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瘾 第82节
迟疑两秒,文徵向朋友示意,自己去一边安静的地方接电话。 “喂?” 电话里很安静, 只有他低冽的声:“有事吗。” “哦, 刚刚那个消息你别误会, 那是我姐妹玩我手机不小心点的,我撤回了。” “嗯。”他淡应一声,“还有呢。” “还有我今天先不回家, 有点事, 你不回家吃饭吧?” 宋南津看工作平板上刚来的消息。 事实上朋友刚约他饭局, 他给拒了。 “不回,你有什么事。” “也没事, 那你忙,别在意那条信息。” “嗯,行。” 电话挂断, 办公室内又一片寂静。 宋南津盯着已经变掉的通讯录界面。 办公室内再是什么氛围已经不知道了。 别人试着开口:“宋总,咱们的会议……” 宋南津回神:“继续。” 那边,文徵松一口气, 接着走过去说:“好了,我时间空出来了, 琳琳, 你那会儿和我说的什么大赛的事情有没有具体证据和资料的, 我想, 也许我可以帮你这个忙, 起码可以出点气。” 宋南津是晚六点离开的公司。 天际暗淡, 他坐上私人车库里的mclaren时动作顿了一下。 这车上个月一直在给黎纤开, 说过她怎么玩都没事, 可明显黎纤确实没当一回事,车钥匙今天才送回来。 真没给他保养,车上的东西都有些磨损。 宋南津没在意。 手机屏幕亮了,他认识的一位德籍华人朋友给他发信息。 [mark:南津,在忙吗,见一面?朋友几个都回了,出来聚聚。] 宋南津伸手点开聊天界面,回:[刚好有空,发地址。] 对方给了个地址,他踩油门就出发。 mark是位心理医生,原来国外在派对和宋南津熟的,他和宋南津同龄,事实上宋南津朋友圈子里大多也是些同龄的人,只是mark家里条件不错,他们的父辈关系好,两边联系也就多。 过去坐的时候那儿还燃了些熏香,是国内比较知名的法国餐厅了,宋南津进门就有侍者引领,早知来意恭敬礼貌地喊宋先生,他略微抬手,往常一般礼貌客气。 不止mark,好几位朋友也在。 宋南津过去,mark起身和他相迎:“好久不见啊南津,这次怎么回来这么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回国定居。” 宋南津道:“说不定呢,也许后半辈子确实在这儿了。” mark笑,故作讶异:“不会吧。” 宋南津扯扯唇。 “是啊,最近确实如此,我刚拒了一个饭局来你这儿。” 宋南津要坐,边上有人让出位置,和他颔首礼貌点头,他算是勾了下唇:“韩君华来吗?” “来,他五点就说来,结果半天没到,说什么忙事情,他最近在处理他底下传媒公司的事呢,也许,找女朋友了?” 宋南津:“他前两天也和我发过消息,让我帮着处理他那边的事,我拒了。” “哦,他总那样的,认识的女人多,玩得花也就没怎么找女朋友。对了,听说你前两天公司出了点事,说是有人闹事,谁?” 面前轻烟袅袅。 宋南津也想起前些天发生的一些事。 是那天拿文徵手机和张寄打完那通电话后,没多久张寄就找到了他这儿来。 这点他倒是有良心,没找文徵,而是找他。 当时就在办公室,很多人都在。 宋南津的会议被打断,礼貌叫人请张寄去坐。 张寄是直率性子,直接说:“宋先生这样未免太不仁义,挖人墙角表面还在这装客气,上次我求你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是我识人不清,当初还以为你是什么好人想找你帮忙。” 宋南津抬手示意底下人会议中止,他也不急,平心静气地和张寄谈:“之前你找我,我也是客客气气待你,从没对你说什么重话。说到仁至义尽,我已经做得很不错了,这事,你在我这都不必说。” “可你背着我勾搭我女朋友,你明知道我们在谈恋爱!” 宋南津淡笑:“抱歉,你用词或许有些不对,我和她现在是合法夫妻。” 张寄气到要死:“这肯定是假的,是你诓骗她。文徵单纯,别人说什么都信,你一定是骗她。” “不,我们是自愿决定。” “这怎么可能,她不可能随便选择一个人。” “但她就是选了我。” “文徵喜欢你?” “挺喜欢的。起码,一些方面比对你的喜欢要多。” “她喜欢你的钱,你是拿钱来诱导她!” “如果是这样那我更高兴,因为我起码能有一些资本让她喜欢,而你没有。” 张寄气得颤抖了半天讲不出话。 外界人人道冷的宋家公子哥,却在这和她的前男友为了个什么喜不喜欢颇有耐心地争。 别人不知道是谁,只知道大开眼界。 可现在再看宋南津,哪有那种样子。 他的那一面仿佛只给特定的一个人看,别人谁也别想。 mark问:“你的病症还好吗,那年,你父母闹离婚,还有个什么事来着,为什么你到了芝加哥会出那么大的事。” 宋南津那年先是回了纽约,起初只有熟识的朋友知道。 他在知名街区飙车撞车,车前盖都撞了个稀巴烂直冒火,他受伤入院,他父母在医院看到了他手腕上的纹身,辨认出那是条疤痕,震惊地问他为什么要自杀。 宋南津只说:“因为想死。” 他父亲只不敢相信地摇头,很是失望。 因为他们知道宋南津是什么性子,像他这样打小在优异环境下长大的人,性格只会自信,并不会自甘堕落。 而这个养尊处优的宋家独子让他们给予了多少的关注和厚望,谁都知道宋南津前途光明,他好好生活未来道路只会远不会窄。 他们都不明白宋南津怎么会突然自暴自弃。 直到朋友无意提起住他家的那个女孩子,和黎纤一样,叫文徵的女孩子。 本来很好的饭局他突然出声:“别说这个名字。” 大家愣住。 就见宋南津眼也不抬地说:“我不想听见有关她的任何事,任何。别和我提她,别让我听见。” 他飙车出车祸那天,文徵刚和张寄在一起定情30天。 他们在微信发了条朋友圈。 文徵:[喜欢你,是因为你是你,也因为你是我未来选择的那个人。那就坚定走下去吧,张先生,希望未来,合情,合理,合法,也和你。] 朋友圈好友全都送上祝福。 那天他们大学好友圈炸开了锅,庆祝这对校区知名的金童玉女终于确定关系,大家羡慕文徵有这样一位优秀男友,也羡慕文徵长得漂亮,羡慕她成绩好,觉得她未来只会一片大好光景。 而那年芝加哥大雪。 宋南津坐在自己公寓前台阶上,过往路人看他像神经病。 他买了很多高度数白酒,就坐外面望天喝。 他望着自己手腕上掩盖住疤的黑色刺身,笑了出来。 “徵徵,你够心狠。” 他想到分别那日她和自己说过的话,她真的转眼就和别人在一起,和别人畅想未来,和别人预备结婚。 他把那条朋友圈截图翻了好多好多遍。 他把文徵的微信设置不看她好多次。 可每次又从里面拖出来。 拖进拖出,忘了多少次。 直到,后来也麻木了。 此刻,坐在国内设有暖气的店内,宋南津神色淡然,提及往事也无什么表情。 “还好。”他只说。 “还想死吗?” 他摇了摇头。 “不了。” “为什么。” 他面上才有变化。 “因为,我得到了治愈我的那个人。” - 周一,文徵收到了一封邮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