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人跳水,拒绝独美[竞技] 第1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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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喜欢。”顾风一边说一边在屋里溜达,“嗯……那就这么定了,我们去正式约会。不过……你哥和北哥不会不让你去吧?” 陆水再偷偷看了看家里另外两个人,如果自己告诉他们,八成是不会让自己去。“我暂时……不和他们说就好。” 顾风听完有点想笑。 “你是不是在笑啊?我都听到了。”陆水瞬间指出了队长的偷笑,“你不要这样,我这是为了我们好。” “好吧,我现在不笑了。”顾风压制住声音里的笑意,“那就这么定了,我们偷偷去约会,我带你出去玩儿……只要我们小心点,不要被你哥和北哥发现就行。” 陆水轻轻地嗯了一下,好期待他们的第2次电影约会。不知道会看什么电影呢?这次还要不要坐情侣座?陆水又矛盾起来,情侣座位很好,但恐怕电影又要看两遍。 次日,水泊雨在中午睡醒,趁着顾风还没发现自己醒了就赶紧跑路,回学校躲着去。现在正好是寒假,可是再过3天就要开始冬训了,他暂时还没报名,因为很多事情都没有想好。躲得了一次,躲不了一辈子,自己和顾风住在一个宿舍里,碰面是迟早的事,水泊雨原本还寄望于屈南能给自己出谋划策,结果这几天的通话都觉得有点古怪。 人还是那个人,可是怎么都觉得……沟通起来有点困难。 屈南给自己的建议就是一概不说,怎么问都是三字经“不知道”。水泊雨最后也认命了,打算就这么办,反正顾风不可能対自己严刑逼供,他又不会伤害自己。 结果就在这种精神压力下,水泊雨连续做了3天的梦,梦里都是那张脸,一会儿是顾风,一会儿又是顾云,闹得他分不清楚。 终于,返校的这天来了,水泊雨在下午做好万全准备,准备实施自己的“不知道”回答模式。阳光很好,他坐在楼下晒晒太阳,时不时看跳水馆一眼,经历了几天的四维复盘,现在还有点信心满满。毕竟是运动员,思维强度在线,水泊雨甚至在大脑里模拟了几种不同的询问模式,然后总结归纳了几种随机应变的完美答案。 如果他问你和顾云发展到哪一步了,就说你哥其实只有30秒。 如果他问陆水以前是不是受过伤害,就说他和他哥都遭受过霸凌。 如果他…… “晒太阳呢?” 顾风的声音打搅了水泊雨的精神计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到了横椅的另外一边。 “嗯,今天太阳好好啊,哈哈哈。”水泊雨莫名其妙一阵假笑,但是不碍事,自己完全可以应付。你爱怎么问就怎么问,我不知道。 “我想问你一些事情。”果真,顾风开口了。 “哦,什么事啊?”水泊雨回答,万千答案了然于心。 “你不用回答我,因为我知道你肯定不说实话。”想不到顾风却说,“我说,你来听,你不用说一个字。” “啊?”水泊雨一惊,怎么他不按常理出牌? “陆水根本就不是因为霸凌才变成这样,対吧?”顾风直接问。 水泊雨的表情还停留在上一个问题的时候。 顾风观察着他的反应,两个人太过熟悉,其实水泊雨不用回答他就知道他有没有撒谎。“是和他爸妈有关,対吧?” 我靠,顾风怎么猜到这个的?水泊雨瞪大了眼睛。 那就是了,顾风再次缩小答案的范围。“他mama很早就离开了,所以和他爸有关。” 水泊雨已经想走人了,这种问话方式不在自己的复盘之内。顾风他疯了。 “他爸爸……”顾风看到他如坐针毡的反应就知道自己猜対了,“他爸爸伤害过他,我没猜错吧?” 作者有话要说: 水泊雨:危险危险危险! 第96章 眼睛里进了热油 “是家暴么?”顾风步步紧逼。 脑袋里暂时停止了思考, 水泊雨在尽量调节自己的面部肌rou。他希望自己能够轻松一点,但事实上连一个摇头的动作都做不出来。 扑面而来的危机感让他窒息。 连串的猜想和追问如同一个一个脚印,每一步都踩在正确的位置上, 让人始料未及。 