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拥明月 第8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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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山先生,我不是这个意思……” 商绒忙说。 岑照笑眯眯的,瞥见那边的宦官德宝面露焦急地在瞧着他们这边,他便道:“若非那小公子点拨,我只怕便要错过公主这么好的学生了。” 商绒惊愕地望他。 “是他叫人送了信到蜀青给我,盼我能圆公主所愿。” 岑照的声音极轻,只有她一人能听清。 商绒的眼睫颤动一下。 这份遗憾,她深藏在心底,也唯有在蜀青岑府的那个夜晚她曾向那少年袒露了一丝的心迹,可他那么聪明的人,便从这蛛丝马迹中洞悉她心中所想。 “公主,圣上还在等您。” 德宝再等不及了,匆匆过来提醒了一句。 “公主请先去吧。” 岑照温声道。 商绒匆匆与岑照告别,被鹤紫等人簇拥着往含章殿的方向去,走出了宫廊,日光无遮无掩地照在身上,那光线令人不敢逼视,商绒半垂着眼帘,满脑子都是那个黑衣少年。 好想他。 她的鼻尖有点酸,但心中对于要见皇伯父的忐忑与恐惧却淡去了几分,她暗自蜷紧了手掌,无端生出几分勇气来。 含章殿中,淳圣帝才见了贺氏父子,见德宝领着商绒走进来,他原本因贺仲亭的奏报而阴沉的脸下意识地柔和了些。 “拜见皇伯父。” 商绒跪下去。 若是以往,淳圣帝必会在她还没屈膝时便会说一声免了,但今日却是一言不发地由着她跪下。 “明月,九月十九便是你的生辰,可朕怎么听说你如今是一纸祝文也不肯抄?” 帝王高坐龙椅之上,再平淡的语气也透着些难言的威慑。 “是。” 商绒垂着头,不敢看他。 淳圣帝不防她竟只有这么一个“是”字,他着实愣了一下,随即问:“为何?” 商绒强压着心中的惧意:“不想。” 这一刹,殿内一瞬寂静,德宝变了脸色,忙偷偷去望龙椅上的圣上,殿中其他的宫人也战战兢兢的,生怕帝王发怒。 便连贺仲亭也颇为诧异似的,看向那跪在地上脊背直挺的小公主。 “不想?” 淳圣帝着实吃了一惊,他慢慢地揉捻着这两字,想起来自己已许多年不曾从她的口中听见这两字。 自她从证心楼出来后,他便再没听过了。 “陛下息怒……” 德宝一见圣上拧眉便忙与一众宫人跪下。 贺仲亭也以为淳圣帝必要发怒,他微微垂首,但殿中静谧半晌,也未听得淳圣帝再说一句话,他再抬眼,见淳圣帝起身走了下来。 商绒看见地上接近的影子,她看见明黄的衣袂已在她的面前,她无法抑制地想起他面目赤红,发狂杀人的模样,身体细微地颤抖。 忽然间, 他蹲下身来:“为何不想?” 声音里听不出息怒。 “我既是受大真人教导,为何不能让大真人代我抄经火祭?” 她勉强稳住声线。 又是寂静。 寒意顺着商绒的脊骨慢慢爬上来,她抿紧嘴唇,却听淳圣帝冷不丁地道:“你年年生辰都要为大燕祈福,也没有个纯粹过生辰的时候。” 淳圣帝这一句话说出来,一旁的贺仲亭神情有了些细微的变化。 德宝等人更是摸不着头脑。 商绒抬起眼,对上面前淳圣帝的脸,他竟没有半点生气,不知为何竟还有几分隐约的笑意。 “这回是你十六岁的生辰,便由着你,让凌霜替你抄祝文火祭。” 淳圣帝想伸手摸她的头,但见她惶惶不安的神情,他悬在半空的手,终于还是收了回去。 商绒后背汗湿,有些愣神。 “起来吧。” 淳圣帝站起身,对她说道。 谁也不知他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 “白玉紫昌观来的那批道经可都入了凌云阁?”