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回家种田了 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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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长点心眼!长点心眼吧!”她边气得骂,边追着闺女捶,“娘生你的时候,忘把心眼给你生出来了还是咋的?你一天天的,半个心眼都不长!你让我说你啥!我看你要气死我!” 昨天还是娘的心尖尖。 今天就变成了破烂烂。 “略略略。”陈宝音做了个鬼脸,咻的跑出了门。 第42章 取名 午饭时, 杜金花端着筐子走进来。 芝麻面饼和黄面窝头混在一块,“咚”的一声放在桌上。接下来是钱碧荷,端着一盆冒着热气的炖萝卜走进来。 兰兰拿着一大把筷子,迈进门槛, 细致地分发筷子给每个人。 “娘, 你手上戴的啥?”不经意间,孙五娘瞥见婆婆的手腕, 不禁惊叫一声。 其他人听见了, 也往杜金花的手腕上看去。 “银镯子。”杜金花看她一眼,十分平静地道。 这让孙五娘有点不得劲, 依婆婆平时的脾气,应该回答:“眼睛看不见?镯子!” “娘, ”孙五娘盯着婆婆手腕上那只亮闪闪的银镯子, 上面的福纹是那么漂亮,“您,您哪儿来的银镯子?” 从前没见过啊!而且, 这么新! “别人送的。”杜金花的表现出奇的平静, 伸出戴着银镯子的右手,伸向筐子里拿芝麻面饼,更加让人清楚地看到她的银镯子。 “谁, 谁送的啊?”孙五娘盯着移不开眼,这得好几两银子吧?可真大方啊! 孙五娘心里发酸, 她也没有银手镯呢。嫁到陈家来, 只有一对银耳环, 她还舍不得戴。 “你们猜猜看?”杜金花眼也不抬, 异常镇定, 慢条斯理地道:“谁猜中了, 我给她摸一下。” 孙五娘:“……” 娘哟!这还是她婆婆吗?咋跟变了个人似的?中邪啦? “宝丫儿,是你给娘买的?”心里哆嗦了下,她看向陈宝音问道。 陈宝音点点头:“是我。” 不然还能是谁?今天就她进城了。孙五娘得到答案,并不感到意外,就是羡慕得紧:“花了多少银钱?” 陈宝音笑笑,不答。 饭桌上的气氛似乎变得不一样,说不出哪里不一样,孙五娘看看低头吃饭的大哥大嫂,又看看垂眼大口吃芝麻面饼的公公,看看神态安然喂银来吃饭的婆婆,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不对劲。 好像哪里不对,她浑身都不舒服,于是踢了踢陈二郎。 “干啥?”陈二郎。 “你觉不觉得,咱娘有些不对劲?”孙五娘凑在他耳边说道。 “哪不对劲?”陈二郎伸长胳膊,夹碗里的炖萝卜。 孙五娘见他就知道吃,有些生气,在他肋下掐了一记,压低声音说道:“咱娘好平静!她得了个银镯子!她平常不这样的!” 她应该骄傲地炫耀,夸宝丫儿好,宝丫儿孝顺,宝丫儿心里有她,夸给全家人听,顺便踩一脚他们,这么多年没得他们什么孝敬。 孙五娘嫁进来这些年,只有第一年装装样子,给杜金花做过一双鞋。打第二年起,她怀了金来,人就懒了,后来又怀了银来,更是啥也没做过了。 陈二郎没说话。任凭孙五娘掐他,踢他,踩他,就是不为所动。 