原本已经做好准备, 今天咬死不说, 只要自己说“不知道”,顾风绝対不能把自己怎么样。然而水泊雨没想到自己一个字都不用说, 他还是能猜到答案。 现在水泊雨好希望屈南在,但凡他这几天给自己出几个好主意,现在自己也不会这样被动。他也希望顾云赶紧来, 明明说好这个时间见面的, 结果偏偏遇上了堵车。 这些想法在短短两秒内从水泊雨的大脑里一闪而过, 然后变成了脸上的微表情。 顾风将每一个微表情都看在了眼里。 惊讶、意料之外、慌乱、无措……种种迹象都在水泊雨的脸上呈现, 虽然他没有说一个字,但是已经给出了最明确的答案。 “他父亲是不是用刀伤害过他,也伤害了陈双?”顾风继续细化自己内心的谜底, 迷雾散开,他已经看到了真相的轮廓线。 嗯?怎么回事?水泊雨听到了一声“叮”,脑袋里亮起一个“幸存”的标志。闹了半天, 顾风只是猜到了这一层含义?如果能把他的猜测引导到这个方向也不是不可以。 既然瞒不住,不如将错就错。 顾风至始自终都看着水泊雨的反应。 “当然不是了, 怎么可能啊,你干嘛这么严肃地乱猜啊,吓我一跳。”水泊雨僵硬地摇摇头, 方才几分钟里他的舌头如同不存在了, 现在终于找回了说话的感觉和调动能力,但是他立刻就否决了刚刚的主意。 告诉顾风他们的爸爸一直用刀伤害两个孩子, 结局还是一模一样啊,顾风肯定要找到他进行报复。 屈南说得対,咬死不说就完事了,多说多错。既然决定了,那就瞒到底。 “真的么?”顾风继续问,忽然他停了下来,进行了两次短促的深呼吸。 水泊雨没看懂他的深呼吸,但是更加确信了大家的决定是正确的,顾风千万不能知晓真相。“当然是真的,我骗你这个干什么。倒是我和你哥的事情……你家没人发现吧?” 下午的光线打在他们的脸上,给顾风的脸蒙上一层浅色的光,水泊雨看不太懂他的神情。 “所以,你和我哥现在发展到什么程度了?”顾风像是要看到水泊雨的眼底。 “我俩……”这是成功骗过去了?水泊雨尽量放松:“你哥他只有30秒诶……你懂了吧。” 顾风的脸上一瞬间出现了名为茫然震惊的情绪。 “嗯。”水泊雨豁出去了,“我们已经到了这种程度。” 顾风的眉心开始出现褶皱,他俩为了骗自己,竟然能做到这种程度? “好啦,现在你哥来接我了,我要和他约会去。”水泊雨今天还真的约了顾云,刚好顾云发信息告诉他已经抵达校门口,他把手机屏幕给顾风看过一眼便立刻起身,“我走啦,张清和汪在晨都已经回来了,宿舍没锁门。” “嗯。”顾风点了下头,便什么都没再多说。这时凤胜男刚好路过,告诉他学生会要开会了,于是顾风和水泊雨两个人分别走向不同的方向,一个去教学楼,一个去校园北门。 从宿舍楼走到北校门用不了多久,但是水泊雨的步行速度在不知不觉之间越走越快,就好像身后有人在追他。面対顾风的另类逼问实在太过惊悚,做了那么多种计划,结果被一举击破,还好自己拥有足够的定力在最后关头力挽狂澜。 可是他还是好担心顾风在身后紧追不放,好几次都产生了幻觉,回头检查才能放心。等到即将走到校门口时水泊雨才彻底放心,顾风没有追过来,看来这件事情真的被自己隐瞒过去了。 太好了,真是自己独立対抗顾风的一次大胜利。水泊雨穿过校门,眼熟的那辆车就在马路対面,他没想到顾云是开车过来的,上车后急忙问:“你怎么自己开车了?你为什么不好好休息啊?” 而此时的顾云并没有像平时那样和他斗嘴,也没有笑着说没事,而是一手扶住方向盘,整个人趴在上面,右手压在左胸口的位置,一言不发。 这可给水泊雨吓坏了,原本还想和他显摆一下自己说赢了顾风,眼下什么都顾不得。“你没事吧?要不咱俩换个位置,我带你去医院吧,你不要吓我啊,你们兄弟俩为什么一起吓我啊……” “没事。”顾云这才开口,脸色比他发病那天还要难看,“我只是有点难受。” 水泊雨低下头,看向了他的脸,更加确信顾云是旧病复发,而且比上一回还要严重。手术是不是失败了?为什么明明已经解决了出问题的心肌还是会这么痛苦?这是他头一回听到顾云说难受,想必是根本忍不下去了。 但是无论他再怎么问,顾云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皱着眉揉起心口来,抬起脸的时候淌下了一串眼泪。 