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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欢没看他,脸上是很认真的神色。 码头另一侧,停着一艘高大的福船,上船后,齐岷把螃蟹交给辛益处理,春白因听虞欢说要养起来,便跟去帮忙。 虞欢跟着齐岷走进最里间的船舱。 船舱不大,然而床、榻、几等家具一应俱全,船窗开着,咸湿的海风吹入舱内。 齐岷把一份画卷放在案几上,提醒:“王妃的休息室在隔壁。” 虞欢环视着舱内,漫声应:“不是你叫我跟着?” 齐岷回头,不知虞欢靠近,差点撞上她额头。 齐岷后退一步。 虞欢挑眸看他一眼,走向窗前。 船已起航,外面是被阳光映照得金辉闪耀的海面,天空白云舒卷,尽头处飘着一两艘渺小的船影。 虞欢想起码头上那一艘破旧的渔船,问:“登州孩童走失一案,跟东厂有关吗?” 齐岷似没想到她会这样敏锐,眉微挑,略一沉默后,道:“大概。” 虞欢转回头来,背靠着船窗:“东厂跟程家有关?” 齐岷淡声:“在查。” 虞欢眼眸微动,正要再问些什么,舱外突然进来一人,看见虞欢,明显意外。 齐岷看向来人:“进。” 张峰抱拳,领着一身着短衫的男人走进舱内,向齐岷道:“头儿,船工带到了。” 齐岷嗯一声:“说吧。” 张峰迟疑地看向虞欢。 齐岷示意无碍,张峰便点头,转身向那船工问话。船工有些惶恐,跪下来向齐岷行礼后,说道:“那天是五月初三,海上来了一场暴雨,小的因怕自家那艘旧船抵不住风浪,便躲在观海园底下的礁石后。待得雨停,小的撑船出来,便看见有一艘大船停靠在海岛前,当首的是观海园里的二管家,后头跟着一溜仆人,每人手里都拿着鞭条,正赶着一群小孩往海岛上走。” “小孩有多少个?” “大概有十来个。” 齐岷拿起案几上的画卷,打开以后,拿给船工辨认:“可是画上这些?” 船工看向那画卷,见得上面整齐地画着许多孩童的相貌,有的年龄大些,约莫十岁出头,有的面孔还非常稚嫩,大概就四五岁。 船工认真看了一番,苦恼道:“那天刚下完暴雨,天色阴暗,加上离得又远,小的没能看清那些孩子的长相。” 张峰皱眉,道:“登州孩童走失一案关系重大,你若知而不言,事后追究起来,当心性命不保!” 船工大震,忙磕头说不敢欺瞒。 齐岷放下画卷,示意张峰带人离开。 舱门关上后,虞欢看向案几,画卷没收,翻开的那一面上画着个六岁大的男孩,扎着总角,圆脸盘,弯眉底下是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 虞欢认出来,这个孩子叫毛毛。 在码头卖海货的渔夫再次浮上心头,虞欢想起他说孩子眼睛跟娘亲一样大时眼里泛起泪花的样子,问道:“如果这些孩子是被东厂抓走的,会怎样?” 齐岷没回答。 虞欢脑海里闪过一些陌生又熟悉的画面,道:“会跟东厂人一样,成为太监吗?” 舱外浪声起伏,船身微微晃动,齐岷面无表情,道:“会。” “哗”一声,海浪拍打船舷,虞欢扣在窗沿上的手指收紧。 齐岷弯腰,收起案几上的画卷,舱里的光线并不昏暗,可是齐岷的侧脸轮廓晦暗阴沉,像是被笼罩在一层阴霾里。 虞欢心里莫名感到一种颇为尖锐的刺痛,低声道:“你以前在东厂里待过?” 齐岷在案几前坐下,提壶斟茶,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虞欢于是知道是了。 “在那里待过的人,都会被净身吗?” 虞欢走过来,在案几另一面坐下。 齐岷把头一杯茶放过去,语气淡然:“想问什么?” 虞欢捧起茶盏,并不绕弯子:“你有被净身吗?” “若有,你还缠着我吗?”齐岷放下茶壶。 “谁缠着你了?” 齐岷看着她:“回答我。” 虞欢一怔,对着他肃然的眼神,内心突然有一些震动。 齐岷的模样并不凶,却很认真,这似乎是他第一次用这样认真的眼神对待她,像是一种考验,又像是单方面的等待。 虞欢想起自己所问,良久以后,回答道:“我可以接受的。” 齐岷挑眉,眼神明显意外而狐疑。 虞欢收回目光,不再看他:“那种事情,本来也不怎么快乐。” 说完,虞欢举杯就唇,小呷一口热茶,脸色平静寡淡。 齐岷的反诘像一根刺,梗在了喉咙里。 原来,那种事情并不快乐? 可如果不快乐,她又何必一再纠缠着要欢爱一场? 齐岷别开眼,大概猜出那句“不快乐”的真正缘由——并不是欢爱不快乐,而是燕王没有给过她多少床笫间的快乐。那些本该属于有情人两情相悦、相濡以沫的瞬间,从始至终都只是一人的狂欢。 而她,仅仅是提供狂欢的对象。 不知为何,齐岷心情忽然很沉闷,像是吞了一大块石头。 屋外传来敲门声,这次来的是春白,虞欢放下茶盏,起身道:“大人不必沮丧,我从来不说谎。” 齐岷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是在“安慰”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