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14

    电影一结束，何筱罧就独自跑到化妆室，几人见状纷纷看向甄宏佑「筱罧怎么啦？是不是胃又不太舒服了。」许可欣看着她带着有些乱的步伐离开。

    「我去买胃药给她吧。」

    「我跟你去，正好我也买个药。」

    慕甜馨和许可欣去买药，唐梨和王臻两人去完厕所就等着何筱罧，时不时问她哪不舒服，要不要帮忙啥的。

    只有洛堂走上前问甄宏佑「你不会又和她说了什么话吧？阿佑你真的让人不省心。」

    「我告诉她了。」

    「什么？」

    「我好像喜欢她，但是、」

    「靠，但是个屁啊但是。怎么你告白完她跑了呢？你一定说了什么鬼话。」洛堂算是瞭解他的少数人之一了。

    甄宏佑翻了他一个白眼「干是要不要听我讲完？」

    洛堂摆摆手让他说话，花了大半时间说完，洛堂劈头就骂「你真的是白痴欸！」

    「你才白痴啦，讲清楚。」

    「喔要怎么讲，又不能说都你的错，可你们都没什么错啊！」洛堂挠了挠头「你啦，干嘛没事对她搂搂抱抱，又牵手又亲嘴又睡觉的。」

    「那她到底是喜欢还不喜欢我？」

    洛堂摇头却不是针对他的问题回答「我觉得何筱罧还没白痴到那种程度，不是你的眼神执念就是话中带刺刺激她，你最好再仔细想想。」

    「她是有说过叫我做事前好好想想为什么这么做。」

    洛堂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那就对了嘛！」手又是拍了拍甄宏佑的肩「你看，这很明显了还是有你的问题存在，她不反抗没说话不一定真的没怎么想，怕不是三年太瞭解你，就是对你疯狂的行为感到陌生害怕而沉默。」

    甄宏佑听着沉默了「…那我现在怎么办？」

    等何筱罧出来的时候已经看不见两个男孩的踪影，慕甜馨给她塞了胃药，许可欣水也递了上去。

    唐梨和王臻静静看着，何筱罧噎下几大口水才喘过气「我没事，就是冷气太凉了胃疼。」

    几人放心地点点头，许可欣一看少了人便问「欸他们两个男生勒？」

    「好像去游戏机那了，我们过去会合吧。」王臻说着，唐梨接话问她。

    「筱罧你要真不舒服就先回家吧，反正下次还能再约的。我差不多也该回去了。」

    慕甜馨点点头「我也是，我还要骑车回去做饭呢。」

    几句再见就此分别，何筱罧走到游戏机旁，伸手就是拦过篮球不投钱乾投。

    「欸在那呢，你自己看着办啊。」洛堂指着何筱罧的方向走了过去「何筱罧，我先回去了。拜拜。」她点头挥手，就见他身后的甄宏佑迎面而来。

    甄宏佑从地上接过她的背包「走吧。」

    一路上何筱罧没说话，只是跟在他后面，牵好车一上去就让她坐在后面。

    「那我的车呢？」她说。

    「明天搭车来，再去牵车。」她只是点头。

    不知道是不是累着了，又或着是哭累了，何筱罧睡得倒熟，甄宏佑倒怕她被弄醒，很是小心避开坑坑洼洼的蜿蜒小路。

    一到家门前就难倒他了，好不容易停了车转身去移动她，小脑袋是直接往他身上倒。

    「怎么睡得跟猪一样…」

    废了好大一功夫才开的门，率先把她安置在床上才敢放下包。

    眼前的人小声呼吸着，甄宏佑看着她静静躺在床上，偶尔翻个身抱住被子，感觉能看一天。

    看着看着他打了个哈欠，直接坐在地上趴在床边睡着了。

    突然颳风下雨的，被吹起的窗帘狠狠打在何筱罧脸上，侧着脸不面对强风去关上窗户都显得吃力，甄宏佑一见便上前帮忙，接住差点跌倒的她。

    回头是愣住了，可又不厌恶这样的接触。

    「没事吧？」她摇头。

    突然身上一紧，何筱罧用力睁开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原来是梦，可被抱紧的真实感确实来自身旁的人，外头的确也在下雨。