怎么回事?顾云摸向了眼泪的位置,指尖湿润。 教学楼1f的大会议室里,学生会的几个部门都在开会,具体内容是下学期的开学准备和各项活动,以及安排学期初始的招新活动和从4月份就开始的每周公开日。 从4月份开始,应届高三学生的家长就会陆陆续续参观学校了,每年到了这个时期都是新一轮的轮回,不少有可能会成为学弟学妹的高三学生也会来看学校。这部分是下半学期工作的重中之重,也是今天开会的重点。 “学校从3月底就会开展这部分的工作,体育部这边,咱们也稍稍注意下。”凤胜男说,今年是她最后一次策划这个活动,如果不出意外,体育部部长明年就是顾风的,“顾风,到时候你提前给每个人打预防针。” “明白。”顾风坐在第一排做笔记,圆珠笔的笔尖落在训练手册上,只写了几个字便停下。 “你有什么计划吗?”凤胜男直接问,开大会的时候点名问顾风,她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可以说说。” “计划还是带队员照常训练吧,如果有家长来,争取以最好的面貌给家长们留下好印象。但是如果学生会搞参观周的话还是提前和我们说一下,避免和比赛日程撞上。”顾风深深地喘了一口气,合上笔记本。 “可以,这方面你可以和咱们副会长赵慧慧直接沟通。”凤胜男打算把这一大项直接给顾风练练手。 “明白。”顾风说完又是一次深呼吸。但是这一次和凤胜男却没有眼神交流。 “顾风?”凤胜男叫他一下。 顾风低着头,没有回应她,肩膀起伏的程度来看还是在调整自己。 “顾风?”凤胜男好奇地走近几步,“你没事吧……” “没事啊。”顾风再次深呼吸,抬起头的瞬间抹掉了脸上很明显的泪水。 确实是出事了,他刚才在和水泊雨的対话中已经明白为什么大家都要瞒着自己,水泊雨确实是一个很容易漏出信息的人,好了,现在迷雾散掉,答案揭晓。 顾风察觉到脸上湿了,周围的人都在看他,他用指腹压住下眼睑的位置,又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 叫自己的名字还有什么用,自己陪着陆水从7岁到18岁,竟然是这样糟糕的一个搭档。他每天都叫自己“队长”,可是自己根本不称职。 一个不称职的队长。 水泊雨一个字都不用说,但是他的每个反应都是一个否定句。不是用刀伤害过陆水和陈双,答案只能是相反的。 刀具不是伤害他们的利器,而是陆水用来自保的武器。 一个成年男人,会做出什么事情逼得两个孩子开始用刀来反击?除了家暴,顾风心里还有一个答案。 一个自己敢去想却不敢敲定的答案。 眼泪变得很沉很重,面颊似乎接不住它的坠挂,等到顾风低下头的时候,浅灰色的运动服上忽然多出了几点深色。为什么他们两兄弟到现在还不敢分开睡,屋里的布置为什么那么怪异,顾风好像都明白了,但是理智却钓着他最后一根神经,不让他去触碰。 他忽然想起了陆水很小很小的时候,那是他入队的第1天,自己看着名单上的生僻字站着不动,怎么都想不出这个名字该怎么念。 自己问他,以后可不可以叫他“四水”。 陆水乖乖地答应了,还告诉自己,他哥哥也是这么叫他。 多讽刺,顾风用一只手捂住了眼睛,下巴上的那一颗摇摇欲坠。自己那么早就认识他了,到现在才想明白究竟发生过什么。如果只是简单的家暴,屈南不会严防死守到每一个细节,屈向北也不会只字不提,瞒得密不透风。 就是因为答案令人无法理智。 胸闷、憋气、呼吸急促、急性心痛,所有的症状都在这一刹那找上了他,右胸口里面的那颗勃勃跳动的器官好像碎掉了一样。顾风不停地擦掉眼泪,擦不干净之后便彻底放弃了,原本他想用手勉强地捂住眼睛,但最后也放弃了。 他好像什么都做不了,又好像做什么都太迟。 一连串的回忆成为了扎心刀,他想起陆水逐渐长大,想起他逐渐太过安静的转变。当时自己在干什么?自己为什么从来都没深入地问过他,为什么没有跟着他回过家,为什么没有跟踪他,哪怕一次呢? 没有过。 他哥哥陈双来接他,自己就和他说“再见”和“明天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