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茜称呼狗卷为狗卷同学。

    互动就像普通同学那样，又或者说，是不熟识的同学，彷彿过去什么也没发生过。可那隻手，总会提醒狗卷过去从未消失，他也忘不了。

    忘不了那一口一个棘这样唤着他的茜，那个笑脸一点儿也不僵硬的茜。

    如果面对任何人都是那个样子，或许狗卷还不会那么无所适从。但当茜面对真希和胖达时，就像过去那样说笑，丝毫没有面对他时的异样感，这使得他愈发不知所措。

    「茜，你的东西掉了喔？」

    「啊，真的耶。」

    下了课的一年级生就要往外头走，胖达看收拾东西的茜脚边有块橡皮擦，便提醒了她一下。茜往四周左瞧右瞧，却见东西掉到了她的左侧。狗卷看了，俯身就要替没了左手掌的她捡起，然而，茜只是以右手触摸了桌子，地面上橘色色块一同受到驱动，就这么凝成柱状物顺势将橡皮擦给弹起。

    流畅的用右手拿起了橡皮擦，茜与刚弯下腰的狗卷擦身而过，「不用麻烦了，狗卷同学，我自己能做到的。」

    胖达看见的是狗卷站起身来，望着茜拉开门后从教室离去，却没能追上去，只是垂着头站在原地，将本来要伸出的手缓缓缩了回去，握成了松散的拳头。

    别过了脸，将领子拉得更高，那双眼没让任何人瞧见，却比谁都还要寂寞。

    「鮭鱼。」拿着一袋饭糰，狗卷伸手取出了其中一颗，并递给了茜。

    然而，在询问过是否只给她一人并得到肯定答案后，茜只是摇了摇头，向他谢过便要转身。

    「鰹鱼乾……！」这一回，狗卷想追上去，可却在即将碰触她之际，指头划过她身侧的斗篷。意识到那是茜的左手，他因此而没能拉住她。

    即便只是飘逸的斗篷被触碰，色块的感应使得茜仍然能明白狗卷方才做了什么。

    身子僵在原地，她只是垂下了眼帘，「狗卷同学不需要特地照顾我，真的。」

    再一次的，跟在狗卷后头的胖达远远的看着他站在原地，没能继续追上茜，只是望着她的身影越走越远。

    悄悄捏紧手里捧着的饭糰，狗卷垂下了头。饭糰上的标籤，写着大大的明太子字样，他还记得，这是茜最喜欢的口味。

    以前的她只要看到这个都会很开心的。

    「欸？可以吗？」

    「完成了任务以后的时间是我们的自由嘛！」

    由胖达起头，二年级四人便决议趁着刚结束任务的间暇时间去逛个街。对茜来说，这可是第一次和大家在校外一块儿行动的非任务行程，她二话不说的答应了，就像个孩子一样掛着一抹笑，光是听到这个提议便满足的不得了。

    一路上，他们逛遍了有兴趣的店家和摊商。无论到哪里，茜看起来都非常有精神的样子，任何事物都可以让她兴致勃勃的。这倒也不是那些东西茜都没看过，只是难得能和伙伴们一起享受这种普通的时光，便使她感觉沉浸在梦里一般幸福。

    「真希！这个很可爱吧？根本是紫水晶啊！」

    「太可爱了，不太合我的意。还有更，刚才那是什么，紫水晶是什么意思？」

    「欸？还有太可爱这种的嘛。」

    「别给我忽略重要问题啊！」

    在礼品店里抱着布偶，和真希聊着女性话题的茜看上去相当高兴。毕竟是学校唯二的女学生，狗卷和胖达觉得让女孩子们多处一会儿也好。但是，正因为茜接触什么都很有兴趣，就算是和胖达比电玩也不亦乐乎，甚至玩的很上手。

    「骗人的吧？你不是第一次玩吗？」

    「啊，一场游戏有两分鐘那么久，一般不是都能在一半的时候就适应吗？」

    「你刚才的话超级过分的喔？」

    被身为新手的茜给打败，胖达呕气的不得了，应茜的要求和他的自尊心问题，两人又多次进行电玩的比赛。没法加入他们俩战局的真希和狗卷，则是在一旁挑了几个游戏也稍微玩了一会儿，可很快的就停了下来。

