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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无痕又道:先生理应也是拿了主人家的银钱来做事的,既如此,就对主家客气一些罢。明珠小姐娇憨可爱,病中难受,神志不清,或许有些失礼之处,但这并非是先生可以诋毁她的理由。 说完,就转身进了房间,背影写满了拒绝。 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不愿意跟这样的人浪费时间。 夏侯铮风没有着急走,又在床边坐了一会儿,凝视着明珠的脸。在他没有注意到的时间里,当年粉嫩可爱的小女娃儿,已经长成了如此倾城绝色的大美人,让人一眼难忘。 因着大哥在,夏侯荻业倒也没有多话,本来明珠辱骂药神先生的时候,他心里头已经有几分不快,觉得明珠确实是被自己宠坏了,什么话都敢说,惹得药神先生不快,对她难道就是好事了? 这会儿便忍不住嘀咕起来:大哥,我看该给明珠身边换一批人了,她这脾气都任性成什么样子了 话音一落,房间里几个丫鬟顿时大惊失色,战战兢兢。 夏侯铮风看了弟弟一眼,唇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莫名的嘲讽:明珠跟着你长大,她脾气不好,这不是你的失职?换再多丫鬟,还能管得到主子头上? 夏侯荻业一时语塞:我 夏侯铮风起身:夜深了,别打扰明珠睡觉,你一个大男人,深夜在meimei房间里待的久了像什么话。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就走人了。 夏侯荻业站在那里,浑身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被房间里熏的暖洋洋的大脑,也瞬间冷静下来大哥,是察觉到什么了吗? 陵娘和绿瑛站在一边,也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她们对少主的心思,略知一二,毕竟谁也不是瞎子,明珠这副样貌,是个男人就拒绝不了,但只要没人捅破,就可以装聋作哑。却没想到,竟然是被主君挑明了?! 这一夜,除了明珠,偌大的夏侯府,无一人能够安然入睡。 夏侯铮风走在庭院里,看到明珠让下人们种下的花,忍不住笑了起来:明珠是个很聪明的姑娘,是吧? 整个庭院,乍一看去缤纷复杂,各种颜色交汇在一起,但离得远了或者站的高一些,就能很清晰看到,那是一幅画,是他们所在的南国主城耀安城城楼的模样儿。那是明珠最喜欢去的地方,因为那里也是耀安城的最高处,能够看到很远的地方去。 付詹应声:是,小姐自幼便聪慧过人。 这花坛当初还是他监工完成的,这里的一草一木,他都了然于心,无论从哪个方向哪个距离看,他也都能够描摹出来。 夏侯铮风又道:这几日抓紧时间去查查纪无痕,他在四境的行踪,以及与各方势力的关系,都尽快拿给我看。 付詹再次应道:是。 夏侯铮风没来由地叹了一口气:明珠马上就要十八岁了 付詹也忍不住呼吸一滞,却是没敢再多问。对于他而言,那始终是个奢想。而对于明珠小姐,这或许,却是个机会,他应当祝福。 夏侯铮风又道:明珠太特殊了,你护不住她。 付詹立刻跪在了他脚边:是属下痴心妄想 夏侯铮风打断了他的话:我没有怪你。英雄爱美人,这有何错?但是,她的身份,注定不能留在我南国。纪无痕非是池中鱼,由他来,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付詹应下:是,属下必定尽快查清楚此人。 唉,荻业他夏侯铮风轻叹,到底也没有说出口,余音被吹散在夜晚的凉风之中。 明珠一直睡到临近午时才醒来,眼见的气色好了不少,看来这位贾医的确有几分本事,又好说话,态度诚恳温和,比那个药神先生好了不知道多少倍,绿瑛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小姐以后应该不会害怕生病找医者了。 喝了两口温水,明珠起身,突然就又想起来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脑子里还是一片混沌,印象并不深刻,但是她隐约记得 纪无痕?! 明珠立刻爬了起来,就往外跑。 陵娘连忙抱着披帛追了过去:小姐,外面冷 要是再生病了,可怎么是好? 纪无痕正巧从厢房走出来,就看到一道纤细的身影,直奔他而来,便停了下来,站在那里等她。 你是纪无痕? 少女看着他,目光中满是好奇,澄澈明净,并不掺杂任何的好感或是恶感,但是这份好奇从何而来,就很让人在意了。据他所知,夏侯明珠自小就从未出过耀安城,而自己来到这里,也不过才半月有余。 退一万步说,这张脸若是曾经见过,他不可能会忘。 明珠问的直接,纪无痕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冒犯或是不快,反倒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拱手回道:是,在下纪无痕,小姐今日可感觉好些了? 明珠挠了挠脸颊,忽闪着长睫毛,嘀咕道:原来不是做梦啊 眼前的人,若是单论长相,与夏侯荻业不相上下,只不过这个人更加周正端庄,不像夏侯荻业那么坏?明珠觉得这个词还是很准确的,纪无痕一看就是个大好人,仿佛是,庙里的菩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