淳圣帝见商绒被宫娥扶着站起身,才想起一旁的贺仲亭。 “已经放入阁中。” 贺仲亭恭谨地答。 淳圣帝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对德宝道:“让凌霜多找几个得用的道士整理凌云阁中藏书。” “是。” 德宝垂首。 凌云阁是宫中新起的专门存放道经的书阁,此番凌霄卫又从白玉紫昌观得来了一批观中珍藏的典籍,想来淳圣帝应该会醉心于那些新入阁的珍稀典籍。 那么《丹神玄都经》呢? 或将归入阁中暂存? 商绒心中暗自思量一番,见德宝便要出去,她立即唤:“皇伯父。” 淳圣帝回过头来。 “我愿入凌云阁替您整理典籍。” 商绒俯身,说道。 淳圣帝未料她忽然这么说,他又走近她,“明月,这是为何?” “宫中的道经我已见过许多,但白玉紫昌观的典籍我还未见过,我想在生辰前在凌云阁中读书,请皇伯父允准。” 商绒说着便要再跪。 淳圣帝及时伸手扶住她,他面上笑意更浓:“朕就知道你并非心有怠惰,也是,抄祝文的事做得多了难免心中烦闷,你要入凌云阁,朕自然欢喜。” “还有一事。” 商绒垂着眼,鼓足了勇气:“我听闻皇伯父对一卷《丹神玄都经》尤为钟爱。” “《丹神玄都经》对你来讲只怕是晦涩难懂,” 淳圣帝此时的心情大好,“但你若真好奇,朕便让你一观,反正它也是要存入凌云阁的。” 若在白玉紫昌观的典籍送来前,商绒提及此事,只怕淳圣帝不会这般痛快地答应,如今他有了新欢,自然便能舍得下《丹神玄都经》这卷旧爱。 “还有,朕虽不喜岑照这个人,但他的才学的确不一般,他自请来做你的老师,朕已替你应允。” 淳圣帝想起岑照这么个人来,便又对她道。 但凡岑照入玉京有过分毫去荣王府见商明毓的念头,他也绝不会让此人接近明月,如今看来,岑照与商明毓是彻底陌路了。 “多谢皇伯父。” 商绒轻声应。 商绒走出含章殿,淳圣帝则在后头瞧着她的背影,直至她朝右边去了,他才舒展眉眼,叹道:“贺卿,你瞧明月是否与朕亲近了几分?” 贺仲亭闻言,低声答:“公主与陛下自然是亲近的。” 淳圣帝摇头:“不,曾亲近过的,只是她从证心楼出来就变了,而如今她敢在朕面前说‘不想’,倒是又有几分以往的神采了。” 烈日当空大半日,黄昏时便好似在云层里融化开来,大片绮丽的彩霞铺满天际,投射于晶莹的琉璃瓦上。 商绒回到纯灵宫后便将自己关在殿内,她握着折好的纸蝴蝶不知不觉睡了一觉,再醒来,她唤鹤紫进殿,问:“大殿下来过了吗?” 鹤紫摇头:“并未。” 商绒不再说话了,兀自盯着一道窗看。 夜幕降临,月明星稀。 因为淳圣帝将督办商绒生辰的事交给了梦石,这些天梦石总是要在星罗观中忙到很晚,今夜更是如此。 “恭送殿下。” 星罗观的观主是个眉目疏朗的青年,身着月白的道袍,一身出尘温和的气质。 “白隐观主不必送。” 梦石颔首,揉着眉心被人扶着上了马车。 马车中有个少年在打瞌睡,他等着侍卫将马车赶得远了些,才去唤那少年:“折竹公子。” 少年打着哈欠,睁开一双迷蒙的眼。 “簌簌每年生辰星罗观都会安排祭神舞,挑的都是些特定出生月份的少年少女,他们多是官宦人家的儿女,并不从民间挑选,我会尽快想办法为你弄个身份,将你安插进去。”梦石说道。 “祁玉松?”少年语气慵懒。 梦石一怔。 他仔细观察着少年的神情,点头:“他是个可用之人,如今与我更是一路,难道公子觉得他不好?” “你要用谁是你的事,只要能将簌簌接出来,都好。” 少年好似兴致缺缺般,不过是随口提一句那个名字。 梦石略放心了些,脸色暗自缓和下去,正要向他要纸蝴蝶,却听外头的侍卫忽然道:“殿下,情况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