    真希看得出来，狗卷心不在焉的。

    「鰹鱼乾……」

    「干嘛道歉，我又不像他们两个那样狂热。」

    真希转头看着那两人抱着遥控桿专心的盯着萤幕，而后很快的传来胖达的哀嚎，接着在一阵交谈后再次听见急促的按键声。她回过头来，只见狗卷望着茜，连自己在观察他都没发现。

    「我搞不懂你们两个的关係。」双手一摊，在狗卷回过神来之时，真希转过身去靠在游戏桌前，「对我来说，茜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的样子还不赖。不过她怎么想我，我不知道，也没怎么想过，只要自己觉得没问题就没问题吧。」掏出了方才两人在最后看上的奇特造型小吊饰，捏着它左看右看，真希又开口道，「憋屈成那样算什么，真不像你啊，棘。」

    「……鰹鱼乾。」撇过头，狗卷当然明白真希的意思，可他就是没法像她这样这么乾脆的想。

    再次赢过胖达的茜笑得灿烂，那张侧脸映在狗卷的眼里，不知为何怎么样也没能达到过去融在夕阳里的那股感觉。

    他就是想的要晕了，想的要疯了，也想知道茜是怎么想他的。

    夕阳西下，再怎么依恋也得照着计画回到咒专。四人走在熙来攘往的街道上，向着返回咒专的路出发。一路穿梭大街，直至小巷、越过斑马线，走过住宅区，他们偶尔还会间聊起来，甚至是互相吐槽，即便离开了商圈，气氛依然活络。

    狗卷望着茜和其他伙伴聊得开心，他没有多加回话，只是希望那张脸上就这么保持笑容就好。

    儘管并不是对着他也罢。

    经过公园时，忽地，一颗球砸了过来，惹得一行人停下了脚步。茜看球滚了过去，便向前走了几步将球给捡起来。不远处一群孩子于此同时跑了过来，一面挥手一面对着她七嘴八舌的大喊。

    「啊！对不起！」孩子们高喊道，跑到茜的面前来，「谢谢你，大姐……」当他们看见双手坦露于斗篷外的茜，一时之间说不上话，纷纷向后退了好几步。

    「啊……」

    「那什么啊！好噁心！」

    不等茜来得及将左手藏起来，孩子们已一个个指着她的手大叫，把她当成怪物似的嘲弄。茜什么也没说，只是把球丢还给他们，挥舞的动作令左手的缎带飘扬了起来。

    讽刺声与脚步声一齐来到了茜的面前，那道身影于此同时阻隔了所有的恶意。

    「鰹鱼乾！」

    「哈啊？为什么？」

    无法与孩子们正常沟通，狗卷只是挡在茜的身前，不让他们继续攻击茜的残缺。孩子们把他当成怪人，把他和茜归为一类，随后便赶紧带着球离开，这时的狗卷才终于能回过头来，却见茜凝重的神情，使得他同样的蹙起了眉。

    「芥菜。」狗卷伸出手，就像是在询问茜的状况，同时也让她别把刚才那些话放在心上。

    明明和过去一样，他只是不忍看她被欺负成这样。但是，为什么他始终等不到他要的景象呢？

    「谢谢……本来应该是要这么说的才对，我也很清楚，可是……」垂着头，茜紧紧抿起了唇，右手握起了拳，「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普通的对待我……」猛地抬头，那张脸哪里有任何一点欣喜，她那双眼简直像是要哭出来似的，「至今为止都是，那些东西都不需要！我想要的不过是你能普通看待我而已！你为什么就是不明白呢？」

    为什么？狗卷这么问自己，在身体里重复回响着，都快要自内部炸裂一样炙热。他为什么就是不明白呢？

    他真的不明白吗？

    他只是不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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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期的茜

    扣除战斗肯定会说

    平常她其实没有很常说宝石词汇

    所以就算胖达跟真希听的懂狗卷语

    也还没办法搞懂茜的宝石语

    还是我应该叫它瑠璃语(x)

    茜总是能懂胖达的梗并笑得很开心她就是被狗卷带坏的(x)

    因为这样所以两人很合得来

    「普通」对茜来说比生命还要重要

    但是她的普通定义和一般人并不相同

    那么今天就到这里了

    感谢各位的等待与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