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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覃便是那成药坊里的大夫,他虽说的平淡,侍卫却知晓,周大夫怕是活不过今晚。 侍卫领了命出了庭院,郑旭盟让人将刺客带走审问之后,才缓步行至房中,安慰病重初愈,又再受了惊吓的太尉夫人。 子时末,三更敲过,太尉府地下刑室,一道黑影如鬼魅窜入,半刻钟后,关押在刑室中的犯人被灭口,除了尸体上发现的蜘蛛刺青,审讯没有丝毫收获,在府中侍卫的追捕下,有两人从刑室中逃出,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太尉府内。 城中驿馆,守在驿馆外的守卫待两人归来,将门开出一条缝让人入内后又迅速关上,借着微弱的光亮看清两人面容,若郑旭盟在此必然会感到惊讶,他们其中一人,与死在太尉府刑室内的尸体有着一样的面孔。 确认安全之后,那人撕下脸上化成白色的人.皮面具,与另一人对上一眼,前去复命。 翌日,太尉夫人病愈的消息在溧阳城中传散,冤鬼索命的谣言不攻自破。 南宫若尘从某人怀里醒来时,天色还未见亮,那人却早已睁开双眼,抬头便能对上。 苍翊淡笑:醒了? 嗯。 轻柔的应答,还带着点点鼻音,他眼中已没了昨日散不去的痛楚,尽是初醒时的迷蒙,墨发随意铺散,略显凌乱地挂在额前,苍翊伸手撩起替他挂到耳后,露出遮掩下的俊颜,氤氲的瞳眸,衬着他眼尾的桃红,美得动人心魄。 情不自禁地低头,轻吻落在他的眉心,渐渐往下,划过鼻梁,印在略有些干枯的唇瓣上,如着了魔一般,舌尖不受控制地往里探,南宫若尘看着眼前微闭的凤眸,温热的呼吸紧贴在一处,他亦缓缓闭眼,开始回应。 唇分时,晶亮润泽,如晨间沾了露水的花瓣一样嫣红,苍翊凑近了与他额头相抵,带着微乱的吐息,在他鼻尖上磨蹭。 今天不去了。 南宫若尘不语,轻轻摇了摇头。 昨夜宫宴父皇虽没有当场责问,却也必然已生疑窦,若连早朝都不去了,更会引起猜忌。 苍翊知晓后果,也不再劝。 南宫若尘起身穿戴,他还需悄然回到自己府内,再入宫中,离开时,思虑再三,那支玉簪,他终是没有勇气带在身边。 目送着人远去,苍翊收回视线,正欲回屋,暗卫忽然来报,驿馆外有人求见。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之前更改了背景设定,以前的大纲不能用了,码字好痛苦,需要重新整理大纲,可能会断更一段时间,万分抱歉! 第30章 心思 看到出现在驿馆外的人,苍翊并不觉得意外。 来人一身黑袍裹身,取下了束发了扣冠,长发只用一根发带束在身后,数日不见,这人比在边境夜袭时要憔悴了不少。 郑娄生在溧阳城里也算是名人,此刻人就站在驿馆门外,街道上来往的行人却无一人认出他来,毕竟百姓心中英姿勃发的大将军,和眼前粗布麻衫的人,着实相差甚大。 若是本王没有弄错,郑将军此时当在护送质子前往离洛国都的路上,若让人知晓将军擅自回到溧阳,与他国使臣见面,怕是会引起两国的误会。 明显的不待见,郑娄生面色如常:周围没有眼线。 苍翊笑意微敛:你何时到的? 郑娄生道:昨日。 那便是在宫宴之前。 他知道了多少?看到了多少?又在这驿馆外守了多久? 还未入夏,夜间天气阴寒,更深露重,黑色的衣袍没有太明显的痕迹,披散的长发却微有湿润,当是在驿馆外等了整整一夜,特地等到那人离开之后,才敢现身。 沉吟片刻,苍翊转身走进驿馆,并未逐客,郑娄生便一道跟了进去。 紧邻窗侧的矮脚案几,有人煮了茶端上来,苍翊坐在一侧,也不招呼人落座,顾自抿茶。 郑娄生看似平静,掩在长袍下垂在身侧的手紧了又松,反复几次之后,开口道:他还好吗? 好与不好,与你何干? 他蓦然抬眼,郑娄生哑然。 苍翊并不意外他会知道宫宴上的事,昨夜紧随身后的眼线皆是宫宴上追出来的,随便找人询问便能知晓宫宴上发生了何事,他又始终留在驿馆外,那人离去时是何模样,他不可能看不到。 如今这般忐忑,是因为心虚。 五公主和亲之事,是他一力促成,入他国为皇子妃,维护两国邦交,离洛必然护她无恙,富贵荣华,为正妃,得丈夫疼宠,比之在月华皇宫孤身一人,和亲对她来说是更好的选择。 可他没想到,人会在和亲途中出了意外。 他不知道。 黯然垂眸,忽然眼前寒光一闪,他本能地出手,握住近至身前的暗器,触手温润,抬手一看,才发现是一支芙蓉花玉簪。 苍翊道:物归原主。 郑娄生不明其意,突然想到什么,瞳孔骤然紧缩。 知他认了出来,苍翊讽笑:将军赠人之物,竟连自己都不记得了? 你 他意欲辩驳,却吐字艰难,这玉簪确是他赠给五公主的,早在和亲之前,并不是什么名贵之物,时间久了,色泽也不如初赠时鲜亮,若不是那日嘉南关城墙上那人提及,他早忘了还有这样一根发簪,况且这玉簪出现在苍翊手里,他一时确实没能认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