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爱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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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为了会议室里这些珍贵玫瑰品种的栽种,整面玻璃墙使用了最新的温湿自我调节系统。也正是如此,只有这面墙的隔音受到了影响。 方经纬同温瓷留在会议室里,耳边时不时传来几句对话。 他内心焦灼,又不好特意提醒。 “我不会退出这个项目的!eddie,你完全可以指派我们中任何一个人过来,没必要亲自接触。那位大小姐懂什么?她除了提出无理的要求根本不了解行业里的事!这就是我今天态度欠佳的原因,难道她刁难的还不明显吗?” “你是这么认为的?”薄言语气平淡。 “是。所以我认为你没必要在这个项目浪费时间。我和庄思邈都觉得——” “我回来做什么庄思邈都知道。”薄言道,“所以你不用事事带上他。” lisa忽得沉静,面色复杂地看着他。 薄言眼眸半阖:“如果你觉得这个项目是在浪费时间。那么抱歉,你出局了。” 他俯身,肩膀微微下压,在lisa身边留了最后一句。 再抬头,lisa满眼震惊。 她看着薄言同她擦身而过,而后办公室大门嘭得一声关上。 门外,温瓷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 “最后一句太小声了。”她低声说。 在薄言复杂的目光中,温瓷显得有些无辜:“我没听清。” 作者有话说: 温瓷:快啊快啊!快说给我听听!你是怎么怼她的! 第6章 梦境 温瓷听到了,只是想从他嘴里再确认一遍。 但薄言并没给她这个机会,绕开她,径直往前走:“什么都没说。” “是吗?”温瓷好像真的无所谓。 她撇撇嘴,跟在他身后重新进入会议室。 在方经纬欲言又止的目光中他们各自入座,仿佛无事发生。 会议结束的时候天色已晚,温瓷并没有多作挽留。 她回到办公室,极少地完全放松脊背,任由自己陷进办公椅。没开灯,周围暮色沉沉,只有窗外高层警示灯的光芒在闪烁。她忽得想起薄言刚才同lisa说的那句——沃顿,她的母校。你真觉得她是什么都不懂的大小姐吗。 那段求学经历她很少提起,外界也极少有人了解。 即便是时时刻刻关注温家的那几家杂志也没有登载过。 可他却知道。 温瓷闭上眼,再次忆起第一次同他搭话的那条长街。 夜幕初临,咖啡厅暖洋洋的灯光铺散在街边。 落他身上的夕阳余晖也被店里的灯光所替代。温瓷观察了他许久,从日落到月升。少年终于不再像一尊雕像。他站起身,拂了拂尘土,而后从裤兜里摸出一包烟。没像其他叛逆少年那样点燃,只是摸在手里看了一会儿,眉心微皱。 是没火么? 温瓷猜测着,不知不觉走出咖啡厅。 他比自己预估的还要高一些,温瓷站到他身边才发现需要微微仰头才能迎上他的视线。她举起手里的打火机:“要火吗?” 少年不说话,默默偏开视线继续看向车流。 “我知道你叫薄言。”温瓷说。 薄言轻描淡写的一眼,温瓷就知道他应该在说:你怎么知道。 温瓷解释:“每周一晨会,你都会上台演讲。” 短暂的沉默过去,薄言终于动了动唇:“你想说什么?” “像你这样的年级第一,老师眼里最好的学生,也会抽烟吗?”温瓷很好奇,盯着他手里已经发瘪的烟盒,并且坚持问道:“你要火吗?” 少年冷淡地拒绝:“不要。” 他顺着灯光往前走,似乎并不想跟她待在一起。 “你要走了吗?”温瓷追问。 少年依旧不语,自顾自往前。 习惯了一呼百应的生活,很少会有人不理自己。温瓷追上两步,又犹豫地停下。她不知道该怎么和对方相处,但这样新颖的模式让她觉得枯燥的生活忽然被注入了活力。 