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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柔她……”宣少景面色不善地刚刚开口说了几个字,叶之洵便一脸笑容地回过头来看着他,这一看,却看得他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对了,宣侯是几时迎娶侧夫人来着?”叶之洵笑问。 宣少景神色一僵,没有答话。 等在一旁看着他们说了半天的靳岳伦插了话:“好像是八月十五吧。” “人月两圆,果然是个好日子。到时必定送上贺礼恭贺。”叶之洵一笑,转身拂衣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南下 湛容要叶之洵亲自去找顾长风说这件事无非是顺着他的给的人情话立刻抽身于事外,叶之洵毫不意外,而能够得到了顾氏兄妹肯定的答复这一点,他也同样并不觉得意外。彼时面对意外之余又颇有犹疑的两人,他不过只说了一句:“若顾小姐不愿意的话本侯也不勉强,那么就祝二位与宣侯一路顺风了。” 果然,顾长柔在听到宣侯这两个字之后,立刻便出声拦住作势要走的叶之洵答应了下来。 韦昭对此感到有些许担忧:“属下觉得宣侯和顾家兄妹之间似有些微妙氛围,侯爷这样帮着少君殿下出头,会否……” 叶之洵淡淡一笑:“少君殿下本意要卖人情给宣侯,却不知顾家的心意并非与其一致,顾长柔的抵抗之心太重,这次若被宣少景强行带回灵都,恐怕西边会因此生出些不太平。如今他进退两难,我身为臣子做个举手之劳也无妨,谁说这人情我就不能做一做呢?” “可是,宣侯那边……” 韦昭话音未落,他便不以为意地说道:“他还能管得了我么。”似笑非笑之中又带了几分调侃的意味,续道,“四个月之后,顾长柔能不能成为我贺他娶妾之礼,就看他的运气了。” *** 四方侯爵离都之后的第三天,湛容与晏沧云也带着一队王城军往飞沙寨出发了。 “怎么,是不是觉得这身衣服还不错?”见她不时脸带兴奋地往身上看,他便已猜到几分。 晏沧云笑着点点头:“对啊,我还没穿过这织锦衣服,真是好看。” 湛容上下打量了她一圈,颔首:“嗯,是挺好看的,衬得你越发英姿飒爽。” 她蓦地一顿,忽然想起在飞沙寨时自己曾因为担心装扮不合他心意而拜托顾昔帮忙的事,不由面上一红,正准备问他是不是觉得她这样的装扮比较好看时,湛容已经转身走向了马车。 她有些失落地将话咽回了肚子里,再一看周围,立刻想起了自己的指责和身份,于是挺起背脊,轻咳一声,快步跟了上去。 这一回与进都之时不同,或许是因为不必再走小路捷径,车马队一路都是走在大路官道上,于是这一路也显得比来时太平顺利许多。晏沧云本以为这趟会因此要走很久,谁知到了第七日上头,他们又换了乘船延运河南下,不过短短用了三日的工夫,就已经到了雍州怀安城。 她本来还在为能蹭上这么个威武霸气又十分有钱的随行队感到颇有些兴奋,却没想到到了怀安城码头一上岸,立刻便被城中说不上哪里怪异的氛围给搞得心情也莫名地慢慢沉淀了下来。 “怀安知府腾愈见过少君殿下。”一早收到消息在城门口迎候的城中官吏如是敬言。 “免礼。”湛容看了看他四周,“费太守呢?” “费太守他这几日正卧病在床,听闻殿下南下路过怀安,本欲亲迎,奈何实在起不得身,特吩咐下官代向殿下告罪。” 湛容眼露讶色:“哦?病得这样严重?那么本君应该前去探望一下了。” 话毕,腾愈稍稍一顿,随即脸上现出一抹难色。湛容看得分明,却又只当没有瞧见,仍让他在前引路。 “腾大人,腾大人!”一个素衣民妇忽然急急大喊着冲过来咚地跪在了湛容和腾愈面前,抬起头时眼眶中满是泪光,“您说过会帮民妇把夫君找回来的,现在已经过了一个月却仍未见他踪影,家中老小日夜期盼,民妇的婆婆昨日也因忧思成疾病倒了……” 腾愈叹了口气:“你已不是第一个来找本官寻人的家眷,但这件事却是急不来的。你回去告诉家里人,须得好生保重自己为先,否则等你夫君回来了见着你们却倒了下去,岂不又添伤痛?” 劝慰了几句,那民妇终于呜咽着走了,湛容见状问道:“方才腾大人说她并非第一个来找你寻人的家眷,是什么意思?” 直到这时,他才从腾愈口中得知,原来怀安城里这半年以来已经有好些人家里的壮年男子外出务工却一去不返。 湛容望着长街上往来的行人,半晌后,点了点头,却什么也没再说。 *** 太守府门外,候着一辆挂着紫纱的檀木马车。府内花厅里,太守费元的面前,正坐着一个身着白衣的年轻女子。 湛容的突然到来,让两人的品茶谈话只得终止。 “听腾知府说费太守身染重疾,本君特意来探望。”湛容对于眼前这人惬意的模样恍若未见,只淡淡一笑,然后在上位入座。 费元也不慌,施施然地行了个礼,回道:“多谢殿下关怀。臣本来确实卧病在床,刚刚才觉得身子松了些,便正好遇到燕庄主来探望。” 他口中的燕庄主显然指的便是这白衣女子,湛容闻言,转眸向她看去。而晏沧云乍一听这名号,觉得作为一个女子能坐上庄主之位已是颇为帅气,而这个帅气的女子还和自己的姓听上去有些亲近,这让她不由生出一丝好感,也转过视线朝对方看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