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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文远没跟着上车,而是站在车外抽完了三根烟,才带着一身烟味坐进车里。 秦文远除了喜欢跟人厮混,没别的瘾,烟瘾也没有,他只有在极度烦闷的时候才会用力抽烟,看来他今天情绪很不好。 陶蘅懒得理他,一上车就靠在车窗上玩单机游戏,一眼都懒得给他,突然,手机被抢走,他莫名其妙,“你干什么?” 秦文远说:“车上玩手机对眼睛不好。” 陶蘅翻了个白眼,手机不要了,靠在椅背里闭目养神,突然听到秦文远对司机说:“去季牧桥的诊所。” 陶蘅猛地睁开眼睛,“去干什么?” “看病。” “你看病?” “是你,”秦文远说,“你最近情绪很不对劲,看来第一次效果并不好,那就再做一次吧。” “我不去!”陶蘅叫道,“秦文远你别发疯了行吗?我没病!不需要做什么狗屁的心理治疗!” “不行。”面对陶蘅的激愤,秦文远依旧平静,“一定要去。” 秦文远认定了陶蘅有问题,陶蘅就一定有问题,这是秦文远的认知,轻易无法改变,所以这个医生陶蘅看也得看,不看也得看。 陶蘅有满肚子的话想要对秦文远控诉,可最后他只是闭了闭眼睛,什么也没说。 第20章 第二次看心理医生 第二次来到季牧桥的心理诊所,陶蘅熟门熟路,秦文远出去后,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说:“我心情很不好。” “看得出来,”季牧桥倚在办公桌前,“说说吧,怎么回事。” “来杯水。”陶蘅伸手,挺不客气的。 季牧桥倒了杯水递给他,等他说话,结果水都喝完了,陶蘅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陶蘅哭了。 声音不大,但看得出来是真伤心了。 季牧桥从来没见过有人是这么哭的,眼睛睁大瞪着一处,眼泪毫无预警地流下来,没一会儿就流了满脸,挂在下巴上要落不落。 季牧桥鬼使神差地伸手在他下巴上刮了一下,陶蘅看向他,轻轻地抽泣,眼睛红,鼻头也红,连嘴唇都是红的。他双手抱着玻璃杯,像一只找不到主人的小狗缩在季牧桥的沙发里,可怜极了。 季牧桥“啧”了一声,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多温柔,“到底怎么回事?” 陶蘅仰头看他,带着哭腔道:“你能不能不要站那么高呀。” 季牧桥:“……” 真服了他了。 他叹了口气,半跪在陶蘅面前,陶蘅又说:“你干嘛要跪下来,跟求婚似的。” 季牧桥忍不住给了他一个爆栗,拖了张椅子在他面前坐下来,无奈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陶蘅眨眨眼睛,又开始流眼泪,季牧桥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叠得四四方方的手帕递给他,陶蘅没接,季牧桥叹了口气,帮他擦眼泪,声音轻柔,“再哭眼睛就要肿了,你不是节目主持人吗?眼睛肿了怎么上镜?” “我忍不住。”陶蘅含糊道。 季牧桥笑了一下,把手帕塞到他手里,“自己擦。” 陶蘅把手帕摊开捂在脸上,肩膀还在一抖一抖,过了好一会儿才平歇,季牧桥耐心等他,见他不哭了,问道:“你今天还打算说吗?不说我还有别的病人,就不留你了。” 陶蘅扯开帕子瞪他,“抠门鬼。” 季牧桥无语,“我怎么抠门了?” 陶蘅指他鼻子,“我们好歹也算朋友,这点时间都不愿意留给我,不是抠门鬼是什么?” 季牧桥举双手投降,“好好好,我的错,大少爷可以说了吗?” 陶蘅捏着手帕,缓缓开口:“其实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想说什么说什么吧。”季牧桥道。 陶蘅突然问他:“你为什么喜欢陶卓?” 季牧桥表情一顿,目光有些阴沉,“你问这个干什么?” 季牧桥喜欢陶卓很多年,但直到陶卓死了他都没有表白过,陶卓是他心里永远的痛,轻易无法提起。他盯着面前这个和陶卓有五分像的男人,腾一下站起来道:“你走吧,别浪费我时间了。” 季牧桥生气了,陶蘅意识到自己戳到了别人的伤心处,又觉得大家都喜欢陶卓而没人喜欢他,眼眶又红了。季牧桥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认命地坐回去,问他:“最近睡眠怎么样?” “老样子。”陶蘅吸吸鼻子。 “情绪起伏大不大?”季牧桥说完顿了一下,解释道,“有没有刚刚还情绪高涨,精力充沛,有很多话想说,下一秒就觉得很难过,不想说话,很累?” “有。”陶蘅扯了扯手里的深色格子帕,说道,“上一秒觉得生活还很美好,我还有大好的人生要过,下一秒又觉得,人为什么要活在世上折磨自己,还不如死了好。” 季牧桥几不可查地皱了皱眉,陶蘅没看到,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起秦文远干的混蛋事,大多是上一次季牧桥就听过的。 季牧桥没出声,耐心地听他说,时不时在本子上写上几笔,等他第五次开始说秦文远刚带他上山却陪着小情人压山头的时候,季牧桥打断他:“你愿不愿意做一个精神方面的测试?” 这是他第二次向陶蘅建议测试,陶蘅还是摇头,“不用了。” 季牧桥仍旧没有勉强他,“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