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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前,简常念抽了个时间去学校里的公用电话亭给周沐打了个电话。 周沐听见她声音,就有些吞吞吐吐的:“那个……对不起啊……我把你学校班级告诉他了……” 简常念其实没生气,但就想逗逗她,故意没说话沉默了几秒钟。 果然。 那边急了,声音都高了八个度。 “你别生气啊!他来学校找我的时候,是跟老师一起的,而且我也看了他的教练证,这要是个陌生人我才不给呢!我只是觉得……” 话说到这里,周沐的声音又低下来。 “你又不喜欢你们学校,待在那里又老被人欺负,还不如去干点自己真正喜欢的事。” 简常念心底一暖,没忍住笑了一声。 周沐立马吱哇乱叫。 “好哇!!你你你……你又诓我呢!” “好啦~我没生气。” “你没生气就好,那你集训去吗?”周沐躺在宿舍的床上接电话,翻了个身道。 “还没想好,要集训三个月,我也不能请那么长时间的假啊,而且严教练也说了,这次参加集训的有一百多号人,最后只能留四个。” “三个月全封闭式的,那就只能休学了,这概率我看比高考也差不了多少了。”周沐轻嘶了一声,感叹道。 “嗯……”简常念低低应了一声,没接话。 “不过我觉得这也是个机会嘛,你想想,你那么喜欢打羽毛球,没人和你打,就在村口和树和空气打,而且不是还赢了那个省队的什么谢拾安一个球嘛,足以说明你有这个天赋啊,不然严教练也不会专程跑来找你了。” 话虽这么说,但现实原因不能不考虑,而且休学的话也必须得家长同意才行。 简常念揉了揉眉心,在心底叹了口气道。 “我这周回家和外婆商量一下吧。” *** 下了晚自习回到宿舍的简常念刚进门,圆圆就是一通冷嘲热讽。 “哟,这不是我们的羽毛球大明星回来了吗?” 看样子严新远来找她的事已经传遍整个了。 简常念心里揣着事,没理她,端了盆去洗漱了。 等她从公共盥洗室回来的时候,隔着门就听见了里面的声音。 “就她?她那样也能打职业,那我早就是世界冠军啦。” “就是就是,就她那穷酸样,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不是那块料。” “那个严教练,真的假的啊,要是真的怕不是得去看看眼科吧。” 自从上次和她们打了一架之后,这些人抓着机会就故意捉弄她,不是写好的作业放在宿舍里丢了,就是晾在阳台上的衣服莫名其妙跑到了楼下。要么就是像现在一样,当面阴阳怪气,背后冷嘲热讽。 她每鼓起勇气反抗一次,对方就更变本加厉,是笃定了她在这个学校里无依无靠,即使报告老师也没有人会信她的。 简常念自认不是个脆弱的人,但在这个夜晚,她心里装了太多事,所有委屈一齐涌上心头,深呼吸了几下,才压下眼底的酸涩,推门走了进去。 见她回来了,刚刚几个还凑在一起聊天的人纷纷散开回到了自己床上。 “睡吧睡吧,明天早上还有课呢。” 简常念什么也没说,放下盆,躺上床,把被子蒙过脸,闭上了眼睛。 *** 周末回家的大巴车上,简常念一路都没怎么说话,周沐捅了捅她的胳膊。 “你怎么了,看起来不太开心?” “没,到站了,走吧。”简常念勉强笑笑,率先背起包下了车。 周沐家在村口不远的路边,而她家则要沿着黄泥土路再往里走一公里左右,直到山脚下。 简常念推开门:“外婆,我回来了。”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邻居家养的小土狗汪汪叫了几声,算是回应她。 圈养鸡鸭的篱笆门开着,应该是出去放鸭子了吧。 简常念松了一口气,把包放进里屋,回到院子里打水洗了个手,打算先做饭再说。 谁知她还没进灶房,邻居看院门虚掩着,就赶着鸭子走了进来。 “常念,你回来啦?还不赶紧去卫生室看看你外婆,她昨天上山捡柴摔了一跤……” 邻居话音未落,水盆打翻在地,简常念拔腿就跑。 *** “外婆,外婆,你没事吧?”简常念一口气跑了两里地,大汗淋漓地闯进了卫生室,顾不上平复呼吸,一眼就看见外婆躺在最里面的床上挂水,径直扑了过去。 见是她回来了,老人眼里也涌出惊喜,挣扎着就要起来。 “小念……念念回来了,还没吃饭吧,外婆回去给你做……” “外婆!”简常念把脸贴上了外婆的胸口,把人抱住,眼眶泛红:“你别动,这水还没挂完呢,我不饿,你这是怎么了,摔的重不重?” “没事,就是山路滑,捡柴的时候不小心崴了脚。” 外婆爱怜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好孩子,让你担心了。” 简常念吸了吸鼻子,依旧抱着外婆不肯撒手,目光落到她包着纱布的脚上。 “外婆,我们去医院看看吧。” 正巧一瓶液体输完,村医过来看了看,简常念直起身,双手扯住了对方的胳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