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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清乐没做声。 十分钟之前,付清乐在十字路口等红灯的时候接到了沈染轩的电话。 “你要过来?”当时在得知沈染轩要过来的时候付清乐很震惊。尤其是在明确知道这顿饭局除了他和穆羽炀还有其他人在的情况下依然坚持要过来,这对于一个不喜欢跟生人共处一室的沈染轩来说简直是根本无法理解的迷惑行为。 付清乐做了多年的经纪人,对于艺人反常举动的警觉性比起一般人要敏锐很多,当时就觉得有情况,于是留了个心眼多嘴问了一句:“你和顾屿以前认识?” 沈染轩回答他的是一阵沉默,然后一句等会儿见,然后就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思绪回到此时,付清乐右手搭在桌上,食指在桌面轻轻敲了敲,突然问穆羽炀:“我记得沈染轩以前在T市待过吧?” “是啊。”比起付清乐,穆羽炀和沈染轩因为年纪比较相近彼此更加熟悉,就解释道,“沈染轩是在A市出生的,不过初中的时候因为工作的关系业沈染轩的父母决定回老家发展,于是举家搬回了T市。我记得沈染轩在T市上了一年初中和三年高中,大学报了A市的学校,之后就一直留在A市了。” “这样啊。”付清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穆羽炀这会儿心思在剥虾上面,随口说了一句:“对了,顾屿也是T市人哦。还挺巧。” 他对于剥这些东西不是很在行,剥得虾rou坑坑洼洼满手汁水,虾rou还没剥出来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正在跟自己生闷气。 付清乐失笑,无奈地摇摇头,夹过那个被穆羽炀折磨地遍体鳞伤的虾,三两下就剥下了剩余的虾rou,喂进了穆羽炀的嘴里。 穆羽炀一口吃下虾rou,心情总算是变好了,用手肘怼了怼付清乐的手臂,示意他继续。付清乐只好又夹了几个到碗里,开始勤勤恳恳剥虾。 他一边将剥好的虾喂进穆羽炀嘴里一边漫不经心地说:“对了,等了沈染轩过来,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别惊讶,拿出你茗伊总裁的淡定。” 穆羽炀叼着一颗虾rou,虾尾还露在外面,抬起头不解地问:“什么意思?沈染轩不是来蹭饭的吗?” “……”付清乐无奈地看了眼吃虾吃傻了恋人,什么都没解释。 卫生间里,顾屿用冷水洗了把脸,总算勉强冷静了下来。他双手撑在洗手台上,闭着眼睛重重吐出一口气。他在心里说服自己,等会儿无论是什么结局自己都要平静接受。就算等会儿穆羽炀甩给他一张支票,声色俱厉地要求他以后不准出现在喻冉面前,他也不能露一点怯。 他不能出来太久,否则会让穆羽炀和付清乐起疑心。于是他抽了张面纸随手擦干脸上的水珠就面色如常地离开了卫生间。走到包厢门口,他停了下来并没有立即推门进去。他对着紧闭的包厢门不停地做着深呼吸,这一刻,他就像是一个即将被宣判罪行的犯人,即便面上表现地再淡然,但仍然无法掩饰内心的恐惧。因为他不知道前方等待着自己的是无罪释放还是无期徒刑。 他伸手用力摁了一下跳动过快的心脏,试图让它恢复正常的频率。忽然间,他感觉到一道气息从身后将他包围了起来。那道气息很熟悉,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顾屿心脏猛地一颤,在气息包裹住他的一瞬间转过身去,没有一丝一毫的犹疑。在看到那双满含着关心的眼睛的那一刻,一颗焦躁不安的心脏忽然就安定了下来,他的嘴角牵扯起一丝笑容。 “你怎么来了。”他的声音很轻。他不敢说重,害怕声音再重一些就要藏不住喉咙里微微的颤意。 走廊四下无人,虽然墙上架着监控摄像头,但是沈染轩已经不顾一切地抱住了他,贴在他的耳边轻声道:“我得到消息就立即赶过来了,我陪你一起。” 明明是一句很寻常的话,可是顾屿一瞬间感觉到一阵鼻酸,刚才忍耐了那么久的泪意这一刻终于忍不住了。他赶紧闭上眼睛,将湿意尽数沾染到了沈染轩羊绒大衣的肩头上。幸好大衣是黑色的,沾了水也看不出来。 顾屿把脸埋在沈染轩的肩膀上,闷闷地开口:“沈染轩,你说如果喻冉不承认是我哥哥,我该怎么办?” 沈染轩的手在他的后脑勺轻轻的抚摸着,一本正经地说:“那我不介意做你的哥哥,你可以叫我哥哥。” 顾屿笑了,所有的担忧和不安尽数被破坏殆尽。他轻轻踢了沈染轩一脚,哭笑不得地说:“想得美,要叫也应该是你叫我哥哥。” “好。那我叫你哥哥,你想听多久我就叫你多久。”沈染轩侧了侧头,嘴唇贴在顾屿的耳廓,压低了声音轻轻叫了一声,“哥哥。” “……”沈染轩的气息温温软软地喷在顾屿的耳朵上,敏感的耳朵不让人失望地以rou眼可见地速度变红变热。 顾屿冷静地推开沈染轩的怀抱,努力绷起了脸。 沈染轩便问:“我叫得不满意?” “嗯,不满意。”顾屿失望地摇摇头,说,“你这哥哥叫得太不正经了。正经人谁这么叫哥哥啊。” 沈染轩也不反驳,十分顺从地嗯了一声,虚心地说:“那回去之后你教我怎么正经地叫哥哥。” “……”顾屿惊觉自己似乎是被他带进了沟里。如果答应教他,怎么教?亲身示范?那不成自己教他哥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