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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走吧,对了,老三领到兵了,只有一千羽林卫,现在快气疯了,明天出发。”秦邈又想起件事,顺口跟秦溯一提。 秦溯并不意外,不是谁都是秦溯的,永乐帝向来不喜打仗,费钱费力,所以在秦溯之前,大雍甚至有长达十五年没发生任何战役,全靠和谈,也因此纵使不打仗消耗,大雍的国力也在日渐衰落。 这同样也是浮梁国敢屡屡挑衅的原因,不过自从秦溯十三岁起,这种局面就被短暂地扭转了,百姓也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所以目前虽然打仗耗损良多,也依旧不改他们对秦溯的拥戴。 现在老三秦珩明显是想复制秦溯,但是可惜,永乐帝还是那个永乐帝,秦珩的如意算盘注定是一场空,而且还要出力不讨好,白白当了秦邈手里的刀,荡平天煞阁,给秦邈出了落水之气。 想到这里,站起身的秦溯又看了一眼秦邈。 就秦邈这算无遗策,坑人于无形的人,上辈子是如何落到那种地步? “一直看着我做什么?”察觉到秦溯的视线,秦溯抬头看过来。 “这是个连环计?”脑中灵光一闪,秦溯终于聪明了一次,脱口而出。 秦邈眼中有些讶异,“聪明了啊,这都看出来了?” “我一开始以为盛京楼你只是想敲山震虎,让他们都开始活动起来,推动皇位之争,然后探探老五的口风,但是现在又坑了老三一把,我觉得如果这都是你算计好的,那就不应该到此为止。” 秦溯基于对秦邈的了解大胆猜测,这货千年狐狸成了精,计谋一个接一个,最喜连环计,后面应该还有下文。 “就算只猜到这点,也算你有进步了,等着看吧,好戏在后面呢。” 秦邈故作神秘地一笑,完全没有告诉秦溯的意思。 知道秦邈就喜如此,自己再怎么问也不会说了,秦溯干脆不问了,“行,那等你的消息。” 回到正阳宫,秦溯不禁有些背后发凉,她始终和秦邈在一起,秦邈做什么倒也没避着她,可是秦邈已经下了这么大一盘棋,自己却一无所知,实在不敢想,若是秦邈算计的是自己,那自己可还有活路? 头一次,秦溯从心底承认智慧的强大,同时也在庆幸,秦邈选的是自己。 至于秦邈为什么选择的是自己,秦溯觉得应该还有别的原因,就像为什么从小秦邈就对自己好一样。 纵然不知原因,秦溯依旧不怀疑秦邈半毫,就像在战场上,她毫不犹豫将后背交给战友一样,她对秦邈也有这种来自直觉的信任。 想着这些杂七杂八的,秦溯洗漱完让赤水给自己更衣。 “咦?殿下这配饰怎么变了?” 秦溯的起居一直都是赤水负责,秦溯身上有什么东西,她比秦溯还了解,看着这个陌生的荷包,赤水有些惊讶。 “下午去了一趟丞相府,沈小姐送的。” 秦溯接过赤水递过来的荷包,又想起沈奕,脸色柔和了些。 “原是如此,沈小姐的女红当真一绝,全京城亦找不出第二个来,”赤水夸赞了一番沈奕,“只是殿下之前带出去的玉坠可曾带回来?” 被赤水一问,秦溯才想起来这事,她当时走得太急,似乎是忘了,“……应当在丞相府?” “那便无事,沈小姐看见应当会送回来,那可是娘娘留下的,丢了就可惜了。” 赤水松了口气。 秦溯看着手里的荷包,她今日竟因此遗落了母后的遗物,属实……奇怪。 作者有话要说: 第17章 初六礼亲,虞府 “沈小姐已送过本宫两次东西,赤水,你说本宫是不是该回回礼?” 秦溯放下荷包,却还是忍不住多看一眼。 “自是应当。” 赤水了解秦溯心思,“前些时日陛下又赐了殿下一批宝物,正放在宝库里,殿下可亲自去挑选,殿下选的,沈小姐定然会喜欢。” “那便明日去选吧。” 秦溯只着中衣,揉了揉额角。 “是,”赤水将此事记下,“还有一事,殿下,明日初六,今日将军府照例递了信来,您明日去不去?” 时间太久,秦溯差点把这事也给忘了,“自然要去,回礼一事……等过两天吧。” 赤水又低头应下,不再打扰秦溯就寝,熄了灯,退出门外。 月牙挂在窗角,并不明亮,秦溯自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还想着秦邈的话。 外祖家前世也是受自己所累,这一世自己决心要开了祖制先例,必定有重重阻碍,功败垂成不到最后一刻谁也说不准,那自己还要扯上外祖一家吗? 秦溯不想将外祖一家也当成赌注,但事已至此,自己亦别无他选。 边想着边睡去,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秦溯又梦见了前世,尸山血海,跨不过去的午门,越不过去的宫墙。 一夜醒来,秦溯险些误了早起的时辰,头昏脑涨,哪都不舒服。 “殿下可是没睡好?” 赤水难得见秦溯无精打采的样子,有些担心。 “噩梦罢了,许是这几日过得太舒服了些,便来提醒本宫何为居安思危。” 秦溯一身绛色宫装,簪钗冠钿,珠玉步摇也皆一样不落,端的是雍容华贵,总算不像平日里疯疯癫癫,终于有了些公主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