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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琳看着霍艾,霍艾望着东恩雨,东恩雨打量慕琳…… 诡异的三角视线。 "你知道这么多,不怕走不出去?"霍艾平铺直敍听不出任何威胁,但字句上明显有这意味。 东恩雨闻言,先是瞪大双眼,随后像是听见什么天大笑话般,豪爽的笑出声。 走不出去? "我如果怕,就不会来了。"女人擦去笑出的眼泪,觉得霍艾的疑问是多馀的。 如果怕,她怎么会来?如果怕,这混水她就不淌了。 东恩雨无比自信,她既然能走的进来,就不怕躺着出去,女人间适的翘着腿,整个人放松地靠在椅背,她想说的都说了,没有隔阂后,面对霍艾跟慕琳就不必有所掩饰。现在她是东恩雨,可以是真正的东恩雨。 "戒指很好看。"闪烁在指间的精巧鑽戒,想让人忽略都难,东恩雨指向慕琳的婚戒,讚美。 慕琳顿时慌张遮掩,双手紧握,头也垂得很低,让人看不清表情。 "恩雨…一直都在演戏吗?"细如蚊蚋的声音,让在座的两人都瞇起双眼,"为什么呢?打从一开始就盯上我们吗?"要击垮海礁跟乌托邦?慕琳没什么利益心思,她只负责听从父母的话,接管法纳尔,成立乌托邦,和霍艾交朋友,跟rick在一起,这些都是安排好的,她需要的只有服从,然而东恩雨却是意外,这么直接的出现在她生命中。 慕琳红了眼眶,说不出是什么心情,只觉得眼角酸涩…… 但她没哭,因为她知道,现在哭就什么都不是了…… "说来失礼,但揭穿你们不过是一时兴起。"东恩雨无情地笑说着。 霍艾深呼吸闭起双眼,’一时兴起’四个字让她差点一拳挥向女人,不过她忍下了。 "为难你一时兴起,还这么大费周章。"她只能用苦涩的微笑讽刺女人。 因为霍艾还没想清楚下步该怎么做。 "霍董客气了,一点也不麻烦。"两人四目交接时,空气中激起强烈火花。 这副牌已经没人会出,现在霍艾也不过走一步算一步。 "看来你有很强大的后盾,跟你斗似乎胜算不大,"霍艾并不想猜测东恩雨真实身分,她只知道东恩雨能咬着她不放,铁定有能和海礁媲美的人脉,甚至更广、更强,"所以呢?要什么条件你才肯放过我们?要钱?要位?"说到这,霍艾简直要笑出声,钱或许还有,位呢?现在的她能有什么位? 虚有其表罢了。 然而东恩雨却摇了摇头,伸出食指比出’一’的样子,这模样和她记忆中某段画面重迭。 她记得…… --"赔…赔偿金多少" --"不多。" --"一百万?" --"一笔交易。" 如同霍艾救了她时,她们谈的不是钱更不是位元,而是交易。 窗外的雨劈哩啪搭地打在玻璃上,室内完全幽暗下来,没开灯的房内,只有微弱的城市灯光照明。东恩雨嘴角擎着浅笑,反观霍艾却面无表情,慕琳则是一脸紧张,三方势力,三种念头,最终只会有一种结果。 "我要你滚出北区。"击垮还不够,她要霍艾消失。 慕琳一听浑身颤抖,她忽然跳了起来,双手紧紧交握,简直要扭曲般交迭着,"我会退出北区的!以后也不会再和小艾合作,所以…所以请别把小艾赶出北区…她是为了伯父才接下海礁…这是小艾的心血…海礁不能消失的…不行的……" 她凭什么谈条件? 东恩雨叹了口气,嘴角已没了微笑,"你以为我会在乎这种事吗?" 冷冷地,简直是地狱传来的声音。 "就算她的祖坟在这,我也照样把它挖走。"如果没有这点决心,又怎么跟她们玩游戏呢? 霍艾咬着下唇,乾脆闭上双眼,慕琳已经停止颤抖,双眼却不可思议地看着东恩雨,从眼眸中透出的疑惑、不解、恐惧、陌生是如此明显,她张开口,发出微弱的声音,半晌才道:"我认识的恩雨……不是这样的……" "喔?是吗?"东恩雨耸了耸肩,面无表情道:"那你认识的东恩雨又是什么样的人呢?" 这下,换慕琳回答不出来了。 她明明记得很清楚,东恩雨,那个和她共度美好时光的女人,教她如何恋爱的女人,总是哄着她、抱着她、勾引她的东恩雨,记忆中,眼前坐在办公桌的女人和记忆里的恩雨一模一样,但气质完全不同,她喜欢的恩雨是温柔的,有时会很狡猾,却总对她微笑,但现在…… 那个眼神冰冷,浑身散发傲慢气质的人,也是恩雨吗? "吓到你真是抱歉,但这才是真正我的。"