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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剧烈地震荡着。 江不城,别人叫你死你就得死,别人叫你活你就得活,你什么时候成了这种人啊? 他最后憋着一口气,用手重重锤了一下面前的棺木。 …… ………… 余丸擦着江不城额上的冷汗,感到自己怀中的身子微不可觉地颤抖了一下。 她将他抱得更紧,抬眼时,他已经醒来,黑沉沉的眼眸锁紧她的脸。 “你醒啦!身体有没有舒服一点?”余丸小心翼翼地问。 江不城缓慢地点了点头。 “营养剂已经注入了,还饿吗?” 他摇头。 她长吁一口气,眉头微展。 握紧了江不城的手,她的表情严肃而郑重。 “我想了很久,该怎么回答那句话。” 余丸急急地喘了两声,憋得两颊轻红。 “我想骂你啊,江不城。你怎么能那么想呢。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干净的,怎么样都……” “如果你觉得,我是干净的,那你必定也是。我和你一样,是寄居在别人身体里的灵魂。” 她太奇怪了,他回来这么高兴的书,说了两句话,声音打颤着,竟又快哭了。 “我们是一样的。” 宫殿里年代久远的古钟慢吞吞地敲了十二下。 望着面前这张陌生的英俊脸庞,余丸忆起这新的一天,这可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期啊。 “不城同学……” 她捧住他的手,亮亮的眼睛弯起来,绽出一个明媚的微笑。 “生日快乐。” ☆、43.四十三 江不城觉得有点鼻酸,看着面前那张笑脸,心里像小虫子爬过一样,泛起细细麻麻的冷。 他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却愈发感觉这具正在衰竭的身体仿佛一个填不满的无底洞,它疲惫、破败,漏着风。 从前江不城就搞不懂,余丸在喜欢他的什么,现在更不懂了。 但这份坚定的情感,于他而言,是希冀。 自知不会好起来了,可是她还在,又怀抱侥幸想着,也许没那么糟糕、没那么严重,一切会变好的。 “余丸。” 他的语调有些些的亲昵,把这两个字念得古怪而别扭。 余丸回报以教徒般的虔诚眼神,仿佛只等他一声令下,就准备为他冲锋陷阵。 可他什么也没有说,就只是看着她,然后又叹息般地喃了一声。 “余丸……” 冰冷的食指悄悄触上她的手背,他感到由相触那一部分传来的柔软,她的皮肤是弹性的、年轻健康的,是温热的。——与他截然相反。 “你们拦我干嘛?我哥哥死而复生了,我不能见吗?” 突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 余丸立刻皱起眉头,那个尖锐的少女音折磨了她好几个月,以至于她一下子就知道了来人的身份。 下意识把江不城护在身后,她挺直了脊背站起来,往外走的背影像一个斗士。 “公主并不是那样的,您这样……唉,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啊……”仆人一脸的为难,且不说王子从棺中复生这事蹊跷,光说王子生存赛淘汰后还存活于世,就注定了这事不可声张。现在王子挣了眼,事情变得极难处理,没人有胆子对王子做什么、王子也没法恢复原来的地位。在这样尴尬的情况下,最能来事的公主还要来掺上一脚。 “谁给你们的胆子,敢用脏手碰我?”莫莉正在气头上,连平时的亲切都懒得装了。 仆人们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这个关头,王子的房门从里面开了出来。 “有什么事跟我说吧,他在休息。” 余丸面对着莫莉的眼神坚定得很,江不城就是她的底气,这会儿她的脸上已全然不见之前几个月的唯唯诺诺。 “你……”莫莉看着眼前的人,几个疑问滚过喉咙,犹疑片刻后化成一句:“你怎么在这儿?” 她来找狄伦就是为了维娜的事,维娜放跑了那些“江不城”,她要问罪时竟找不到人。押送的人说是被上面的命令带走的,她顺着这个查竟然查到了死掉的狄伦头上……莫莉以为这是维娜在耍花招,可她竟然真的在狄伦这里? 余丸露出幸福的微笑:“我在这儿,当然是因为他需要我啊。” 莫莉眼里闪过一丝厉色,用力抓住了余丸的胳膊:“跟我走。” “维娜小姐是被王子标记过的人,现阶段她不能离开的。”仆人赶紧上前拉住。这次没有用“脏手”碰公主,而是长记性地拉了余丸。 “不能进去,带人走也不行?”莫莉不耐烦地冲他们吼。 “抱歉,公主。” 恭敬却不容置疑的。 …… 折腾了半天,莫莉负气而归,不晓得日后还要搞出点什么幺蛾子。 余丸揉着胀痛的脑袋回到房间,床上的江不城已经又一次地睡着了。 盯着他安睡的样子,她感觉心口满涨涨的,虽是爱着这具身体里的灵魂,却怎么看他都觉得看不够。 这番细看之下,她发现了他手腕处沾了点什么。 ——是什么呢? 余丸想起他爱干净,忍不住拿出白帕子帮他轻轻擦了擦。 “嘶……” 她揪紧手上的帕子,不可置信地把目光移向沉睡中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