几次三番,薄言烦了。 他今天心情不好,没空应付别人。 于是言辞狠厉地警告:“温瓷,你别跟着我。” 温瓷很惊讶,但显然心情更好了:“你知道我叫温瓷呀?” 和以前一样,他什么都知道。 温瓷站在窗前,俯瞰着车水马龙。 不知从哪一刻起,她仿佛再次感受到了生命的流动。 *** 得知公司中标,温瓷正在老宅陪老太太吃饭。 章合泰接完电话满面红光:“两年的使用权,我们中标了。” “嗯。”老太太夸得很含蓄,“这么短时间完成标书,很不容易。” 章合泰笑着说:“我可不敢居功。” 见老太太望过来,他简单叙述起前因后果:“机缘巧合,有幸和劳伦斯案的负责人认识。有了业内人士帮忙,自然效率更高。” 老太太慢慢放下筷子:“能接的住劳伦斯,怎么舍得回国发展?” 温瓷盛汤的手微顿,很快听到章合泰说:“妈,那是人家的私事,我不好过问。” 老太太发出很轻的一声鼻息,不知何意。 许久,她才道:“这样的人才倒是不多。” 章合泰应和着,瞥过温瓷,意味深长地说:“确实不多。” 两人又聊起别的,有一搭没一搭。 温瓷安静吃完饭,开始发呆。每次他们用这个语气说话,多半是跟她有关。章合泰也习惯了,有合适的青年才俊都会回老宅跟老太太提一嘴。 果然不到五分钟,温瓷就听到老太太叹息。 “门当户对的不愿意到我们家来,条件不够的我又看不上眼。” “您当初不是说了吗。家世其次,最重要的是能力。”章合泰说。 “你说的那位薄先生……”老太太语气中顿,在等下文。 “我请人调查过。” 闻言,温瓷终于有了些许反应。她交叠在餐桌上的手不自觉用了力。 “近几年连拿几个大case之后,听说许多富商都对他青睐有加。那些华尔街的老狐狸各比各的精,三不五时邀请他参加家宴,打的什么主意自不用说。”章合泰说,“不过这位薄先生倒是定力十足,工作之外的邀请全婉拒了。” “当真?”老太太问。 “当真。” 章合泰也觉得奇怪。 工作履历能洋洋洒洒调查出三大张a4纸的人,私生活却一片空白。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题终于转向别处。 自始至终没人问过她的意见。 这顿晚餐结束,温瓷驱车回自己的住处。 夜幕下玻璃搭建的温室泛着蓝荧荧的光。白天有人打理过了,这会儿满室玫瑰都娇嫩欲滴。露珠剔透,从饱满的花枝肆意滚落。 温瓷踢开高跟鞋,扯过一张摇椅躺了上去。 玻璃顶,能看到靛蓝色的夜空。她眯起眼,大概白天太累,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一场梦来得突然。 梦里是数天前,她与薄言在车里的那场对话。 他们鼻尖相抵,气息混在一起。薄言没再问那句“有没有想过他”,他沉默着,微微仰头,鼻尖顺着她的鼻梁、山根一路蹭到了眉心。而后轻轻吻她的眉眼,脸颊,耳垂。潮湿的气息兜头而来,就像身处雨季的玫瑰园。 温瓷同样仰起头,她慢慢接近他,闻到了冷松的清冽。 即便含着他的喉结,她也觉得他身上有股挥散不去的清冷感。越是拒之千里,她越想要掌控。 大概是梦,所以一切发生得毫无缘由。 他们之间似乎不再有三千多个日夜的隔阂,不再觉得陌生,也不需要质问与和解,只要简简单单一个眼神就能放下所有奔赴到一起。 在他进入的那一刻,她觉得荒诞到了极点,也满足到了极点。 在某个让人忍不住尖叫出声的时刻,梦醒了。 梦里还在guntang,夜却是冷的。 上下一秒的巨大落差让温瓷觉得不适。她望向一成不变的安静夜空,忽然觉得胸口空空荡荡,仿佛连呼吸都有了回音。 身体还有一些潮热,她起身,花了好久才回到现实。 自谈完方案以后,她和薄言似乎再没联系过。 手机不合时宜地震动起来。 温瓷看到几条新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