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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过和之前那个大众脸少年后来的一些对话,我大致能猜测出自己是偷渡到日本的,到了这里没有护照也没什么钱,又是小屁孩一个,所以机缘巧合就加入了港口Mafia讨生活。

    八寻这个姓是因为当初偶然在马路上看到广告牌,随便取的,毕竟中文名在这里不方便。

    那个大众脸少年的名字叫弄撒哇……我尽力了!原谅我真的不知道“弄撒哇”翻译成中文是啥意思,手机里的翻译软件不支持语音搜索,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

    知道这家伙的名字还是因为前两天听到别人这样喊他,手机的【联系人】里倒是有相同的备注,从次数没超过3的通话记录来看只是个摆设,我理所当然地把他和手机里的“弄撒哇”对在了一起。

    话虽如此,这个大众脸压根没啥好介绍的,完全就是打杂的角色,我们两个同为低层炮灰且年龄都很小,所以偶尔会被安排一起处理工作,不过与此相反的是两个人的关系说深不深说浅不浅,大概就是那种认识以上朋友未满的感觉。

    察觉到这个事情后我顿时松了口气,感谢自己语言不通无法跟人正常交流这个身份。

    至于之前所住的那栋破烂公寓,都是些低层成员居住的员工宿舍,最底层最底层那种,住宿费用貌似直接从工资里扣掉……救命,那我岂不是多交一份房租,明天一定要找到负责人取消住宿。

    不过在此之前,需要把宿舍里的东西提前搬到网吧,以及这也牵扯到本章最开头的问题,那就是某些需要换洗的衣物,而它们都存放在那狭小的破烂公寓里。

    真的受够了!我的小内内已经穿5天了!再穿下去简直可以就地死亡。

    出去买内裤这个选择被光荣放弃,因为那些大型便利店里的一条胖次竟然要1000元,买完我仅剩的存款直接清一半。

    现在这种情况怎么想都只能回去取东西,虽然我真的很不愿意,超级超级不愿意。

    *

    然而脑子里也只能这么想想而已。

    那座破烂公寓一如既往的乌七八糟,寻着记忆找到这里,鼻孔内再次钻入楼道里的烟味,我握紧钥匙快速爬上了201的房间门口。

    正要打开门外的反锁,背后似乎传来开门的声音,随后两个不认识的男人从屋子对面的203走出来。

    我回头瞥了一眼,那其中一个男人则愣了一下,随即欠不拉搜地吹了个口哨。

    “……”

    奶个腿儿的,又是你!

    想起刚来那天对我贼眉鼠眼的挫脸也是这人,我无语地攥紧手中的钥匙,不予理会继续转动门锁,狗嘴不要可以割掉,真的。

    那个挫脸男人似乎不这么想,迈着脚步开始往这边走,他身旁的男人没有要管的意思,靠在墙上用一种幸灾乐祸的姿态在一边看戏。

    “後輩さん,久しぶりですね。”那个男人已经走过来,俯下身子近距离靠近我的身后,一副贱不拉嗖的样子。

    我背着手转过身,正面仰头看着这搓脸男人,他的语速不快不慢,并且说出来的都是短句子,所以意思差不多能半蒙半懂:“上次怎么没打个招呼就走了,这样对前辈很不礼貌啊,对吧?”

    见面前的女孩转过身,他不怀好意的目光便正好对了上来,那是一种用鼻尖俯视过来且十分让人不适的视线。

    我表面装得非常镇定,实际很想把这人眼珠戳爆,天道不公,我这几天窝在网吧已经够惨了吧!为什么还有这么多糟心事。

    他旁边的另一个同伙已经调笑道:“喂,别玩过火了。”

    “我知道。”站在我对面的男人嬉笑着随意挥了一下手,随即转回头,舔着唇吹了声口哨,似乎想把粗糙的手掌伸过来。

    他看似很友好地对我开口道:“你是新人meimei吧~要不要让前辈教教你知识?”

    不了吧,你这个搭讪水准真心不怎么样啊!

    难道是恋童○吗?港.黑没你Boss都要落泪好吗!

    我的目光移向他伸过的手掌,背在身后的另一只手已经慢慢摸向藏在裤兜里的手.枪,啊失算,怎么之前忘把美工刀也一起放进屁股兜里了呢。

    不过仔细想想,怎么说我也是处理过几具死尸的人了,必要的时候甚至切断过尸体手指以便清理指纹特征,现如今还有什么场面没见过。

    这家伙要是再有什么出格动作,我就踹掉他的关键部位然后赶紧溜人,没跑成功就拿枪指在他脑壳上,大不了同归于尽,叫对方再敢嘚瑟。

    ……当然,以上也只是在脑子里想想而已。

    接下来的后续发展可能很麻烦,甚至会撕破脸。

    我烦躁地吞咽了一下口水,手指已经触碰到冰冷的器械,绷紧着身体刚要用贫瘠的日语词汇开口拒绝,不知从哪里突然传来一道夹杂着走廊回音的叫声——

    “喂,你们。”

    声音似乎来源于下面,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顺着声音看向下方一楼与二楼之间的楼梯拐口,那里正站着一个有点胡子拉碴的红发青年。

    对方耸了耸肩:“抱歉突然打扰你们,我只是想问一下而已。刚才上头派下来一个任务。”

    “负责人让我到这边随便找几个人手,你们要一起过来吗。”

    “哈?”见那个突然上来的陌生男人貌似看着自己,原本已经快贴在我身上的挫脸站直身,不确定地指了指自己:“你是在跟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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