    甄宏佑抱着何筱罧睡在旁边，长长的睫毛似乎梦到了什么而抖动着，她小心翼翼伸手去拿手机，六点半了，还得去休业式。

    不敢叫醒他，也不敢轻易移动，她只好缓慢地挪动身体和抱紧自己的手，甄宏佑像是做噩梦一般反抓住她的手。

    「不…」他在说什么？

    「…离开我…」何筱罧还想凑近点听，甄宏佑突然睁开双眼，四目相交愣了一会儿，他手拦过她就是用力一抱，呼吸急促好似缓不过刚才的梦。

    何筱罧眨了眨眼，无处安放的手最后覆上他的背「怎么啦？不怕不怕啊。」轻柔的语气像安慰小孩似的，轻抚着他，又拍了拍「乖啊，不怕。」

    等到甄宏佑缓过来还是没放手「…你还好吗？我们还要去休业式哦。」

    他摇头边蹭到她脖颈间「…不好。」

    「做噩梦了？不怕啊那是梦不是真的。」

    「我梦到你不要我，离开我了。」他说。

    原本抚着的手顿时停了下来「你不会离开我对吗？」

    何筱罧缓过神浅笑，手覆上他的头「几岁了你，来不及做早饭了，休业式不能迟到。」

    「再让我抱一会儿…」他用力吸了一口气，她瞬间感到一股凉意，心脏是异常跳得快速。

    「…你心跳好快。」他咬了口脖子又吻了下。

    何筱罧闷哼一声「好不容易一晚上消的，你还来？我话都说多少次了。」

    「我记得啊，但是…」

    「但是什么？」

    「我想看你放头发。」说着手覆上她脑袋吻了下去「…好神奇。」

    「…什么？」

    甄宏佑看着她就是笑「就是很突然，我也是第一次这样。太多说不清楚，就是好神奇。」何筱罧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是啊，当一个不懂喜欢的人，突然喜欢上一个人，因为对方而开心、难过、生气，有时候任何一刻都好期待，却也好害怕，真的很神奇。

    甄宏佑揉了揉她的发「…好痒…」

    他笑「可是我喜欢。」又是向她吸了一口气。

    「我是氧气筒吗？」

    「不是。」他想了下「说你是氧气比较贴切。」

    「…为什么？」

    「我生活在水下，需要氧气。你喜欢海，那便是喜欢我，我们需要彼此。」

    何筱罧愣了下「现场即兴作诗吗？」

    「你不懂吗？」她没说话。

    …怎么可能不懂。

    我生活在水下，无论我是海是鱼是鲸，我都需要氧气，你就是我的氧气。

    你喜欢有关海的一切，那么你是喜欢我的，既然我喜欢你，你喜欢我，我们为什么不在一起？

    我们需要彼此。

    甄宏佑伸手去看通知「停课了，休业式不用去了，直接放假。」

    何筱罧翻开班群，的确因为颱风的关係停课了，学校只是发了直接放假无补休业式的通知。

    「怎么了？家里吃的不够？」

    她摇头「还好，短短两三天还是够的。」

    「既然不用去学校，那就再睡一会儿吧。」说着又摸了摸她的头。

    「我睡不回去，你自己睡吧。」何筱罧起了身子就去弄吃的，有些饿了「虽然是暑假，但我们也要三年级了。」

    是啊。很快我们就成年了，即使不是二十岁的公民，也是合法成年的小大人了。

    但小大人、成年，我们真的有这个资格去拥有、去面对，去负责吗？

    成年的定义是什么？

    怎么样才能算是一个大人？

    「如果不成年，也许我们都无法跨出下一步，无法改变现况吧。」

    「嗯？你说什么？」他摇头。

    即使成年了，

    十八岁的我们也介于成年与未成年之间。

    可能是因为颱风天的关係，时间异常的漫长，家中的网路都有些不稳，电视倒也快跟上它了。

    甄妈频频打视频电话说要不然就过去陪他们，要不就让他们过来，也就隔着一条马路依旧担心这一出门可能都不太好，毕竟风实在是太大了，从第一眼见到何筱罧都觉得推一下就能倒，风吹一下就能飞。

