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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闻言回眸,却见他正意味深长地凝视着自己,这意思,是让她扶他去休息?晏沧云心说也是,这寨子里到底还是我比较熟悉。于是她会意地回道:“那属下带您去安歇。” 果然,湛容站起身跟着她走了。 晏沧云走在他前头,前院的喧哗声仍一阵阵随着夜风飘来,越发映衬出后院的安静。 “殿下,您就将就睡这间吧。”她料想湛容肯定睡不惯她大哥二哥睡过的房间,便指着一间虽然不大但却干净的客房说道。 却没等到湛容的回答,回过头,才发现他已经走到院中央,仰头看着天上的明月,似乎有些出神。 她觉得奇怪,只好走过去又唤了他一声:“殿下?” “我说过会告诉你的事,现在是时候了。”他说。 嗯?晏沧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湛容转过眸看向她,目光深深:“关于贾英,关于你,关于我。” 她没来由心里一阵紧张。这个真相是她一直想要知道的,但当他真的要说的时候,她却忽然觉得有些忐忑。 “沧云,”他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我不是你要找的贾英。” 她一怔。 “不,应该说,这世上从来没有什么贾英。”湛容淡淡一笑,“只有湛容,还有他的孪生哥哥,湛英。” 晏沧云愣了半晌:“你……们是孪生兄弟?那,那他人……”她说到这儿,蓦地顿住,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湛容平静地微微笑着,点头:“他已经不在了。”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贾英,不,湛英已经死了?他几时死的?她此时虽然已经明白三年前对那个人其实并没有爱意,但乍然听闻这个消息,也不觉有些难过和唏嘘。毕竟,她与他相处过一些时日;毕竟,他还那么年轻;毕竟,他是湛容的亲哥哥。 他一定很伤心。晏沧云望着湛容,心想。 他却好像看穿了她心里想什么,说道:“现在想起他,只会成为我前进的动力。沧云,你不知道,我从小到大,见到的都是什么样的人,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他笑了笑,“我们能够多活一天都是幸运。” 晏沧云鼻尖骤然一酸,赶紧垂下眼帘,吸了口气,才道:“你已经是当今储君,不一样了。” “储君。”湛容喃喃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垂眸一笑,“你太单纯了。”顿了顿,他又道,“你是我这些年见到的唯一一个,心思率直的人。” 她微微一怔,抬眸。 湛容望着她的眼睛,良久,忽然伸手轻轻抚上了她的脸颊。“我原本只是想代阿英补偿你一些,但我现在觉得,或许我不认识你比较好。” 她对他的这番话似懂非懂,却因为他突如其来的亲近而面红心跳不已,但她对此事毫无经验,虽然心里有些激动,可是身体却僵硬着,手心也出了汗,半晌不知该如何接话。 他轻轻摩挲着她的脸庞,像是在仔细观赏着什么宝物:“我是真的想把你留在身边。” 她目光闪烁着,说道:“我……我本来就在你身边啊……”然后她不经意抬眸,却仿佛看见他眼中有一抹悲伤划过,怔了怔,刚想要问什么,他的脸便忽然在眼前放大。 唇上一阵温热。 晏沧云觉得自己的心跳犹如骤停了一般,脑海中一片空白,这感受虚幻地如坠梦境。但她晓得湛容在吻她,可她却笨拙地不知该如何回应,于是她闭上眼,希望他不要因为自己的生涩而放开她。 月光幽幽,拉长了两道几乎融为一体的身影,也照出了不远处的角落里,一个安静的影子。 “他们很般配,是不是?”绿萝走上来,轻声说道。 君意扬静静地站着,没有说话。 “云姐等了他很久。”绿萝说,“我们应该为他们高兴。” 君意扬收回目光,转身走出了院门。 *** 第二天清晨,晏沧云是被自己在梦中的笑声叫醒的。 大亮的天色让她从梦境中回到现实,却也让她甜蜜兴奋不已,用最快的速度穿衣洗漱完毕,临出门时她还特意对着镜子簪了小昔以前送给她的一枚琉璃梅花簪,又施了一点薄薄的胭脂,这才羞涩又雀跃地往湛容住的房间跑去。 “晏护卫?”候在门外的同僚跟她打招呼,“今天气色很好啊。” “有吗?”她嘿嘿地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脸,“可能昨晚睡得比较好吧。” 另一边忽然想起开门声,她转过头,看见君意扬从里面走出来,于是心情大好地冲他挥手打招呼:“君……”小花两个字话到嘴边打住,又觉得喊他名字似乎太过亲切,于是笑眯眯地改了口,“君大夫,早上好啊。” 君意扬默默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径自走到院子里坐了下来。 晏沧云莫名其妙:昨天晚上还好好的,又闹什么脾气?于是走过去问他:“你怎么了?” 君意扬淡声:“没怎么。” “没怎么你干嘛这副表情?” “我什么表情?” “……”什么表情?她也不好说,但明显是不友好的表情。 他抬眸又看了她一眼:“难道要像你一样逢人就笑就是好表情吗?” “你大早上找架吵是不是?我表情怎么了?”晏沧云心说这家伙莫非有起床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