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今天也只想咸鱼 第8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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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明面上说得过去。 哪怕在勤政殿待得久一些也不至于引得背后之人怀疑。 一句叨扰令赵崇不动声色打量几眼云莺。 解下紫色斗篷后,她身上穿着的是用他之前所赐云锦裁制的衣裙,发鬓间的首饰无不是他之前赏赐下的,薄施粉黛、光彩照人,看得出来之前精心打扮过。 无论怎么想也是因来见他才会如此精心打扮。 赵崇轻笑,提筷夹起一块灌蛋油条,淡定道:“爱妃既来了也不必走,留在勤政殿便是。” 闻言,云莺微怔。 她之前确实留宿过勤政殿,但那是和赵崇一起从紫泉山回来,以“侍疾”的名义留在这个地方。 今日若留下,便只与帝王恩宠有关。 云莺原本不过想着待到夏江带回来消息而已。 对上赵崇的一双眸子,见他不像在开玩笑,云莺没说话,张口去咬被喂到唇边的灌蛋油条。 也罢。 总归现下得留下来等一等消息,其余的可以待夏江回来再商量。 出锅不久的灌蛋油条外面酥脆、里面柔软,带着蛋香,胡辣汤鲜香可口。虽然无非两样民间的吃食,但云莺吃得满足,赵崇也陪她有滋有味将这些都吃罢。 夏江到底没有那么快回来。 命宫人添上两个炭盆,赵崇便先从侧间出来去处理要紧一些的奏折。 云莺被留在侧间。 在她手边是一摞可以用来打发时间的话本——自从她在勤政殿住过一阵子,侧间便一直有一摞话本传奇备着。 闲来无事,云莺不紧不慢从这摞闲书里翻找出一本最感兴趣的,之后便慢慢翻看起来。故事意外有趣,她逐渐看得津津有味,正坐在龙案后的赵崇却静不下心。 他们一个在正殿一个在侧间,隔着距离,赵崇听不见云莺心声。 听不见她心声也知她便在那个地方。 又或者不是想窥听她心声。 只因她离得这么近,愈发想知道她在做什么,想她在自己的视线之中,在一抬眼能看见的地方。 赵崇朝侧间的方向望过去一眼。 一眼之后,他迅速收回视线,定住心神,继续阅览面前摊开的公文。 早些批阅完要紧奏章才能闲下来去侧间陪她。 赵崇打定主意,当即收敛思绪,暗暗告诫自己不可再如此分心。 然而,又过得一刻钟。 仍未将这篇公文阅览完毕的赵崇搁下手中的朱批御笔,无奈捏一捏眉心。 他在龙案后沉默坐得片刻,终于站起身。 赵崇往侧间走去。 云莺如他出去般依然坐在罗汉床上。 但不是坐得端端正正,而是以一种舒适松散的姿态歪栽着身子。 她手肘撑在罗汉床榻桌上,手指正悠然绕着一缕乌发。 柔软顺滑的发丝缠住白皙的指,又松散开,继而重新缠绕上去,反反复复。 赵崇一颗心也好像被牵系在她指间。 如那缕被勾住的青丝,反反复复,来来回回,飘来又荡去。 待在勤政殿内不必担心有无关之人会突然闯进来,且晓得赵崇在批阅奏折——皇帝忙起正事一向全神贯注,悠闲看着话本的云莺难免有所懈怠,没有时时刻刻分出心思去留意侧间里的动静与变化。 当云莺隐约意识到赵崇的存在时,耳边同一刻响起赵崇的声音。 他问:“是个什么故事?” 云莺微愣下循声望去,见赵崇正站在她身侧,探头也来看她手中的话本。 因她望过去,他的目光从话本上移开,也朝她望过来。 这么快便忙完了? 将将看罢一个小故事的云莺确信赵崇没有离开多久的时间,她慢慢眨了下眼睛,重新去看话本。 “臣妾刚看完的这个故事是讲的人鬼夫妻。” 云莺合上话本,言简意赅解释。 “说来听听。”赵崇在云莺身侧坐下,手臂自然而然揽住她的腰肢。 