女人微微侧头,波浪长发随着肩膀洒下。 危险、嫵媚。 慕琳闭起双唇,陷进rou里的指甲已经将皮肤刮出数道血痕。 "总之,"东恩雨低眼看了手錶,缓缓起身道:"一星期后如果你还在北区,休怪我不客气。" 她表明清楚了,以后她不想再看见海礁,也不想再看见霍艾,这颗毒瘤如果不剷除,迟早要出问题,她现在不过替北区警方做些清扫。至于如何不客气,东恩雨有所保留,她时间不多了,今天目的只是交辞呈,没想到拖了这么多时间。 东恩雨刚跨出第一步,身后立刻传来开抽屉的声响,侧眼瞥去,枪管正对准自己。 "小艾!"慕琳慌张喊道。 霍艾只朝慕琳点了下头,视线重新放回东恩雨身上。 女人毫无畏惧,甚至完全转过身,两人面对面。 "把我赶出北区,"霍艾右手握枪,毫无颤抖,"是对我最后的报復吗?" 没有将她埋进泥地下三尺,应该是女人对霍艾最大的宽容了。 "是。"看在曾经温存过的份上,东恩雨点头笑道。 一秒、两秒、三秒…… 直到枪管放下,已是三分鐘后的事了。 "你走吧。" 东恩雨瞇起双眼,推门离开前还不忘笑着调侃。 "乖孩子。" …… 女人不清楚霍艾有没有实践约定,但她可是有好好将说过的话做到。 警局办公室内,女人穿着休间,她坐在沙发区翘着腿,手中拿着一罐可乐,此时电视正在播报最新消息,各家新闻台忽然报导起一年多前的案件,关于法纳尔继承人遭到暗杀,却只是幌子的事实,那些被放大再三的照片,无疑是东恩雨熟悉的娇弱脸孔,宛如暖阳般存在着的,慕琳。 这些报导,对东恩雨有什么意义,只有她自己清楚。 女人仰头灌了口可乐,同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陈正进来时看见主播正在大篇幅指出一年前的证据瑕疵,那被击落海的女人,根本不是法纳尔继承人,真正的继承人被隐匿在黑布后头,从来都过着美好且安稳的日子,听到这,陈正蹙起眉,拿起遥控器索性把恼人的新闻给关掉。 "资料是你送出去的?"陈正坐回主位,同时让东恩雨过来。 该谈正事了。 女人慵懒地点头,吞下口中的可乐不发一语。 击垮海礁和揭露法纳尔继承人从来都不是警局的目的,却是东恩雨执着的额外任务。 陈正搔了搔头,他没立场干扰东恩雨的决定,毕竟那两个人也非善类。 "行刑开始倒数了,你有什么想法?"陈叔看来也相当苦恼,竟然主动掏烟给东恩雨,自己也点了一根解愁。所谓的行刑,是一种警告,这是连续杀害两名议员的兇手,犯案惯例,只是这次特地联络警方,当真慷慨。 "plana,在推侧的狙击点上将犯人打成蜂窝。"东恩雨竖起一根指头,却看见陈正皱起眉头。 "planb,直接闯入民宅将犯人抓拿,"这似乎比较可行,但女人好心提醒道,"得考虑对方武力强大,可能逃脱公寓,扫射无辜民眾的风险。"她并没有夸大,东恩雨可是实际进入贼窝勘查过,永乐那间破烂公寓里,能藏的武力绝对不容小覷。 陈正闻言,大口吸了香烟,幽幽道:"planc呢?" "把议员关进牢里。"这是最直接且简单的做法。 "嘖!要是能这样了事,我们也不必这么苦恼,"社会是残酷的,刘议员做了这么多卑劣的事,就因为他地位崇高,所以就算握有证据也无法将他定罪,"还有呢?你鬼点子最多,应该不止这些方案吧?" 东恩雨仰头将可乐一口气喝完,随之捏扁瓶罐。 "我知道这些计画你都不会採用,所以已经让方仲替我进行pland。"女人摇晃手中可乐罐,有些漫不经心。然而计画是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陈叔瞇起双眼,把烟捻熄后吐出最后一团白雾。 "没问题吧?你说的pland?"陈正知道东恩雨很爱乱来,因此对女人保密的计画相当怀疑。 "能有什么问题?"女人笑着起身,她将捏扁的罐子搁在桌上,扬起头笑得嫵媚, "一条麻绳和一剂麻醉药,能搞出什么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