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种的红薯比蜜糖还要甜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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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方便进出的侧门一推就出。 方才张叔跟她说过了,给她留门,那道侧门的铁门他不锁,她一推就开。 穿过只有一辆车的空荡院子,走上三级台阶,花灵看到入户大门也是虚掩着的,也顺手推开,迈步进去这个她总共也没进来过几次的屋子。 “张叔……” 她小声地往里喊,生怕吵到了那个刚生了大病的男生。 宽敞的客厅,空无一人的饭厅,就连厨房也没有人。 里外转了一圈,花灵没有看到张叔的身影。 莫非在楼上? “张叔?” 她站在楼梯口,抬脸稍稍扬大了声音往上喊。 没张叔回应,她也没好意思乱往上跑,这好歹是人家的家。 她凝神细听, 好一会儿,才听到张叔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从三楼传来。 “花灵,我在三楼。” 她随即回应,“张叔,粥好了,我端过来了。” “那麻烦你端上来三楼给我。” 听到这话,花灵这才迈上往楼上走的楼梯。 一上到三楼,她一眼就看到了左边那个开着门的房间,而房间里头一片黑暗,就着外头的光影,她依稀看到张叔在里头。 她禁不住好奇,试探地走过去,俏摸摸地躲到门边的墙壁后,脑袋伸出来往房间里探看。 就着昏暗的视线,她隐约地看到房中间的那张大床里,躺了个人,至于长什么样,就不清楚了。 张叔发现她就在门边那伸了个脑袋出来,轻声说,“花灵你等等。” 而后他低声对床上的人说,“江少爷,醒醒,粥好了,可以起来吃了。” 为了保护江夜离的身份,在外人面前,他很自觉的叫江少爷。 花灵睁大着那双灵动的双眼,眨也不地看着。 感觉等了有那么好一会儿,才听床上的人气弱如丝地吐出一个字,“……嗯。” 接着张叔说,“花灵,麻烦你把灯打开一下,就在门旁边的墙壁上。” 江夜离虚软无力的身子被张叔扶着坐起来。 他整个人昏沉沉的,对周围的事没力气去关注,没发现房间外多了一个人,连张叔话里说的是什么他都没注意到。 直到,漆黑的房间光线骤然大亮。 门边的花灵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床上那个,她只看到侧脸的男生。 妈耶。 这就是那个跟她在窗边对看了几眼的男生吗? 莫名的,心里有些紧张,砰砰砰,如擂鼓地跳个不停。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眨着好奇的眸子,大胆地迈着步子走进去。 “张叔,粥好了,这温度刚好,趁热吃。” 她绕到张叔的身边。 这也让她直面看到了她心里一直好奇的,那个年轻男生的模样。 呵…… 她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因为,他很瘦,骨瘦嶙峋的瘦,手上脸上脖子上的骨头青筋清晰可见,是那种病态的瘦,尤其那瘦得发尖的脸庞,一脸死白,瘦得眼眶深陷的眼睛空洞呆滞,没有一丝神采。 他好像被病情折磨得失去了求生的意志。 花灵暗暗心惊。 她记得前两天她在窗边看到他的时候,眼睛还是很有神,脸好像也不是这么瘦的呀。 这才过了几天他就变这样了? 他完全是瘦得脱了相啊。 “张叔,你赶快喂他喝粥吧。” 她忍不住说,心里对他的同情更多。 她这么一说话,原本阖了阖双眼的江夜离好像蓦地一惊,他飞快地睁开眼眸。 乍眼看到眼前的花灵。 这个与他在窗边对望过两次的女生。 她的出现好像让他猝不及防,傻傻地呆看着她。 “江少爷,这是我的邻居,之前我跟你说的那个女生,花灵。” 张叔解释地对江夜离轻声说,“这是我特地请她帮忙熬你喜欢吃的皮蛋瘦rou粥,她真是有心,还给我们送过来呢。” “对,粥,粥好了。” 花灵一手端着粥,一手揭开锅盖,她一边悦声地说,一边将粥递到江夜离的面前,“你闻闻,是不是很香,是不是很有食欲……” 江夜离似乎现在才回过神来,他瞪那锅粥,像看鬼怪一样。 刹那间,他想了自己现在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鬼样子。 不,他不想让别人看到他,不,不要…… 他猛地将眼前的那锅粥用手一挥,惊慌地无力喊,“出去,出去……” 他直接拿被子把自己盖住。 不行,不能让别人看到他这样。 啊,救命,他好难受,他好难受啊…… 被他这么一挥,砂锅“匡当”一声摔在了地面上,碎成了数成,连着细绵的皮蛋瘦rou粥,洒了一地。 花灵的左手被热粥烫了个通手,她怔怔地看着地面洒了一地的粥。 见状的张叔心一惊,只来得及安抚床上的江夜离,“花灵麻烦你先出去一下,顺便把灯关上,江少爷,没事了没事了……” 眼见自己的存在好像有些碍眼,花灵敛下了不安的眼色,轻步走出房间,顺带的关上了灯。 这这这,不会因为她的出现而刺激的他的病情了吧? 早知道她就不进来了。 往楼下走的花灵忍不住担心的想。 这男生看起来,真的好可怜啊。 他这病情,rou眼可见的深啊。 比以前的她还严重。 唉……先回去吧,晚点再问问张叔怎么回事吧。 随后,她的身影悄无声息地离开张叔家。 第22章 你让我死了好不好? 房间里。 一室的黑暗。 张叔好不容易,终于稳定了江夜离的情绪。 他向对他道着歉,“对不起少爷,我不应该让花灵进来的,我没想到你的反应会这么大。” 江夜离死寂一般躺在床上。 他没有回话,空洞的双瞳只是怔怔地望着天花板。 洒在地面的皮蛋瘦rou粥的粥香,在房间里弥漫。 带了些清香的姜丝味道。 静,房间里很静。 就连外头田地里传来的牛叫声也听得一清二楚。 好一会儿,江夜离这才缓缓的开口。 “张叔,为什么这人,能活得这么痛苦呢?”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言语间,尽是无力与痛苦。 对啊,为什么人,可以活得这么痛苦呢? 他活得这么痛苦了,就让他去往另一个世界不行吗? 为什么都要阻止他呢? 爸妈哭着求他别放弃自己。 工作狂大哥红着眼骂他自私。 暴躁的二姐骂完他之后,又紧紧的抱着他,告诉他,她保护他。 可是,可是,他们都要求他这样那样,为什么从没想过他的心情呢。 他痛苦得无时无刻都想自我了断。 他不想让这些苦痛再没完没了的折磨自己。 好累,他真的好累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