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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路朝着书庐而去,心里想的是等再见到叶之洵一定要干净利落地扔给他一句自己要回西境。 但推门而入时,却不见叶之洵的身影。 桌上的书册显得有些凌乱,地上还躺着尚未被人收拾起来的笔架。 她心里微微一动,走过去。不经意间,看到其中一本书的书页中间漏了一张信笺出来。 “寻……晏……”她念出了能够看见的两个字,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伸手翻开书将信笺拿了出来,展开。 ——少君所寻之护卫晏氏,见之即杀。附印,国君玉玺。 “杀……”顾昔震住,君上要杀云姐?!叶之洵知道这件事却瞒着她!他又瞒着她,是打算遵循旨意吗?! 她忽然发现自己已不能再信任他。 顾昔心乱如麻地将信笺胡乱往书册里一塞,转身跑出房门就要去找叶之洵,正好遇上来寻她的管家。 “长柔夫人,金河国后来了,但侯爷刚刚才出发去了眉山处理事务,只好由夫人您作为侯府主母来接待了。” 她原本心急如焚,但听到管家这样说,却终是在一默之后停住了脚步,说道:“好,我去见她。”又道,“你让人去通知侯爷,就说金河国后来了,还有……我有事要找他。” 管家应声去了。 *** 这是顾昔第二次见到宁采薇,也是她第一次作为叶之洵夫人的身份见到她,这个曾经占据了叶之洵过去的女人。 “许多年未曾来过这里了。”走在水廊上观赏着风景,宁采薇嫣然一笑,“还是和当年一样。” 顾昔无心代替叶之洵与她叙旧,只想着这人既然是为了开辟新贸易之事才亲自登门拜访,那就应该早些约定好了再来,这样突然登门,倒像是为了查看什么一样。 “长柔夫人脸色不大好。”宁采薇道,“是不是不舒服?” 顾昔扯了扯唇角:“天太热了吧,有劳王后关心。” 宁采薇笑了笑,一副了然的姿态,转眸看着湖里的荷花,说道:“其实之洵表哥是个温柔又有情致的人,当年我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荷花开得好,他便亲自划着船去给我摘了一大捧。” 顾昔沉默地看着她。 “啊,抱歉,我不该在你面前谈及这些少年往事。”宁采薇似乎觉得自己有些失礼,抿唇笑道,“不过那时的岁月真是很好啊。若不是后来我嫁到了金河国……” “那么您便是南侯府的正室夫人么?”顾昔干脆帮她直接说出来。 宁采薇怔了怔,随即笑了:“长柔夫人无需这样紧张。虽然当年侯爷确实对我说过我会是他唯一的正妻,但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又已为人妇,他怎会因为念着这个承诺而不给心爱女子正室之位呢?你说对吧,长柔夫人。” 言下之意,无非是说自己并非是叶之洵心爱之人。顾昔听得分明,却觉得无法反驳。 或许,宁采薇说得很对。 这一日,就在这一刻,她决定彻底抛开南侯府侧夫人这个束手束脚的身份,抛开与叶之洵错误的关系,去做自己该做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叶侯也是个死傲娇,话说这才是小昔妹子的本性啊,将门之女必然有霸气的一面~ ☆、智月 清脆的瓷器碎裂之声,在叶之洵匆匆赶回的这天深夜,震动了整个侯府。 屋外月光皎皎,蝉鸣阵阵。 屋里倏然脆响,又鸦雀无声 “几时走的?”叶之洵抬手扶额,脸现无奈倦容。 吓得跪在地上的柠儿看了一眼碎裂在地的茶盏和洒了一片的水渍,小心翼翼回道:“婢子也不知。昨日长柔夫人去见金河国后之前便已让婢子去找她出嫁前的行装,但之后却又并没有再说起什么,婢子还以为,夫人已经气过了。谁知,谁知今天一大早便已见夫人留书出走了……” 留书出走。叶之洵皱起了眉,倘若只留了“勿寻”这两个字也算是留书的话,那么她对他还真是慷慨。 这是跟他吵了架后悔嫁了自己,所以便跑回娘家了么?他想到这里,更觉气闷。 等等。他忽然一顿,想起了什么。 “昨日金河国后来与夫人说了多久的话?”管家明明对他说长柔似乎要要紧事要找自己,但为什么见了宁采薇就不等他回来便离家出走了?叶之洵隐隐预感到了什么。 “没多久,两人在水廊上说了几句,金河国后便告辞了。”柠儿犹豫了一下,又续道,“婢子那时恰好去给夫人送汤药,似乎,似乎听到金河国后提及什么曾经的承诺,只有一个正室夫人什么的……” 叶之洵眸光瞬间冷沉,额角青筋隐现。 “派人去西境看一看,不要惊动顾家人和宣少景。”他屏退了柠儿,沉声对韦昭吩咐道,“还有,让人送信给兀靡,就说我要见他。” “是。”韦昭刚领了命准备出去,却又被他叫住。 “慢着。”叶之洵的声音里突然带了一丝不确定和不平稳,他的视线定在了书案上,然后走过去,又在书案前站了良久,似乎在看什么。 “派人去智月国,发现长柔的踪迹不用回报也不必顾忌她的身份,立刻把她给我抓回来。”他语气里陡然带出慌乱和急迫,倏地回头:“快!” *** 顾昔一路乔装避开官道,终于马不停蹄地经由东境入了智月国界,女扮男装的她入城第一件事便是直奔成衣店买了一套当地的服装,换上了足以让她融入此地风土人情的装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