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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 他拿起手机离开了。 付与站在原地,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司柏燃回到卧室, 坐在窗边, 窗户开了个缝,今天北京气温转暖,他穿着件灰色的家居服, 也不觉冷。 少年人心中流淌着一条温暖的河。 司柏燃想起以前看的诗,看的电影, 忽然酸了吧唧地觉得自己浸润在月光下。 可黑漆漆的天, 哪里有月亮? 但低头看一看自己的心, 心上的那条河上分明倒映着窈窕月影。 他的手指在手机的九键键盘上来回穿梭, 想给夏烟回消息。 “你不睡觉的吗,这么晚发短信。” ——不行, 这会不会被误会他很关心她。 “谁要赖账呀, 绝什么绝, 这么心急?” ——这也不行,怎么有种他在吊着她的感觉。 他可没有。 “喊谁哥呢,别随便认哥,烦。” 司柏燃觉得这条合适,表明了他的态度,正准备发,又想到——万一她看到这个,一生气再不回复他怎么办? 那可不行。 他长叹了口气,把输入框中的内容全部删掉。 回个短信而已,怎么这么麻烦呢? 他决定不回了。先晾她一晚上。 况且不知不觉已经十一点了,这个点,按理说他已经睡觉了,怎么会回她的消息。 毕、竟、他、又、没、有、特、意、等、她。 司柏燃把手机扔到床上,整个人随之趴在床上,脸埋进温暖的被褥中。 这是阿姨今天新换的,他脑海中不由自主又浮现出夏烟的那张脸,她在一片郁金香中央。 他心中痒丝丝的,忽然不敢睡觉,怕再梦到她。 司柏燃没想到这夜比昨晚还要难熬。他思绪乱飞了一晚上,甚至追忆起了幼儿园时对他表白的小女孩。 以前那么多女生喜欢过他,为什么他都没有感觉,偏偏最近被夏烟绊住了心神。 司柏燃思考了一晚上,最后得出结论—— 他绝对不是喜欢夏烟。只是人都有劣根性,可能因为夏烟当初是卓凡的女朋友,比别人特殊了点儿,也刺激了点儿。 对,他不是喜欢夏烟,他只是在追求刺激。 一直到后半夜,付与那个夜猫子都关掉电脑准备睡觉了,司柏燃还没睡着,两眼直瞪瞪地望着天花板,思考人性。 甚至想到了社会上一些人为什么要出轨,估计也是为了刺激。 四五点钟,他终于迷迷糊糊浅眠了会儿。谁知梦里也不让他好过,一直回放那天他和卓凡打架的场面,甚至他在梦里以第三视角津津有味地分析起了自己打斗过程中战术上的失误。 不过好在,没再出现什么色`情画面。 没过多久,窗外那只麻雀准时飞过来,开始叫。 司柏燃睁开眼,深呼吸,认真地想了一秒钟,今晚要不要吃炙烤孜然麻雀? 算了,麻雀也挺不容易的。 他从床上坐起来,第一件事是去摸手机,打开一看,又失望地息屏。 没有新短信。 好像也在意料之中。 他抓抓头发,克制住胡思乱想,去冲了个澡。 等司柏燃从浴室出来,老太太才刚起床,见到他,吃了一惊:“燃哥儿,你怎么最近越起越早?” 这俩外孙简直是两个极端,一个恨不得睡到晚上,一个醒得比她这个老人还早。 司柏燃烤了片面包,无滋无味地咬着,说:“屋外老有麻雀叫。” 老太太笑起来,“要不你换间屋子睡,今天晚上?” 司柏燃摆手,也不单是麻雀的原因,换个屋子,心里那只麻雀还是会叫。 阿姨也起来了,开始给老太太准备早餐。 司柏燃:“姥姥,我先出去遛个弯,今儿早上让陈姨陪您出去。” 老太太年纪大了,自己出去家里人不放心,总得有个人陪着。 “你不吃完早餐再走?” 司柏燃挥了挥手里的面包片,径直走出了门。 今天有风,北京一有风就不是好天儿,出来遛弯的人明显比前两天早上少了好多。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后海,虽然是冬天,但湖水没有冻实,往下扔颗石子,还能迸出小小的水花。 小的时候,他经常在夏天和付与下去游泳。 等回到家,再被姥姥骂一顿,说给他们在游泳馆办着卡不去游,非得在这儿游野泳,多危险。 司柏燃搓了搓脸,很冷。有个老头从他身边经过,老头裹得可严实了,围巾缠了好几圈,还是经典的驼色格子款。 司柏燃一看,就想起了夏烟送给卓凡的那条,一模一样。 他把外套的领子竖起来,心中不屑,大男人冬天围什么围巾,花里胡哨。 他在外边待了好久,等到七点多的时候,才慢悠悠地拿出手机,回复夏烟:「叫谁哥呢?想要今儿来找我拿。」 他手指已经被冻得有点僵,打字很慢。 等打完,司柏燃仔细读了两遍,觉得这条短信没什么问题。 充分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和立场,我对你没意思,你别跟我套近乎,也别有事没事随便撩我。又不过分强硬。 嗯,好像没问题。 他点了发送键,再抬头时,湖面在清早阳光的照耀下,像是洒了碎金一般,闪闪发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