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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辈子练了许久,一直没能用上。”太平淡淡说着,拿起画花钿的笔,沾了沾大红脂粉,“那晚教训了你后,早上醒来,我瞧见你在梳妆,想着我终是可以给你画眉点妆……”太平想到那些离别之苦,只觉心坎一酸,低头沾了沾大红脂粉,一手捏住婉儿的下巴,一手提笔画上了婉儿的眉心。 这朵红梅,她早就想亲手给她画了。 婉儿听得难过,那些句句锥心的话,她每个字都想得起来。此时听见太平不急不慢地提及那时,她只觉心疼,上辈子的她竟这样一次一次糟蹋太平的心意,却不想自己才是最伤太平的那一个。 “殿下……”婉儿这一声轻唤,沉重而心疼。 太平画完红梅,将笔搁在一边,笑道:“若是觉得内疚,好办!这两日好好陪我,什么都别愁,我们好好过这个上元节。” 婉儿垂头,“诺。” “嗯?”太平不喜欢这个字,“这两日,我只是你的太平。” 她并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她只想做她心尖那个姑娘。 婉儿伸手揪住了太平的衣摆,哑声道:“好。” 太平生怕她哭了,温声哄道:“好婉儿,你就算要哭,也不能因为这个哭,最多准你在那个时候哭……”说着,她凑到了她的耳边,不害臊地说了一句什么。 婉儿顿觉耳根一烧,忍不住敲了她一拳,“你!不害臊!” 太平哈哈大笑,“那时候的婉儿,可好看了!”说完这话,似是知道婉儿定不饶她,顿时跳了起来,躲开了婉儿的一记粉拳。 “你还说!”婉儿一拳击空,又羞又恼地站了起来,“你别以为我是好惹的!” 是的,总有一日,她会报复回来! 太平负手而立,“那我等婉儿报复。” 婉儿确实会报复,可绝不会在殷王殿下的府邸里,这种不害臊的事,也只有太平做得出来。 “殿下,殷王殿下命人送午膳来了。”春夏的声音在寝殿外响起。 太平这才发觉,竟是嬉闹了半日,终是整了整衣冠,正经道:“那便拿进来,用了午膳,我们再出去玩。” “诺。”春夏领着送膳的婢子们走了进来。 红蕊随后走入殿中,瞧见了一旁的婉儿,忍不住赞道:“今日的才人很好看!”她绝不是虚伪夸赞,是确确实实地觉得惊艳。 春夏闻言也看了过来,点头道:“好看!” 听两位宫婢这般夸赞,本不该抬头窥看才人的婢子们也投来了目光。 婉儿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了两声。 太平倒像是个看热闹的,上下打量一眼婉儿,沉声道:“确实好看,婉儿,今日这妆是从哪里学来的?” 明知故问! 婉儿轻咬下唇,急忙换了话题,“殿下定是饿了,天寒,还是趁热用膳吧。” 红蕊与春夏掩口轻笑。 太平在几案边坐下后,端声道:“反正本宫不管,明日本宫可不作男子打扮,就要才人给本宫画这个妆。” 婉儿挑眉瞪了太平一眼,“既是殿下要求,妾自当遵从。”反正不是她画的,明日就让太平自己画!免得她又借故不害臊,拉着她在铜镜边厮闹许久。 “用膳!”太平今日的心情好极了,觉得四哥这里的膳食,比大明宫的好吃太多。 第44章 西市 用过午膳后, 太平拜别了四哥,便领着婉儿一起上了马车,往西市去了。除了武后派来的那四名羽林将士外,李旦担心西市人杂, 便又派了两名府卫跟着。所以林林总总加一起, 马车左右跟了八个人。 本来身上的银色袍衫就极显富贵,有了这些个随从跟着, 太平苦笑, 只怕今晚去哪里都是最招摇那个。 长安西市是胡商最多之地,相比东市而言, 这里的商品最是繁多,也相对便宜些。所以长安城的百姓们最爱来此买卖,除了可以买到一些新奇的西域货物外,还可以在这里看见最多、也是最妩媚的胡姬。 婉儿虽说换上了孺人的衣裙, 可头上依旧戴着帷帽, 下车之后, 一路被太平牵着,一会儿都舍不得松开。 太平这身在身,实在是耀眼。 莫说是旁人, 就算是婉儿, 也忍不住悄悄隔着垂纱顾看太平。 太平早就发现了婉儿的顾看, 她也乐得让婉儿这样看着, 婉儿看得高兴,她也高兴。看到前面的胡商摊子,太平发现了什么稀罕物件,便牵着婉儿跑了过去,拿起了一件镶着红宝石的手镯, 往婉儿手腕上一扣,笑问道:“婉儿喜欢么?” 婉儿只看了一眼,还没来得及答话,太平便开了口,“给钱。” 春夏拿出钱袋,“这镯子多少钱?” “十两银子。”胡人商贩用憋口的汉话答道。 春夏瞪大了眼睛,“十两?!”先不说这镯子值不值这个钱,这里鱼龙混杂,也不知这小摊子上的货物是真还是假? “给钱就是。”太平催促一声,转向婉儿时,语气便温柔了一半,“婉儿,我们去酒楼坐坐,晚上就在那儿看了烟火再回四哥那里。” 婉儿生怕太平胡乱花钱,抽出手来,急忙将镯子褪下,认真道:“可以送我个别样的,这个实在是太贵重了。” “戴好。”太平将镯子重新戴回了婉儿手里,“镯子再贵重,也没有我的心意贵重,不是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