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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确实是在生气的边缘。 姜迟的头发已经被弥漫在窄小空间里的水雾浇湿了,银白发丝胡乱地黏在雪白脸颊上,水汽蒸腾的温度在他柔软颊面上蒸出一点草莓酱似的粉红色,鼻尖,嘴巴都是红红的,引诱人过来尝一口,最好是直接一口吃掉。 姜迟的眼睫毛上也沾着小小的水珠,那双幽蓝色的眼瞳里漫布着盈盈的满是困惑的光彩:让哥哥一起洗澡,真的好吗? 当然可以。曲骨面不改色。 小迟的一切都是哥哥的,哥哥帮忙也是应该的,不是吗? 只是帮忙洗澡,小迟在想什么呢?嗯? 姜迟的力量那么小,当然敌不过曲骨。男人强壮的肌rou稍微一发力,可怜的小孩就不得不松开了抵住门的手,甚至还颤颤巍巍地受到反作用力的攻击往后退了几步。 雪白脊背就贴上了已经灌满了热水的木桶。 这是几乎被世人遗忘的小山村,洗澡都还在用最原始的方式,自己打水,烧水,然后倒进木桶里。 当然这一切都是曲骨做的。 所以,理所当然的,后面的步骤也得要这个为了弟弟劳心劳力的好哥哥帮忙才行。 姜迟是多笨的小孩啊,随便哄哄就会相信的。 他一副随时要哭起来的神情不穿衣服就被曲骨抱在怀里,做惯了农活的手上带着一层粗糙的薄茧,轻轻抚过光滑的肌肤就会不可避免地引起少年一阵可怜的震颤。 真的很可怜。 姜迟的神经是很迟钝的,可是曲骨的眼神实在是烫到他了,那种被看光了的感觉让少年全身都敷上了一层可口的深粉色,像是随着温度不断晕开来的甜腻草莓,被恶劣的大人用手指胡乱地涂抹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只是洗个澡而已,还是狐狸的时候不也是随便乱跑的吗? 不,不是的,那是不一样的 过高的温度让姜迟整个人迷迷糊糊的,男人的手里沾着轻飘飘的绵密泡沫一点一点地涂抹到少年光滑的脊背上,手指抚过后背那道细细的凹槽,沿着畅通无阻的轨道滑到水面下格外丰盈的软rou。 姜迟难受地抱住了曲骨的一只胳膊,他全身都是湿漉漉的,手臂伸出来的时候还打湿了曲骨的衣服。 不要。姜迟哆哆嗦嗦地,我自己可以洗。 他突然又坚决起来了,用力推拒着曲骨沾着水果味泡沫的手,眼睫上的水珠簌簌地掉下来,滚到尖尖的下颏上。 小孩手指头也是粉的,沾着湿漉漉的水珠按在男人的手臂上,连一点点痕迹都留不下来,他的力气实在是太小了。 被草莓大福殴打了那也只能叫做撒娇而已。 就算是成功地推开了,那也只是曲骨让着他而已。 真的不用哥哥帮忙吗? 曲骨声音变得危险了起来,眼睛是一种看不到低的深黑色,像是会带来风暴的恐怖漩涡,要把胆小如鼠的家伙吸进深渊里去。 姜迟有点不记得后面发生了什么。 总之最后还是两个人一起洗了澡,身上还留下很多青青红红的痕迹,过了好多天才消下去。 不过曲骨总是借口他身体不好不让出门,所以也不会有人看到,痕迹什么时候消失都无所谓。 姜迟甚至还听到曲骨因为痕迹不见了而很遗憾地叹了口气。 不管怎么样,姜迟的笨脑袋得出来的结论就是,不可以惹曲骨生气。 不然自己一定会倒霉的。 想到这一点,小孩就有点撑不住了。 他越来越频繁地看向外面越来越黑沉的天色,意识到曲骨肯定要回家了。 他要是看见自己偷偷跑出来的话,一定会生气的。 他焦急地扯了扯谢池的袖子,用那双圆溜溜的蓝眼睛谴责地看着说话不算话的人,耳朵还在的话现在早都竖起来了:我要回家了。 谢池不想送他回去。 这样漂亮又这样笨的小孩,要是是他的就好了。 这种诡异的谷欠望在心底越放越大,最后在心里变成了一种扭曲又诱惑的吼叫:反正他现在在你手上了,他还能跑到哪里去呢! 已经在自己手里的宝贝,就没有让他再离开自己的道理。 这个时候陈旭那个傻大个要是懂事的话应该主动过来扮演坏人的角色,然后他这个好人才有机会以各种甜蜜的借口把人哄着留下来,又在所有人之中最信任自己。 陈旭这个蠢货,果然不该指望他什么东西。 窗外响起古怪的尖锐笛声,那声音曲折又哀恸,含着极端的怨愤,几乎要把人的灵魂都吓出身体。 什么声音? 招待所的老板娘微微眯起浑浊的眼睛,她先是在姜迟身上盯了一眼,然后转头看笛声传来的方向:今天晚上,是山神娶亲的日子。 老太婆用那种沙哑的又好像蛊惑的声音幽幽地在学生们面前说:一起去看看吧,看看山神的婚礼,和我们的很不一样呢。 很有意思吧。 没有一个来采风的大学生会拒绝这种邀请吧,那样不就被看出来了吗?其实是伪装成学生来试图盗取村里宝藏的凶恶盗贼。 小迟,也一起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