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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凝霜在这边疯狂头脑风暴,那边却突然开口了。 南客突然伸出手指,虚空点了点。 这一下不像他平常出手时散漫随意,反而恶狠狠的,很凶的样子。 在想什么。 下一秒相凝霜的额头就被敲了个爆栗。 相凝霜:? 俗话说,人是有底线的,是可忍孰不可忍。 相凝霜:没想什么。 唉,又有俗话说了,形势比人强。 她咬牙切齿、瓮声瓮气的装小狗:想你,行了吧? 南客又静下来了。 他又那么古怪的瞧了她半晌,突然又开口道:我问你,这些种子,几日开花,几日发芽,花期几何,又几日败落? 相凝霜被气笑了。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那些明明是石头,哪来的什么花期。 她真的怀疑南客是不是修魔修出岔子了导致得了点什么癔症,但疯子也分三六九等,普通的疯子可以绕着走,他这种疯子不仅绕不过还得顺着哄。 她只好强忍着翻白眼的欲望,打算胡说八道一个,先把这疯子稳住。 但别的花的花期她也不知道,毕竟这属于花与花之间的隐私,不好随便打听,只好捡了自己的说。 嗯应当是三百日发芽,五百日开花,花期三日,三日即落。 没成想南客却冷不丁开口:假话。 相凝霜受不了了 。 不是,你阁下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就去散散步,不要来为难我行不行? 她越说越生气,再加上站在雪地里又冷得慌,忍不住抱着手臂取暖,边蹦边发脾气:我从哪知道你这个种子什么花期啊,再说你那是种子吗!是,我承认我技不如人打不过你,你折磨我几下使唤我几下也应该,我也老老实实给你干活了对吧。但杀人还不过头点地呢,你给我找事也得有个限度吧,这么下去干脆一刀杀了我好了! 最后一句话甚至于掷地有声。 她这一连串骂得颇有气势,简直算得上她这些日子头一遭扬眉吐气,说完之后顿觉神清气爽。 然而说完没一会她就后悔了,因为南客又不说话了,只是拧着眉盯着她瞧。 脸色不太好看。 他不会在考虑怎么杀她吧。 相凝霜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感慨了一句时运不济,开始回忆在修为被制的情况下,怎么自爆金丹威力比较大。 死也得拉个垫背的。 她想得热血沸腾,也不觉得冷了,正要放下手臂,却发现南客没再盯着她的眼睛,反而低了眼,看着她的 脚。 相凝霜一怔,也顺着低下头去。 她方才跳舞时为了臭美便赤着足,还专门扣扣搜搜出一点灵力捏了个诀免得冻着,此刻双足深陷在雪中,脚背牛乳一般莹润光洁,月光明晃晃映着以至于晃眼,说不出是哪个更白些,足尖却泛红,兴许终究还是被冻着了,如同晕了胭脂的白瓷。 相凝霜颦起眉。 一句也是骂两句也是爽,她这会十分硬气,仍抱着手臂,用足尖用力踢起一蓬雪:看什么看,我这么金贵的脚是能随便看的吗,魔修就可以不讲道德吗!登徒子! 她这一下力气用得大,踢起的碎雪被风吹得甚至拂过南客长长的玄色重锦衣摆,他轻轻一皱眉,立起手掌 莽莽雪原忽而一静,飘落在半空的飞雪乱琼都停了下来。 相凝霜一滞。 他这么随手一招就止了风雪,那下一招是不是就要朝她招呼了。 她指尖都攥紧了,没想到南客竟然朝着她轻轻笑了笑,表情堪称温柔的说道:我停了,你想怎么踢都行。 相凝霜汗毛都立起来了。 她抱着手臂下意识退了几步,南客却又立即跟上来,简直像野狼围捕猎物一样步步逼近,她实在搞不清楚他想干嘛,结结巴巴开口:我我我不想踢了。 为什么? 我脚太冷了。 于是他的目光又落在她赤着的双足上,像是终于想明白什么一般开口:所以会红? 救命,怎么这么怪。 这人疯了。 相凝霜一点也不想跟实力碾压自己的老变态讨论皮肤遇冷变红的问题,又下意识退几步,炸毛一般喊道:你别过来! 她神色向来鲜妍明媚,再危急险峻关头也有笑意轻轻,此刻神情却如临大敌,一副他再敢上前一步她便鱼死网破的架势。 南客眼神又慢慢冷下来,眸子也愈黑,却到底没有再上前。 两人沉默的在雪地里对峙,直到 啊啾! 相凝霜轻轻打了个喷嚏。 她被冻狠了,此刻更忍不住,接连啊啾啊啾打了好几声,方才强撑起来的凛冽气势全被打没了,自己也觉得丢脸,干脆开始破罐子破摔,瓮声瓮气的宣告:要杀要剐随便,但我现在太冷了,你自己在这傻杵着吧。 她话还没说完就抱着手臂往船上跑,哪怕是人家老巢呢,但死也得死在个温暖的好地方,先让她暖和暖和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