    「你就别cao心了，等颱风过得差不多了就好了。两个都要成年的孩子能发生什么事，吃饱穿暖重要，安全固然重要。」一旁的甄爸说的话都传了过去，甄宏佑说了几句话便让二老暂时相信。

    「等小一点我们再过去，颱风天还出门真不好，妈你自己跟爸注意啊。」

    说罢掛了电话，想到老爸说到都要成年的孩子，就莫名皱眉，转头就见何筱罧正看着电视萤幕晃荡，声音断断续续的「别看了，小心眼睛坏掉。」伸手就是关了电视。

    「我就看看新闻…何况网路都这样了，我手机不好使。」

    「用我的，没密码你自己开吧。」他将手机递给她「那么执着看新闻呢。」

    「你要没事就去复习做题啊，开学不是还复习考吗？」

    甄宏佑坐在她旁边「那么爱学习？」她摇头回答不爱「你自己也一样还让我去做题啊？」

    「咱俩又不是一个科系的，何况复习做题又不等同于爱学习。」

    何筱罧一看完新闻便把手机还给他「我看完了，谢啦。」起身就是要走。

    「欸，」他拉住她「去哪？别说弄午饭，这才九点半。」

    「我又没说我要弄饭，」她突然觉得好笑「我要回房间看书。」说着挣脱他的手。

    他不但没放，反倒还抓紧了些，何筱罧差点没痛得出声，一用力就是把她整个人拉回来，整个人跌坐在甄宏佑的推上「你干嘛？！」

    「上次球赛的事还记得吧？就今天，我要你陪我玩，不能反驳。」

    「哦那我也今天，就不陪你玩，不能驳回。」

    「不管，你这不算数。」

    「谁管你啊！」

    「我管。」说着上前亲了她的额头。

    何筱罧愣了，甄宏佑倒是笑得开心「你现在只有两条路，完成愿望，不然你就只能一直让我抱着了。」

    的确，她的确斗不过他的力气，何筱罧叹了一口长气「…玩什么？」

    甄宏佑不知哪拿来的糖和眼罩「什么鬼…盲猜吗？」

    他点头「你要猜还是我猜？」

    「你猜吧。」他戴上眼罩，她随手拆了一颗糖递到他嘴边「不是要嚐了猜吗？干嘛不张嘴？」

    他笑了下「是你吃，我用嗅觉或味觉去猜。」

    「不是啊，我吃的话你怎么味觉猜？」见甄宏佑笑她才恍然大悟「我不要！这谁发明的！我不玩！」

    「哦那一直抱着也可以。」

    啊…真是该死「…给我啦。」她接过糖吃了几口，他一上前就闻到强烈的甜。

    「汽水吗？」

    她点头嗯声「什么汽水？」

    「你过来我再闻闻。」何筱罧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靠近「我闻不出来。」

    「那就继续闻吧。」

    「那我就一直抱着你。」

    何筱罧听完打他「快点，嗅觉真差，又过敏了是不是？」

    甄宏佑打着哈哈「有点。」抱着她的手顺势往上摸，让她痒得往前更靠近他了「怎么了？」

    「我才想问你干嘛没事摸我。」

    「哦，因为我想这样做。」说罢压着她的脑袋，手指很精准得划上嘴唇，低头就是一吻。

    何筱罧手抵着他闷声唔唔，等他放开「你干嘛啊？！」

    「除了嗅觉还能用味觉啊，可乐是不是？」

    她点头嗯声「但你也不能用烂招吧。」

    「这算烂招？那你自己来。」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