把人抱在怀里才觉得踏实。 被赵崇忽然抱住的云莺只是无法。 皇帝似乎感兴趣,她唯有将刚看罢的这个故事细细同他说起来。 这故事是《剪灯新话》里的一篇,名为《金凤钗记》。 崔郎与兴娘幼时便由两家长辈定下婚约,并以一支金凤钗作为信物。定下婚约后不久,崔郎的父亲因外任带崔郎离开,一走便是十五年。没有等来崔郎的兴娘染疾而去,在下葬时,那支同崔郎作为信物的金凤钗也随她一并入土。 兴娘去后不久,崔郎却千里迢迢寻来,要信守婚约,迎娶兴娘为妻。 可惜他寻来得太迟,这桩婚事已然不能成了。 却未想,病逝的兴娘借着meimei庆娘之身回到红尘人间,同崔郎再续前缘。 兴娘对崔郎以金凤钗为诱,又让其与自己欢好,甚至后来两个人私奔至丹阳隐姓埋名厮守。 但兴娘终究要回到阴间去。厮守过一年,惦记父母的她让崔郎携着金凤钗回到她的家中,向她父母呈明原委,最后将meimei庆娘托付给崔郎,从此再未出现。 赵崇安静听云莺说着这个故事。 他指间始终把玩着云莺的一缕发,如同云莺方才那样。 “这故事,爱妃怎么看?” 将《金凤钗记》听罢,赵崇低下头去看已然变成懒懒却舒舒服服窝在他怀里的云莺,笑问。 怎么看? 云莺认真想了下,只是觉得自己注定做不了这个故事里的庆娘。 故事里面关于兴娘这个meimei庆娘的描述很少。 兴娘借着庆娘之身回到阳间,而兴娘同崔郎私奔的那一年,庆娘病倒,卧床不起,待兴娘和崔郎回来,她便被自己jiejie托付给崔郎了……没有人问过庆娘是怎么想的,至少在这个故事里没有写过。 庆娘愿意嫁给崔郎吗?抑或是,庆娘喜欢这个崔郎吗? 这些同样没有只言片语的描述。 但放在她身上,她决计不愿嫁给不喜欢的人。 更不提,这个人原本会是她的姐夫。 可这些话大抵也有些叛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称得上人之常情,旁人哪里容得她这般任性想法? “臣妾……” 云莺不打算将内心这些想法说出口,便抬手指一指榻桌上的话本,弯唇一笑,“翻着书册子,一页一页看。” 却不知,赵崇被她心下一句“决计不愿嫁给不喜欢的人”搅乱心神。 这句话让赵崇有些飘飘然。 云莺如今是他的妃嫔,是“嫁”给了他。 她不愿嫁给不喜欢的人……如此,岂不是说……她…… 赵崇耳根有点烫。 耳根那点烫生出的热随着他心下念头转动而迅速爬上他的脸颊。 是以,当云莺不紧不慢抬眼看向赵崇时,立刻发现他脸上有可疑的红晕。 不止脸红,耳朵也是红的。 云莺眉心微蹙,朝罗汉床附近摆着的两个炭盆看过去。 这么热? 后知后觉自己脸颊guntang的赵崇:“……” 心里虽然因云莺的心思而欢喜,但不想让云莺看自己此刻的模样,他伸手去捂住她的眼睛。 宽大手掌将她小巧面庞遮去大半。 赵崇的目光落在云莺涂着口脂的殷红唇瓣上,喉结不由得微微一动。 他便勾了下嘴角。 没有忍耐,随即俯下身去,吻住那诱人的唇。 云莺被赵崇抵在罗汉床的一角。 唇上的口脂被吃去大半,露出一点原本便有的若桃花般的粉嫩,她粉唇微张,轻轻喘着气,人也有些懵。 这是…… 要白日宣yin不成? 云莺眼角余光瞥向近处的那扇雕花窗棂。 天光大亮,明晃晃的白天。 她心觉该劝一劝皇帝,尚未能开口,柔软的耳垂被赵崇吻一吻。 赵崇微哑的声音在她耳畔:“朕伺候爱妃。” 云莺一惊,她很清楚皇帝口中所说“伺候”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伺候”,连忙伸手去推他,着急道:“臣妾今日不曾沐浴。”想劝阻他这白日的放纵行径。 反而被赵崇捉住手,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