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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猜了先后定了黑白便开局了。自从与贝凝嫣闹这一场,傅岩逍也许久没有与人对奕,就连赵思尧求着她,她的心思也收不回来,棋局上输得七零八落的,只下得赵思尧兴致全无。但是今日事关合作,便也是打点起十二万分精神来。偏这织艳也奇怪,平日里总冷着一张脸的,今日里一见到是她上来艳台,竟然是笑逐颜开,把她笑得不明所以,只得更加专心下棋。 虽然她最近思虑过重,但这认真起来,也是渐渐入了迷,一时之间,那些乱她心神的事情便抛在了脑后,三局下来,竟然是一胜一负一平局,算是艳台筑了后最好的成绩了。龟奴大声宣布了战果,这时“曲水流觞点绛唇”的游戏也进入了尾声,酒都被喝得七七八八了,大家都是艳羡地看着傅岩逍,北方那商户也是远远地向她竖起大拇指。 织艳唤了人过来收拾棋局,娇声道,“傅公子既是赢了小女子,便是今夜织艳所应陪伴之人,这边请。” 傅岩逍这才抬眼细看这花魁,只觉得眼前一亮,果真是个绝色美人,妆容精致,神态娇媚却又显出几分冷然,正是傅岩逍前世里最爱的那一款美女。容色比起贝凝嫣来毫不逊色,却又多了些媚态与冷艳,正如是冰封下的火山般,最是容易激起男人的占有欲。傅岩逍微微地出了神,心下暗忖,贝凝嫣素来端庄温婉,一脸正色,只在是轻嗔薄怒时才会显出些许娇媚,或可与之相较,论及平时,却是远远不及面前这女子的风情。 织艳轻笑一声,靠近过来附在她耳边悄声道,“还满意你所看到的吧?” 傅岩逍回过神来,收敛神色,只淡淡笑道,“非常满意,咱们去收货吧。” 织艳眼波一转,勾起万种风情,“说什么收货呢,果真是商人,满身脱不开这铜臭味。” 傅岩逍今晚难得心神松了下来,爱玩爱调笑的本性也给勾了出来,只嘻嘻笑道“可惜了佳人所心仪的才子却没一个能入你眼的,可见织艳姑娘也只适合爱精明能干满身铜臭的商人了。” 织艳偎入她怀里,用小指轻挑着她的下巴,“若是你,倒也贴切,我还真是有点爱上你了呢。”见傅岩逍仍是安之若素的模样,手却毫不安分,只沿着她的身体曲线,自腿上轻抚到腰间,恶意地停了一停,便又向腰上去。织艳赶紧将这不安分的手抓住,心下不忿,掀了底牌,“贝家姑爷,你那个可爱招人疼的女儿怎么样了?” 一晌贪欢终成恨 傅岩逍身子一僵,停了手,只细细打量着怀中的冷艳女子,似乎与记忆中那个清水素颜的女子不太一样,但细看开来,大概也是能看是同一个人,只是她当时没有细看,而刚才又一直心神不属的,才会没认出来。既是认了出来,便也去了嬉皮笑脸的神情,正色道,“元宵那日,多谢搭救小女。” 织艳眼中惊讶之色一闪而过,这人,却不是轻薄之人,明明是守礼君子,又能瞬间变换成浪荡子的嘴脸。自从她入了这贪欢阁,她便偷偷观察着,与楼中姑娘逢场作戏她一样不落只是一直眼神清明丝毫没有动心之意,流言将她传得再不堪,只这人也似是全不在意,见了谁,也是从容得很,别人的暗讥也像是完全听不懂一般,这份定力与心胸,却是她织艳目前远远不及的。 那晚里见她对那小女孩如此疼宠,只以为是一个万般宠溺自家女儿的好父亲,怎知她却不是这孩子的亲生父亲,那小女孩只不过是贝家小姐自幼收养的,后来城中的流言她也是听了个十成十,在这烟花地,这些八卦总是流传得非常快,再然后,便是刺史公子派了人来悄悄问了一些当晚之事,自己便也是猜到定是贝家小姐只听说自家夫君为一个青楼女子当街争风吃醋连累孩子才会大发雷霆,刺史公子派了人来,只不过是为了还她一个清白调和这小夫妻的僵局。 只可惜,她能凭着这些情形将事情猜测得八九不离十,却也看不透眼前这人的心思。若是没见过她如何待女儿和一个只是为她女儿解了围的青楼女子,她恐怕也就信了那流言,说这人是个爱财心狠的,只现在看来,这完全是站不住脚的。人说千金总易求,难得有情郎,这人看来对那贝家小姐确是万分上心的。 织艳心念电转,径直自顾想着这事出神,傅岩逍也不打扰她,只是松了手,自己拈了些点心吃,织艳忽然开口道,“你我上次偶遇,也惹得据说温婉识礼的贝小姐大发肝火,你若是夜宿于此,怕不会就翻了天?” 她察言观色,看傅岩逍与之前似是有变,莫不是因为贝小姐,便不由得出言一试。傅岩逍果然停了停正伸向糕点手,眉间轻浮起一层愁绪,口中却淡淡道,“自然不会。” 织艳一怔。傅岩逍却又换了嬉皮笑脸的神色,“良宵苦短,织艳姑娘何必顾左右而言它,莫不是害怕了,故意拖延时间?” 织艳被她这无赖相气得差点就要破功拂袖而起,不过幸好还是反应得快,又贴近了过来,“那怎么听说……”说到这里,她方才发觉不妥。傅岩逍见她如此,也猜知她是想说掌掴之事,只是话一出口觉得会触怒她所以才急急收口。也不避讳应道“她是为着孩子气急了。” 织艳只觉得不可置信,口中只呐呐道,“难怪整个杭州城里都说这贝小姐心地良善。”她后半句没有说出口,只是为何对着义女这般上心,对自家夫君却是如此不容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