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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善凡生做贼似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该说好巧不巧,这一幕正是给元杉撞了去。

    他正从师父的院子回来,面容上有一丝苍白还冒了些虚汗,夜晚微弱的月光下隐约可见他唇角的血迹,和手腕处不正常的弯折。

    虽然从师父的威压下挺这么久,废了些功夫,但总算是弄到了乾天门藏宝阁的钥匙。

    他自己的本命剑便是藏宝阁内师父为他选的,如今还要进去,那显然便是要给他人挑选,如此的话,总要受点什么。

    元杉只觉得血气轻微翻腾,唇角抑制不住地溢出血迹,他随手抹去,抬眼便见善凡生乐颠颠地往房间跑去。

    想到刚才善凡生与那位女修士相处过一番,此时如此顺利的回来,也不知发生了什么。

    元杉悄无声息地跟了进去。

    他修为高深,只要他想跟着善凡生进房都不会为对方所发觉。

    所以直到善凡生兴奋地从怀里抓出一本册子翻看,一道阴影笼罩在他头顶时,他才陡然反应过来!

    啊!他被吓得惊叫一声,一屁股跌坐在地。

    一抬眼见是元杉后,才从惊恐中回神。

    他哆哆嗦嗦地抱着小册子,元......元师兄,您有什么事儿吗。

    这怎么神出鬼没的!比那厉鬼还似鬼!

    善凡生实在被吓得不轻。

    元杉自然没说什么,只是将目光投向了善凡生怀里的册子,要是往常他当然不会在意,但今晚他直觉自己需要留意一番。

    你在看什么。他神色淡淡。

    善凡生呆了呆,随后紧张地抱住了册子,结结巴巴道:没,没什么!

    元杉见此,也不啰嗦,只见眨眼的功夫那本书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啊!元师兄!你要的话可以自己去藏书阁借啊!善凡生惨叫一声,然后一把捂住脸,羞耻地不敢直视。

    元杉见他如此,轻挑了挑眉,低头一看,只见封面是两个人静坐着修炼,左侧有四个大字。

    双修功法。

    这功法的名字他倒是有听过,但具体讲什么的却并未了解。

    见善凡生这般宝贝,难不成是什么厉害的功法?

    元杉心底毫无波澜,于内门弟子来说强大的功法,对他恐怕并无用处。

    如此想着,他随手翻了翻,本想随意扫过便还回去,然而仅是第一眼他就顿住了。

    顿时,他仿佛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懒散的视线凝在了上面。

    这是,什么?

    善凡生很是尴尬地捂着脸,可见周围半点没有回应后,他小心翼翼抬头,手指开了条缝,只见元杉平静地翻阅过,随后抬眼抛到了他怀里。

    起初如此修炼确有效果,但不可依赖,否则便是本末倒置了。

    他很淡然地说清了功法的利弊。

    善凡生见他一本正经,不免愣住了,回过神后,面前的人已经离开。

    看着被丢回来的功法,想着刚才元杉平淡的模样。

    顿时心底肃然起敬,不愧是元师兄如此年轻便成金丹果真是有原因的,面对这功法竟是丝毫不见动摇!

    善凡生为自己刚才胡乱的想法感到羞愧,日后定要同元师兄看齐!

    而此时离开房间的元杉。

    他走出几步后猛地捂住了鼻子,只见几滴血顺着指缝流了出来。

    他紧紧的低着头,不敢置信地死死瞪大眼睛盯着地面,已然满脸赤红。

    这世上......这世上怎会有这种东西!

    元杉在那儿站了好半天,终于动的时侯脚步竟是有了些许踉跄,他跌跌撞撞地走出几步,倏然扶助了假山。

    喘着气胡乱擦掉了脸上血迹。

    脑中不禁再次浮现出那些图画,但那些图画于他而言不过是骷髅,再如何生动也难入眼,可他竟是......他竟是不自觉地想到了哥哥。

    若是那些动作那些人都是哥哥的模样......

    怎会这般,他怎能有这样地念头。

    元杉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试图制止住那些胡乱的想法,随后狼狈地跌撞回了房间。

    第40章

    木门关上, 元杉躲在门后喘气不已,脊背贴着冰冷的木墙,不知多久后他终于缓缓冷静了下来, 给自己用了个清洁术。

    可满脑子哥哥的模样却依然挥之不去。

    哥哥的面容,还有之前看到过换衣服的模样,一幕幕似乎跟本子里的动态结合, 使得他心底躁乱不已,便是用了数遍静心咒都没有半点用处。

    哥哥......

    元杉紧闭双眸, 好不容易平复下了情绪, 意识中浮现的画面既然无法阻止便随着去吧, 他已是完全难以控制。

    正在这时, 外面突兀地下起了雨, 淅淅沥沥的。

    元杉走到一边将大开的木窗关上,他站在窗边, 凝视着纸窗, 似要透过这一片白蒙蒙看透外面似的。

    不知多久后,他轻叹一声,将耳旁汗湿的头发拨到耳后, 又吃了几颗丹药, 压下承受师父威压后带来的痛处。

    他回到床上盘膝而坐,本是打算进入修炼,可杂念实在过多完全无法入定,见此他干脆便停了修炼。

    元杉仰躺回床上, 抬眼便可见顶上的房梁, 他抬手遮住眼睛, 片刻后又烦躁胡乱地敲了敲脑袋。

    那些念头当真是挥之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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