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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么和阿云珠他们家认识的?”宁婉清突然话锋一转,问道,“我看这里的人对你很是亲熟,不像是一般的交情。” “当然不是一般的交情,算熟人吧,他们又如此好客。”花令秋一脸坦然地道,“我每次出关都会来这里待几天,给他们讲讲关内的事,偶尔碰巧了帮一帮他们的忙。” 她正要问是什么忙,他已似颇为不满地将眉头一皱,半笑道:“如此良辰,你确定要一直和我聊别人么?” 宁婉清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这是在提醒她先前在石丘顶上聊的话题还未完结,可此时此刻面面相对,没了那广阔的夜色,看着灯影下他含笑的眉眼,她顿时就没来由有点儿心慌。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就意识到了眼前这个人真的长得很好看,但近来却越发觉得他好看得完全不讲道理,只要他眸中带笑地这么望她一眼,她就觉得自己能够答应他所有的事。 实在是美色误人。 “那就不说了,”她抬手捂着嘴懒懒打了个哈欠,“睡觉吧。” 帐篷里没有床,只有通铺大炕,主人家早已准备好了两床干净的被褥,一左一右连带枕头铺地平平整整,正静静等着他们享用。 宁婉清坐上去脱掉外衫往旁边顺手一放,飞快地钻进了被窝。 花令秋笑了笑,走过去吹了灯,然后也坐上去躺了下来。 两床被褥中间隔着约莫一人的距离,并没有放置什么隔离遮挡的物件,所以他只需侧过身,就能借着从窗隙间透进来的月光,看见宁婉清后背肩颈的曲线。 月影微照,她的脖子如玉一般浅浅生辉。 花令秋突然觉得身体有些发热,胸腔里就像有人在敲击鼓点似地,一声比一声大,一声比一声急。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也喝多了,抑或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他不知道。 而他此刻也着实没有那个心思和清醒的头脑去考虑这些,心里只是无比清楚地明白,他想触碰她,前所未有的渴望。 “……清清,”他开口时太紧张,甚至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不同寻常的沙哑,“你睡着了么?” 宁婉清仍静静背对着他,没吭声。 但花令秋却敏锐地感觉到她还没有睡着,不知从哪里来的直觉,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自信。 他便又问:“我能不能和你睡一个被子?这样分开睡,好像有点儿冷。” 她还是没有回应,良久,直到他几乎以为等不到她的声音响起时,她才背对着他开了口。 声音很轻,但却足够让他听得清楚。 她说:“本就是你自己要单独睡的。” 花令秋先是一怔,旋即伴随着恍然大悟涌来一阵狂喜,他迅速扯开自己的被子,不过眨眼就挪到了她的身边,掀起被角便钻了进去。 宁婉清后背被趁机而入的风吹得一凉,还未回过神来,又感觉到了隔着衣衫相贴的肌肤之暖。 严格来说这并不是他们第一次同床共枕,可这一次却与以往都不同,她感觉得到他身上热的吓人,就像自己那颗狂跳乱撞的心和在他怀中微微发颤的后背一样,彼此都明白这意义非凡。 她不禁攥了攥有些细汗的掌心,紧张地感觉呼吸都要停滞了。 过了片刻,他的手开始不安分起来。 “清清,”他凑到她颈畔,低声说道,“转过来,看着我。” 他的声音轻忽中带着一丝暗哑,充满了蛊惑。他的嘴唇若即若离地触碰着她的耳廓,令她身上阵阵发软。 宁婉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他扳过去的,总之等到她回过神时,已经和他面对面,鼻尖碰着鼻尖,呼吸亦可相闻了。 然后,他轻轻蹭了蹭她的鼻子,慢慢地,用嘴唇一点点在她脸上轻触着,寻找着什么。 直到他碰到了她的唇。 宁婉清屏住呼吸,闭上眼睛,心弦也随之紧紧地绷了起来。 他终于吻住了她,起先轻浅,而后极尽温柔缱绻,渐渐地按捺不住,呼吸也急促起来。 宁婉清从未有过这种经验,只能如大海浮舟一般抱着他,随着他,模仿着他。 大概是身在黑夜里,人也会变得尤其敏感,她此刻虽然脑子里想不了事,但却觉得自己全身的毛孔都快要炸开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黑暗里忽然响起了一声——“嗝!” 室内寂静了一瞬。 “嗝!” 又是第二声。 …… 当第三声间隔不足一息又再响起时,宁婉清悲催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花令秋趴在她上方,忍不住低低地笑。 宁婉清还在不停地打着嗝,可她已经快要羞愤欲死了,脸烫的感觉能当场煎个鸡蛋,可某人还在她耳边笑,她又羞又恼,却又怕开口说话打嗝更尴尬,只能借着暗色瞪了他一眼,在被子里踢了他一脚。 这一脚自然使不上多大力,她也不会使多大的力。花令秋挨了这一脚,笑得更深了。 他低头“吧唧”一声在她额头上亲了个响出来,说道:“你怎么这样可爱?” 宁婉清越发不好意思起来。 花令秋知道她尴尬,也不非要她回应,只又笑了笑,翻身重新躺回了她身侧,然后一伸手,便将人揽入了怀里。 他边给她抚背顺气,边含笑道:“是我不好,睡吧。”言罢,略略一顿,又道,“下回再不给你喝这么多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