些年做大队长私己可不少,就是不肯拿出来给我们用!哪里有略过儿子给孙子的!要给也是给大孙子的!” 柯振兴眼中划过一道阴郁。 柯父抽了两口烟,踩在地上灭了:“不可能,我爹也不可能把钱全给他,而且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钱,办个厂得多少钱啊!估计是小叔父,他没儿没女,国家每年都有补贴,以前战友还时常资助他,他存的可不少。” 柯振家忽然地抬起了头,小的时候,柯老头想过把柯振家过继给柯叔公,柯父柯母当时还是很稀罕儿子的,不给,生了柯莱以后,就把柯莱往乡下一扔,想过继给柯叔公,柯振家曾经觉得很幸运,柯父柯母虽然不偏疼他,可也没不管他。 柯振业想想那天在服装店的事情,“小叔公这么有钱的?那岂不是便宜柯莱了?早知道就不应该把他过继给叔公的。” 柯振业后半句没说出来,应该把他过继过去的,这样叔公的钱都是他的了,心里头猫抓似的难受,这得多少钱啊! 柯父心里头也打着算盘,也是懊恼得很,叔父疼柯莱,不管过继不过继,都会给他,现在过继出去了,反倒不好名不正言不顺了,可柯莱到底有多少钱,柯父又挠心挠肺,“咱们回去看看!他办厂不赔才怪,那么多钱打水漂,虽说过继了,他还是咱们生的!” 柯母认同地点点头,“我滴个乖乖,办个厂得要多少钱啊?” “据说得有六七千吧。”柯振兴想想这六七千啊,家里头存了这么多年都没多这么多钱! 一家人赶紧收拾收拾,就赶往乡下,家里头只有两辆自行车,一辆是柯振兴的,一辆是柯振业的,这年头的自行车都宝贵的很,两个人都不想骑到乡下坑坑洼洼的路上去,一家人就走回去,总归也不远。 柯家平时不怎么回乡下,已经在城里安家落户了,怎么可能还会想回乡下,就过年的时候,回来走走亲戚,柯家两老走了以后,更是连过年都不怎么回来了,村里人盯着这群人看了好一会儿。 “那是不是建党啊?瞧着长着很像。” “是了是了,我见过他大儿子。建党啊!你回来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