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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世灼站在原处,一手拿着书,一手摸着脖子上的围巾。 确实,很暖和。 这让他想起了许因。 离他们在餐厅门口分开已经两个小时,这个点许因应该已经到家了,不过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给他发已到家的消息。 或许是因为刚才那通没说完的电话,方世灼隐约有点担心。 他打开微信,给许因发了条消息,问他到家了吗。 许因也不像以往很快回,等他上了地铁,才收到一句冷淡的回复:【嗯。】 不过方世灼没多想,只以为他是累了,便没有再回消息。 他不知道的是,许因并没有回家。 被方世灼挂了电话后,他在酒店外等了很久,漫长又无意义的等待。 他并不是在等方世灼,而是实在不知道该去哪儿。他没有家也没有可依赖的地方,方世灼像他遇到的温暖港湾,可惜不允许他一直停泊。 他始终是个被丢掉的小孩。 从酒店离开后,许因去了他之前打工的酒吧,就是在那里,他遇到的方世灼。 周末的酒吧涌满了狂欢的人们,有人跳舞,有人举杯畅谈,有人围在一起过生日,气球和彩带飞了满天。 他坐在角落,点了一杯莫吉托,静静看着他们。 每一张面孔都是快乐的,陌生的,疯狂的,狂欢的音乐刺激着他的耳膜,企图让他融入其中。 在忽明忽暗晃动的灯光中,他努力看清每一张脸,却没有一个是方世灼。 他再也遇不到那天的方世灼。 周一,许因在数学课上迟到了。 方世灼是第二节 的课,第一堂课是升旗,很显然许因没来。 他看了眼时间,迟到半节课。刚进教室时他就注意到许因没在,还以为他只是这节课迟到,没想到是刚来。 不过他对学生一向宽容,示意让他赶紧回座位听课。 下课之后,许因单独来办公室补交数学作业,方世灼才问:“今天怎么迟到这么久?” 许因看着他,说:“睡过头了。” 高三各方面压力都大,休息不好睡过头也算正常,方世灼很能理解,并没有责怪他。 “下次注意点,你们迟到要扣纪律分的。” 在学校总要遵守学校的规章制度,他不想许因因为成绩之外的事而受到处罚。 另外,方世灼把前天的月考卷给了他:“你先回去改改,有的题你来之前我已经讲过了,不会的可以问我。” 许因“嗯”了声,没有再说什么。 方世灼觉得他今天情绪有点低落,话也不多,以为他是因为迟到心情不好。 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迟到扣不了多少分,最多被班主任说几句。” 许因的身体明显僵硬住了。 “对了,围巾。”方世灼没注意到,他转身去拿围巾了,“谢谢。” 许因接过:“不客气。” 那天许因没有来问题,之后的几天里,他也没有问过题,听课有时认真,有时心不在焉。 方世灼注意到了,只不过教的学生太多,忙起来很难单独顾及到他,也不能一直看着他。 尤其上次跟他说过不再单独补习之后,许因就很少来办公室找他问题,让他找的补习班和家教,不知道有没有找。 两人的关系再次跌回冰点,除了学习,很少有其他联系。 实际上,在学习上也是方世灼单方面的,他偶尔会找许因问下最近的学习情况,而许因的回答一直不冷不热。 就这么过了大半个月,有天方世灼忽然听见其他老师在讨论许因。 李老师见他过来,神秘兮兮地问:“方老师,你们班许因是不是在跟我们班纪芸谈恋爱呀?” 方世灼端着水杯,语气平静:“是吗?” “他们俩放学经常一起走,我碰见好几次了。”李老师说,“我看着像,而且许因长得好看,特招小女生喜欢,我老听见我们班学生讨论他。” 方世灼不知道真假,除了上课,他很少见到许因。 可他忍不住想,这就是许因跟他冷淡的原因么? 因为喜欢他,才愿意学数学,现在不喜欢了,干脆不找他问题了,听课也不认真了。 听起来合情合理,但方世灼难免还是有些失落。 他在失落什么呢? 是失落许因对学习的态度,还是许因对他的态度? 方世灼说不出来。 “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早恋,这群学生真是……”另一个周老师插话,“没几个月就高考了,谈恋爱重要还是考大学重要啊?” “而且你们班纪芸学习挺好的吧,我记得经常在年级前五十。”她接着说,“那许因就不好说了,都休了两年学了,还不知道好好学习,跟他一届的大学都快毕业了!” 她话说得不好听,道理却是这么个道理。 李老师也有这个担心:“我就是担心这个呀,纪芸的成绩挺不错的,这个节骨眼上谈恋爱不是掉链子嘛。” 办公室里讨论得沸沸扬扬,学生早恋不是稀罕事,却一直很让老师们头疼。 “方老师,我常见许因来办公室找你,要不你跟他旁敲侧击一下?”李老师说,“不管怎么说,谈恋爱总是女生吃亏的,许因的成绩本来也不算好,再掉也掉不了多少,纪芸不一样,她要是成绩掉下去,怎么办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