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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开玩笑。艾尔赛因淡淡地瞥了一眼对他的话不置可否的莱特,声音音调没有丝毫变化,难道冕下没有考虑过后果吗?法师不敢相信地说道:难道冕下想遭到整个国家的追杀吗?

    艾尔赛因已经把黑猫重新打理得盘亮条顺,声音微微上扬,将黑猫举起来确认没有余下的伤口,毫不在意地道:那不是很有趣吗?

    有趣?法师不敢置信地重复道,他突然意识到这位被所有打过交道的人都交口称赞的人或许并不如他所想的那样是个真正的绅士,反倒更像个无所顾及的疯子!

    他立马拉着莱特的手臂,第一时间就要离开这里。只要能和艾尔赛因拉开距离,他就有把握叫来其他人帮忙。

    艾尔赛因是疯子,他可不是,不会妄想凭借高级魔法师的位阶可以在一位大魔法师手上撑下来这种天真的想法。

    要知道,整个普西临比大陆上的大魔法师也不过一掌之数。这样可以摧毁一个城市的实力,即便是他作为高级魔法师,是大陆上的高阶战力,也没有办法顶住几招。

    逃命才是第一的!

    莱特完全不能理解护卫他的法师的慎重,愤愤道:为什么要跑,这个家伙不过是在放狠话而已。他才不相信有人敢杀他呢!

    当初有个被他玩死meimei的骑士都把剑横他脖子上了最后不也没敢下手吗?这个世界可是有禁忌魔法的,他要真敢下手,就是把他变成亡灵,也一定要让他尝到代价。

    法师没吭声,心里却有些厌烦这个残忍又暴躁的大少爷。但他还不能把他丢下,不然就算他跑掉了也会有非常大的麻烦。

    他一口气跑得老远,却一点也没感觉到艾尔赛因有拦截他们的举动。

    法师有些奇怪地环绕四周,他已经把艾尔赛因甩得老远,看不见了:难道他真的只是放狠话吗?

    当然啦!莱特暴躁地甩开了他的手,张了张嘴想要骂人,但想到对方的身份,还是克制地嘲讽:也不知道胆子怎么这么小的?是男人吗?

    你!

    吵起来的两人没有注意道脚底的影子如沼泽一般黏稠得挪动起来。

    喵喵喵!!他们跑了!

    厄尼斯特激动地探出脑袋,恨不得从艾尔赛因的怀里钻出来去追。

    但迫于艾尔赛因的威压,还是控制住了自己蠢蠢欲动的爪子,只在艾尔赛因手臂上下意识地抓了抓。

    嗯。踩奶?艾尔赛因低低地笑。

    厄尼斯特意识到了之后整只猫都僵住了。他,踩奶?

    他严肃着一张小猫脸,试图和艾尔赛因讲道理:喵喵喵。他只是抓了一下,那不是踩奶。

    艾尔赛因不听,还去捏他黑色的小爪子,对掌心的小爱心特别感兴趣的样子。

    厄尼斯特看了看他那张很好抓的脸,想了想他鲨人的疯样,只好忍辱负重。他模模糊糊地觉得,自己好像换了壳子之后,好像总是用壳子的思维模式来思考问题么?

    但不堪其扰的爪子终究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力,一下就把刚刚的那一点想法忘了个干净。

    厄尼斯特忍了忍,又忍了忍,最后忍不住这不知收手的sao扰了!

    他严肃的!认真的!轻轻把另一只爪子按艾尔赛因捏捏的手背上不要摸了,要克制!

    是叫我不要放吗?艾尔赛因很好说话的样子,然后就看到猫猫张大了眼睛,一脸你怎么可以这么狗的表情。

    咳。艾尔赛因终于笑了出来。他笑够了,才放开着急的厄尼斯特:猎物早就到口袋里了,不用着急。

    厄尼斯特环绕四周,并没有看到那两个人的身影。但他又很相信艾尔赛因的实力,因此没有再焦躁不安地踱来踱去,只老老实实地坐好,揣好手手,只不停拍打地面的尾巴泄露了焦躁的心情。

    艾尔赛因没再吊他的胃口,缓缓地抚了一下衣角。

    原本安静的地面,被影子笼罩的地面上,如同水面一般泛起层层波澜,粘稠的阴影裹着两个惊恐的人慢慢浮出来。

    又见面了。艾尔赛因彬彬有礼地打招呼,看来玩得很愉快呢。还要继续游戏吗?

    随着他的话,沸腾的阴影重新归于平静,全部回归了原样,只有两个满眼不敢置信的人留在了地面上。

    没有人回应艾尔赛因的话。

    但在束缚被解开的一瞬间,他们都施展了自己最快速的手段,极尽所能地离艾尔赛因远一些。

    远一些,再远一些!他们都这样想着,内心升出无法控制的恐惧,就好像被一只大手严密把控,连空气都在逐渐失去。

    为了更快一些,他们两个人都没有顾及对方的死活,只自己全力奔跑,再撕开魔法卷轴,直接拉开起码上千米的距离,再撕开新的魔法卷轴。就好像这些昂贵的卷轴不要钱一样。但谁也顾不了了,在阴影中溺毙是确确实实同死亡一壁之隔般的体会。

    但显然幸运女神并不眷顾他们。他们甚至还来不及对身边的人说上一句话,就重新被阴影拉入了黑暗之中,无法抗拒,无能为力。

    使出所有手段,仍旧被反复重新拖走带来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无力和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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