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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如何为其他文化系统的人设计语文教学课,思考如何将自己的语言、文化解释给外国人。然后,他遇到了很多问题与困难。同时,也重新认识了自己习以为常的事物。 原来自己日常使用的语言,在他们看来居然是这样的事物,而自己习以为常的观念,在他们看来那么陌生、不可思议,甚至无法理解。 教他们写书法是,他们有人抱怨字怎么像画,跟画画一样,书法难道是一种画法吗。他们对学习很热情,但书法对他们来说可能太难了。 邢远记得,当时他是这么说的。 字画一体,种花文化彼此融通,所以书法说是画法也是可以的。 不过,他当时倒是没怎么了解书画理论这方面的知识,只是多少知道那是一门神奇的学门。他们的疑惑给他启发,他于是重新关注到了很多以前没关注的领域。 我真的了解吗,真的了解渗透我的思维、贯穿我的日常生活、奠基了整个文化的文字吗。 邢远当时对自己问了一句这样的话,后来就开始强化这些方面的知识了。 当然,作为中文系,自己的任务本来就是要学中文,以及中文背后的文化。 说起来当时好像没能教会外国朋友。邢远回忆到这里,视线落在了电脑上。 《盘古开天》是一个非常多意义的文本,翻译成罗尔塞语,将有意义又有读音的文字,转成只有读音的文字,相当于在文字层面放弃了意义,但我尝试用一些语法的方式,还有增加描述,将部分意义填补了上去,希望有异界朋友能发现。 就看缘分吧。 但也许,他们会认为那是多余的描述,毫无意义,还不如没有。有时候就算用的是有意义的文字,也不会被看出任何意义,现在用只能表音的文字,估计看起来就更没有意义了。 这是邢远进行翻译,而心中忐忑的原因之一。 邢远想起了很多古籍,曾经的它们意义非凡,然而逐渐被埋没,长久没人解读,于是丧失意义,断绝传承,如同废纸。古籍还只是一方面,还有古乐、古画技等等,太多美好的事物在时间中褪去光辉。 邢远顿了顿,视线投向后院。刚刚那里,是不是出现了什么声响? 太阳下山,后院彻底暗了。门没关,所以外面吹来了冷风。 邢远定睛看着,同时仔细听辨,接着听见了由远而近的轻缓脚步声。 有人在走过来吗,他想了想,然后走到了后门附近。 脚步声消失了,或者说停止了,停在了残墙背后。那个地方种着异界版的茉莉花,半年前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类似的物种,非常高兴,就在后院展开了种植。 茉莉花是一朵听到花名耳边就会浮现旋律的奇花。 邢远一步步绕过野草,走近墙壁,转头一看,水平面没有异物,而低头一看,居然发现一个高瘦的人仰面躺在草地上,双眸映着淡薄星光,嘴角轻轻上扬,满脸笑意。 今夜星空真美。他忽然开口道。 邢远顿了顿,眼神逐渐变化。 房东先生,你怎么今天就来了。 哈哈,惊喜? 那倒不是。邢远心想,幸好今天自己就攒够房租了,真危险。 你在烦恼什么吗?房东坐了起来,眼神发亮。 房东先生是一位乐于助人的好人,每次来都会问自己是否需要帮助。对房东先生来说,自己大概就是一个初来罗尔城的外地人,不了解罗尔塞语,也不知道罗尔城的规则,一看就很需要帮助,所以他热情地帮助了自己。 邢远摇头,感谢道:谢谢你,房东先生,我现在并没有什么烦恼,这都是多亏你的帮助。 是吗,房东笑了笑,忽然道:听说徐厚街出事了,你还好吗? 这一说邢远才想起来,他一直挂记五金店老板突然消失的事情,但一直没听到官方发布什么说法。 说实话,他心里有点不踏实,说不定还真是自己害了五金店老板。可是自己当时什么也没做呀,不可能几句话就杀了人吧。 作为合法市民,邢远心里有点过不了这个事,他于是就把这个离奇的经历告诉了房东先生,希望房东先生能帮忙出个主意。 确实是个离奇的事件。房东点头,深度赞同。 我感觉这个事件可能不会公布调查结果了。邢远忧心道。 我有个提议。 说着,房东缓缓站了起来,面带微笑。他从草地起身,却完全不沾泥尘,姿态自然高贵。 什么提议?邢远疑问。 去除担心的源头即可,我认为,你可以去一趟秩序局,说你就是那个电话报警的人,他们可能就会给你透露一点事情了。 他满脸微笑,仿佛给的不是打破烦恼的方法,而是愉快的社团活动方案。 会吗?我听说秩序局很严格。邢远真心思考起了这个提议的可行性。 你不去就认为不行了。房东又笑了笑。 邢远诧异,不禁道:这句话好像前几天刚听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