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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经知道那位兄长活得好好的,甚至还成了百夫长,可其中的艰辛,是旁人无法想象的。 孟一宁抽泣了两声,“没事, 我哭一哭就好了。”他很肯定,这种悲伤心疼的情绪绝不是他的。 呜, 这大概是原主的执念?! 孟一宁是哭着睡着的, 第二日起来的时候眼睛是又干又涩又肿胀, 配合着有些苍白的脸色, 看起来分外可怜,让人疼惜。 夏文泽拎了一张湿凉的帕子敷在他的眼睛上,“别动,敷一敷能好受些。” 孟一宁简直委屈得不行,不时还抽一抽气,这是哭狠了的后遗症,不光眼睛,“我有点饿了。” 夏文泽从桌上端来一碗鸡丝香菇粥,“先喝点粥,你别动,我喂你就行。”夏文泽阻止了他拿开眼睛上帕子的动作,舀了粥吹了吹喂进他嘴里,“下午我们就去寻人问一下兄长的事情,如今并没有战事,想来见兄长是没有问题的。” 玉沙城就是东军营的大本营,这里生活的都是前线将士的家眷,还有一些换防休整的将士。 他们只要寻人打听一下兄长是否在换防休整,或者何时换防休整便行。 孟一宁点头,“行。”看来原主对这个哥哥是真的放不下,竟然让他有这么大的情绪变化。 吃过早饭,孟一宁眼睛上的肿胀也在冷敷了几张帕子之后消了下去。 玉沙城这边的气温干冷,风沙还大,孟一宁与夏文泽穿得厚实保暖之后才出了客栈去寻人打听原主哥哥孟一安的消息。 街上行人不少,大多穿得厚实,且这里的无论男女还是小孩,都自带一股坚韧的军人气势,孟一宁见到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跟一群同岁的孩子玩闹时,不小心摔倒,结果直接一个鲤鱼打挺便就起来了,动作干脆利落。 夏文泽也见到即使一个小女孩,动作当中也自带一股爽利的劲头,跟上窑村的那些孩子一点不一样。 两人对视一眼,想到玉沙城的特殊性,便就心里明白了。 全民皆兵。 想要打听士兵的消息也很简单,直接去玉沙城的卫兵营打听就行。 卫兵营是玉沙城换防将士平日里休息的地方,一般无事的将士都是必须在这里待着的。 孟一宁两人寻人问了之后便找了过来。 卫兵营外面站了两个值岗的士兵,见到两人过来,犀利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打量一番,便道:“军营重地,闲杂人等请勿靠近。” 夏文泽上前拱了拱手,温声道:“你好,我们想向你们打听一个人,此人乃是我家夫郎的兄长。” 右边的士兵看了一眼孟一宁,一听是打听服役士兵的,神色柔和了一些,“名字?” “孟一安,古曲县上窑村人士。”夏文泽回道。 “孟百夫长?”左边的那个士兵惊讶道,“你们是找孟百夫长的?” 孟一宁闻言立马点头,“对,我是他弟弟。” 士兵在孟一宁脸上扫视了一眼,见他眉宇间确实与孟百夫长略有相同,便道:“稍等,我让人去通报一声。”说着,士兵便挥手招来一名士兵,跟他说了一声。 那名士兵朝门口看了一眼,立马往里面跑了。 “谢谢。”孟一宁眼里有些期待,还有些忐忑,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卫兵营的门口。 夏文泽伸手将他的手拉过来搓了搓,知道他这会儿心情,便没出声,只是在一边静静的陪着他。 不多时,里面便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孟一宁抬头看过去,就见一个颀长的青年穿着一身兵甲大步走了过来。 虽然已经有六年不曾见过,但孟一宁还是第一眼便认出了来人,是原主致死也念着的哥哥,也是原主唯一所牵挂的人。 一股酸涩与委屈蓦然袭上心头,眼眶一热,鼻尖一酸,孟一宁眨了眨眼,在自己没有反应过来时,便已经朝来人扑了过去,“哥哥。” 话落,便嚎啕出声。 夏文泽站在原地看着来人将怀里的人紧紧抱着,那双原本冷厉的眼睛爬上绯红。 周围原本跟着自家百夫长出来看热闹的士兵不知为何也有些酸涩。 “宁宁。”孟一安将怀里瘦小的身躯抱得紧紧的。 孟一宁一边哭得不能自已,一边在心里委屈得不行,呜呜呜,别哭了,难受。 还是夏文泽率先反应过来,连忙上前说道:“兄长,先带宁儿去客栈。”这么哭下去,眼睛一会儿怕是又要肿了。 “对对对。”孟一安也反应了过来,赶紧将怀里的弟弟轻轻推开,一双粗糙的手掌小心的将人的眼泪给擦干,清冷的声音慢慢放柔,“宁宁,别哭了。” “呜呜呜,好,好的。”孟一宁点头,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外流,止都止不住。 孟一安拉住他的手,在一边放慢脚步带着人往不远处的茶楼走去,夏文泽让小二端来一盆温热的水跟巾帕。 三人在包厢坐下,夏文泽拎了帕子递给一边的孟一安。 孟一安接过,小心的在孟一宁的脸上擦了一遍,“宁宁,别哭了。” 孟一宁抽泣了两声,眼泪倒是意外的止住了。一双眼睛被泪水洗得干净而澄澈,“哥哥。” “我在。”孟一安让自己的声音尽量放柔,双眼一直看着面前的人。 孟一宁也抬头打量着眼前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男人,记忆里瘦小的少年时隔六年,已经长大,再看不出当年羸弱的模样,眉宇间带着一股煞气,那双黑沉沉的眼睛却柔和而宠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