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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哥儿低垂下眼皮,又哭了起来。

    哭了许久才道:“安夫人四处在给五哥相姑娘,我听说,都被五哥拒绝了。我就想着……”

    说到这里,他又不说话了,又哭了起来。

    季羽耐心等着,等他说,可他死活就是不肯说。

    他不说,季羽只得去问安五:“小五,你和云哥儿……”

    安五本来带笑的脸顿时一僵,好半天才道:“嫂夫郎,是云哥儿让你来的?”

    “你跟他说,我绝对不会答应,我做不出那样的事。”

    季羽一愣:“什么事?”

    安五也是一愣:“嫂夫郎,你不知道?”

    季羽很是纳闷:“知道什么?”

    云哥儿一直哭一直哭,都没说几个字。

    安五低头沉默了许久,才叹息一声:“云哥儿来找我,问我为何拒绝相姑娘?问我是不是因为……因为……”

    支吾片刻,他终于咬牙道:“问我是不是因为景元哥。他说,他愿意嫁给我,成婚后,我可以和景元哥继续在一起。他绝对不会干涉,更不会告诉任何人。”

    第一百一十八章 安家兄弟的身世

    季羽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小五。

    云哥儿竟这般有勇气?一哥小哥儿竟敢找汉子开门见山说嫁人的话?

    安五长叹一口气:“嫂夫郎,你跟云哥儿说,我只当他是弟弟,我做不出这种自私的事。娶了他,又和景元哥藕断丝连?那不是畜生吗?”

    季羽在心里给小五点了个赞。

    他果然没看错,小五三观果然正!

    点完赞,他又轻叹一口气:“小五,云哥儿……他是个善良的孩子,你拒绝了他,他伤心欲绝。可他再伤心,也未将你和景元兄的事透露半个字。”

    安五点了点头:“我知道。”

    若是旁的人,只怕要拿他和景元哥的关系来要挟他了。

    又道:“嫂夫郎,云哥儿这么好,我更不能伤害他了。”

    见他态度坚决,季羽不好再说什么,又转而问了其它的东西:“小五,你和景元兄……到底怎么回事?”

    是两情相悦,还是单相思?是惧怕世俗的眼光,父母的打压,这才纠结不已?

    安五摇头道:“嫂夫郎,我不想说这件事。反正等秋闱结果下来,我会去淮山军。这里所有的事,从此与我无关。”

    季羽明白了。

    这是既不想和景元兄在一起,也不愿娶云哥儿,只一心一意从军打仗。

    他的意思,季羽又一字不差地转述给了云哥儿。

    既然小五如此坚决地拒绝,那更不能再给云哥儿任何妄想了。

    云哥儿还是快些忘了小五,重新开始新的感情吧!

    哭了几日,云哥儿情绪好了许多,听完他的转述,只低头发着呆,没再哭了。

    季羽安慰他道:“云哥儿,你还小,等这事过去,再找个你喜欢,也喜欢你的。”

    哄好云哥儿,季羽又去了铁匠铺,看了看炮管锻造进度。

    铁匠是个沉默寡言又极有耐心之人,无论季羽的图纸有多复杂,无论季羽提多么稀奇古怪的建议要求,他都一声不吭地照做。

    也正因为如此,炮管才能一步步朝着合格的进度发展。

    从铁匠铺出来,季羽才走到平安巷巷口牌坊那块,就听巷子里头敲锣打鼓放爆竹,热闹非凡。

    听声音似乎是安家方向,季羽连忙往家里赶,还未到,远远地就见前头一群衙役进了他家的院门。

    后面还跟着一群看热闹的街坊。

    季羽心里头猜测,看那喜庆样,这是秋闱的喜报来了?

    果然,他才进院,就见不停地有人向他道喜。

    “恭喜安夫郎,你家夫君还要你家小叔子皆高中。”

    “一家两位举子,可喜可贺啊!”

    主院堂屋里,安母正乐呵呵地让孔婆子发赏钱。

    “我就知道我家承嗣小五必定能中……”

    季羽看着一脸平静的四哥,心情突然变得沉重。

    他虽然做好了心里准备,但仍有些难受。

    喜报下来,四哥就要去淮山县,然后北上打仗。

    他虽然也会偷偷跟着去,可这事还只是设想,真正实施起来会如何还不知道。

    说不得他根本靠近不了淮山军,根本见不到四哥……

    待报喜的衙役街坊散去,家里又来了群媒婆,争着抢着要给安五做媒。

    媒婆还未走,安氏族人也来了,围着安家兄弟好一阵恭维,又商量着要开祠堂,要办流水席庆贺一番。

    待人群终于散去已是晚上了。

    季羽领着孙夫郎上了一桌子菜。

    安母款款坐下,看向三皇子,得意地冷哼一声。

    三皇子也不恼,还端起酒杯对安母道:“meimei,这杯酒我敬你。”

    一听“meimei”这称呼,桌上其他人皆是一愣。

    安母又气又恼,她恨死这个称呼了,以前在老宅,被大房叫了十几年的meimei。

    如今一个外人也要叫她meimei?她可是安夫人!

    她心里不痛快,自然没好话:“我为何要喝你的酒?”

    你算哪根葱?

    三皇子轻轻地笑了笑:“自然是感谢meimei这么多年替我照顾承嗣承儒。”

    这话说得桌上其他人又是一愣。

    什么叫“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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