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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淮特意当没看到,沈华云也憋着笑没去揭。 黎多阳拍拍衣服一坐下,就听对面的奶奶故意臊他道:“呦,这是谁家小寿星来了?长这么高这么大了,还往眉心点个红,羞不羞呀?”说完,大笑着起身过来,喜爱地在那张蒙圈的脸上使劲儿捏了捏。 “这么一瞧,还跟小时候一样招人疼!” 众人哈哈大笑。 他愣住,不明所以地往自己眉心摸,还没摸到,堂叔已经笑着起身,就近拉他起来,说是难得团聚,再过段时间他就得走了,大家先一起合个影。 叫了位服务员过来,拍得急匆匆,一边的奶奶们还拿着手机笑眯眯地录短视频。 黎多阳时不时伸手想要扣掉眉心的红点,可那亮片实在很薄,摸上去都没什么感觉,一直到照片拍完,他才慢慢扣了下来,扣完一看,还怪哥哥:“你们故意的。” 黎淮轻笑:“你自己马虎,弄得一身乱七八糟,你哥帮了你,还要被你倒打一耙责怪?可真够不讲理的。” “……” 黎多阳快气成了一只安静的河豚,他越气,黎淮心情就越好似地回长辈的话,不过他也没气多久,随着一道道佳肴端上来,尤其是主打的硬菜后,黎多阳嘴上抿出了几分笑,看哥哥还给自己倒了杯闻着就香的果酒,完全不再计较了,举着自己的果酒和大家干杯。 房间里热闹非常。 饭后,长辈们喝茶坐着,闲散聊起小辈们的事。 黎多阳拿着湿巾开始擦自己脖子,尽管先前把那些碎片沫沫弄干净了,但应该还有些细碎的小东西沾着,在意起来就觉得格外不舒服。 黎淮看他一直擦,要了块毛巾去洗手台上清洗,回来帮他擦拭。 黎多阳的脖子上挂着两条链子,一条是珠链,一条是常见的绳链。前者黎淮见过,是弟弟十几岁时就戴在脖子上的,他以为还是当初升初三时奶奶送的那块,不疑有他,只伸出手指,将另一根崭新的绳带挑出来细细打量。 玉牌一见光,黎多阳就立刻抬手捏住,随即,余光略显紧张地瞄他一眼。 黎淮敛笑:“给我看看。” 黎多阳小声说:“没什么好看的,跟你们那几块差不多。” 沈华云瞧他们擦个碎末都磨磨唧唧的,直接过去把大儿子手里的湿毛巾拿过来:“我来擦。”手上动作迅捷,几下就把黎多阳后颈沾了细碎晶片的地方擦得干干净净,舒舒坦坦。 黎多阳扭脸,笑道:“妈,你真棒。” 谁知不仅没能靠马屁转移话题,沈华云伸手过去,一下就把他捏着的玉牌也拿过来:“倒是挺好看,羊羊如意?羊羊跟咱们阳阳正好一个音,还挺合的,那天你选不出来,就是因为想要这样的?” 黎多阳含糊嗯了声。 黎淮垂眸望着那玉牌,神色凝固,似乎在想着什么。 江奶奶眼尖,看那玉牌感觉品质不错,她本就对玉石这一类的玩意儿感兴趣,过去把玩着瞧了瞧,接着笑道:“华云,这可不是羊羊如意,你看这如意云的位置,毕竟是云,一般来说会雕在顶上,可这上面的如意云尽管在上面,却离这羊太近了,有一部分几乎就在它身上似的……我看呐,不如叫洋洋得意更贴切些!” 沈华云只觉得她在说笑:“一般来说,寓意都是靠着如意吉祥的,哪有寓意得意的?” 江奶奶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你说的对,也可能这块就是这么雕的,反正戴着好看就行。” 黎多阳眼珠子一转,瞥向哥哥。 黎淮已经重新坐下了,望着他脖颈间的玉牌,笑而不语。 眼底却是掩藏不住的凌厉。 黎多阳:“……” 半个小时后,两家人在饭店门口分开,黎多阳第一时间上了黎东成的车。 黎淮的车在后边,开了车门进去,片刻后不知为什么又走了出来,上前与前面驾驶座上的黎东成说:“爸,下午我有些事,晚上再回去。” 黎东成皱眉:“国庆当天还要工作?小淮,不只是你,员工也要好好休息啊!” “遇到了点儿麻烦,”黎淮朝后座看一眼,神色复杂难言,“我单独见个人,不然再拖下去,怕是不得了了。” 黎东成一听,以为是遇到什么难缠的客户了,理解道:“这确实要紧,那你赶快去,弄完回来好好休息!” 黎多阳心里七上八下的,一会儿觉得自己或许想多了,一会儿又觉得哥哥那眼神分明是要去搞事情了,在后座扭来扭去地有些坐不住。 正乱想着,即将往前开车的黎东成停了下来。 一群青春靓丽的年轻男女从饭店门口成群结伴地走出来,后面还有个染着红毛的青年在刷手机,走得缓慢,前面几个人往后喊:“薛之海,你快点儿的!” 这个名字让黎多阳猛地回了神。 红毛正好走到车前,有意无意地朝车内看了眼,看到开车的黎东成后,脚步一顿,随后笑着跑到前面的人群附近,视线却是往后面的车窗上看的。 黎多阳旁边的车窗开着,他也扭脸看过去。 这一下,清清楚楚看到了对方正脸。 红毛青年目瞪口呆地望着他,转眼回了神,竟朝他挥了挥手,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副驾驶的沈华云回头问:“你认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