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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明庭凑近一点,在他身上闻了闻:“你没喝?这种场合能拒绝?” “自然能,事先声明我不能饮酒便是,程家人不会为难我,反倒是在外面可能得做做戏。”赵夜阑回道。 “嗯,反正少饮酒吧,你的身体确实不方便。”燕明庭关怀道。 赵夜阑却一愣:“我身体不方便?” “对呀,你不是容易感染风寒吗?喝酒伤身啊。”燕明庭还记得之前小高告诉他的,赵大人不能饮酒,会出现一些奇怪反应,想来便是这身体不允许。 赵夜阑暗自挑了一下眉,没有再说什么。因为这确实是他对外谎称的借口,但偶尔独处的时候,也会小酌一两口品品佳酿。他不是海量,容易醉,在别人面前闹了笑话可就不妙了,所以为了保持清醒理智,一概拒绝别人递过来的酒。 燕明庭坐在一旁,安静地注视着他处理事情,本来还有心陪他一起解决问题,可看着看着,心思就偏了。 夏日炎炎,此处比京城还要酷热,即使房间里放了冰,也难降暑气。 赵夜阑沐浴后便穿着舒适的薄衣,江南织造的工艺又属头筹,这衣料滑而不贴,轻薄而舒适,一抬手便会滑落至肘间,露出白皙的小臂。而衣领处更是若隐若现地遮掩住风光,叫人想入非非。 燕明庭下意识滚了滚喉结,无端有些燥热,端起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 赵夜阑阻拦不及,淡淡道:“你喝的是我的杯子。” “……”好嘛,更热了。 燕明庭不分由说地又接连倒了几杯,就着这个杯子喝完,才起身走到屏风后面去,那里有木盆装着一块冰,他直接双手摸在冰上,好一会才觉得解暑。 赵夜阑忙完所有的事,准备歇下,却察觉这人似乎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你还不走?”赵夜阑站在床前问道。 “又不是没在一个屋里睡过,好不容易见面了,自然是要睡一屋的。”燕明庭理直气壮地就要上床,却被赵夜阑拦下来了。 “留宿可以,你还是睡地上。”赵夜阑打开柜子,从里面取出两条薄被,往他怀里一放,“自己铺。” 燕明庭呆若木鸡——为什么都表明心意了,还不能一起睡啊?! “热。”赵夜阑言简意赅道。 “我不怕热!” “我怕。” “……”燕明庭委屈巴巴地铺好床,脱掉外衣,径直躺了上去,随后瞥一眼床边的人,见他将薄被稀松地盖在肚子上,双腿露了出来,一双玉足搭在床边,险些要掉下来。 他爬起来,将那双脚往床上一挪,随后不痛不痒地挨了一脚。 “做什么?”赵夜阑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我怕你摔下去。”燕明庭一脸正直,可那只脚却有些不太正直了,在他腰间磨蹭了一下,轻轻挑开他的衣裳,他腹肌上按压了一下。 燕明庭霎时面红耳赤,噌地一下站起来,脑袋在栏杆上撞了一下,惹得赵夜阑轻笑了一声。 “没骗你吧,是不是很热?”赵夜阑问。 “……是。”燕明庭哑着嗓子回道,迅速滚回自己的床铺上,心想这可太热了!要是真睡一床,他得热成什么样啊! 赵夜阑轻佻地看了一眼他羞红的脸庞,嘴角暗自泛起了笑意。 ——他赵夜阑,绝不可能做让自己输的决定。 为了降低未来会后悔的几率,他会牢牢攥紧这个人,他要让这个人以后事事都以他为重,目光只在他身上,哪怕是他想离开了,对方也绝不能再像这次一样任由他走。 他也深知,太容易到手的东西很容易就失去了兴味,所以要牵住他的心,勾住他的魂,宁一起入地狱,也不愿放一个人存活于世。 卯时,燕明庭醒来,蹑手蹑脚地收好床铺,准备离开时,又倒回到窗边,看着正在睡梦中的人。 天气一热,赵夜阑睡得就不大规矩了,脑袋侧向一边,领口大敞着,头发散乱在枕上。 这个时辰正是凉快的温度,燕明庭借着朦胧的月光,给他盖好被子,顺道偷偷捏了下他的脚,出出气,然后才悄无声息地回到自己房中。 清晨,客栈还是清净的,大堂只有一些住店的人在安静地吃着早饭。 赵夜阑梳洗完毕,下楼时,便听见李遇程热切的声音:“赵……找你好久了,付谦,快下来用饭。” 赵夜阑从容不迫地坐下,慢条斯理地吃着饭,往外面一瞧,太阳又要升起来了,想找把扇子,恰巧李遇程打开扇子摇了起来,他定睛一瞧,只见扇面上龙飞凤舞地写着“京城第一纨绔”几个大字,嘴角微微抽搐。 “你是不是想要扇子?”李遇程问道,“这里实在是太热了,等会我们就出去买吧,我知道有家店的扇子做工极好。” “你去吧,我还有别的事。” “什么事?”李遇程问了一嘴,见他压根不回答,就知道是多嘴了,耸耸肩,“好吧,我去帮你买就是。” 用过饭后,赵夜阑去了一趟集市,随意买些小玩意,一路闲逛到明业巷,这里是住宅区,水报员正是住在这一片。 他在附近借着买东西的由头,打探着市井行情,顺便询问了一下人员情况,大半天下来,几乎摸清了水报员的家庭基本情况。 邝胜,年三十九,鳏夫,有一双儿女,已各自成家,如今自己一人住着。为人木讷,不善言辞,与邻里关系一般。自从当了水报员后,有朝廷俸禄,可日子过得还是紧巴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