直到吃完饭,两人回屋,孙五娘扑上去跟他掐:“你为啥不理我?”她又是拧又是掐,大嫂发现了,婆婆也发现了,闹了好一个没脸! “那么多人,怎么说?”陈二郎拉下她的手,皱眉道。就算再小声,但屋子就那么大,别人还真听不见啊? 孙五娘便道:“那你现在说。” 想起媳妇问他的话,陈二郎往床上一倒,枕着手望着屋顶,慢慢说道:“娘能说啥?让咱也给她买银手镯?咱也得买得起。” 好几两银子呢。 他仔细瞧了,娘戴的那个手镯,分量不轻,看着做工也细致,得几两银子才能买下来。家里除了宝丫儿,谁买得起? 大哥买不起,他分到手的十两银子,当场就给宝丫儿了。而自己分到手的十两银子,给了宝丫儿五两,还剩下五两。难道要用这五两去孝敬娘? 以陈二郎对杜金花的了解,她做不出来那种事。娘最骄傲的,别人给她才要,从不稀罕问人索要。 “是啊,宝丫儿手里有银子,她买得起。”孙五娘嘟哝着,往床边一坐,挤挤他,“你里边去。” 心情有点不好。也不是烦宝丫儿,更不是怨婆婆,就是有些不是滋味儿。 “宝丫儿真孝顺。”孙五娘滋味难言。 陈二郎笑了一下,说道:“是,她孝顺娘。” “咱要不也孝顺娘点儿啥?”孙五娘问。 陈二郎扭头看她:“你想咋孝顺?” 另一边,陈大郎和钱碧荷回了屋,也说起话来。 “咱给娘做身衣裳吧?”钱碧荷道。 陈大郎闷头坐在桌边,想了想说:“娘会怪咱们乱花钱。”以杜金花的俭朴,多少年了没裁衣,如果他们给她做一身衣裳,一定会被骂。 钱碧荷细声细气地道:“宝丫儿给娘买银镯子,娘也怪她了吧。” 听完,陈大郎愣了一下,而后沉默下来。 “做一身吧。”陈大郎道。宝丫儿都不怕被娘怪罪,他们为什么怕? 钱碧荷点点头,又道:“给宝丫儿也做一身吧?她今日进城,并没给自己买什么。” “嗯,也做。”陈大郎道。宝丫儿心好,对他们也好,他们不能没有表示。看着钱碧荷,他道:“你辛苦了。” 钱碧荷轻轻摇头:“不辛苦。”现在好多了呢,日子比从前好过多了。最难的事,都在解决了,钱碧荷觉着日子是越过越好的,她的心从灰烬中重生,热乎乎地跳动着。而对于把她拉出来的宝丫儿,她满是感激。 “明日我去南边,问问那边嫂子,请她替我半日。”钱碧荷道,“我进城一趟。” 陈大郎道:“你安排就是。” 儿子儿媳们的打算,杜金花并不知情,收拾完了家里的琐事,回到屋里。小心翼翼地摘下银镯子,爱惜地包在帕子里,收进箱笼里,放在最底下。嘴角抿着,神情轻柔的很。 宝丫儿啊,她的傻闺女。给她买了银镯子,她怎么可能不拿出来戴一戴?非得叫他们都知道,宝丫儿对她有多孝顺。 这不?一个个都看呆了,话都不会说了。杜金花很满意,简直太满意了。以后谁也别说她偏心宝丫儿,她能不偏心吗?让他们摸着心口说,宝丫儿这样孝顺,她能不偏心?换了他们能不偏心? “哎。”杜金花幸福地叹了口气,合上箱笼。这银镯子,戴这一回就够啦!留到以后,宝丫儿成亲的时候,给她当嫁妆带走。宝丫儿嫌弃样式老气,到时候融了,重新打一个就是了。 陈宝音已经来到大伯家。 “先生好。”孩子们站成两排,小脸认真,一致作揖。 “请坐。”陈宝音还礼。 孩子们便坐回自己的小木墩上。一个个小脸兴奋,显然知道陈宝音会考校他们。 上午,兰兰和金来给他们讲课,为了比个高下,他们分成了两组。其中,兰兰和杏儿等女孩儿一组,金来和牛蛋等男孩儿一组。 “兰兰和金来教得怎么样?”陈宝音先问一句,“都学会了吗?” 她让两个孩子教的很简单,是“日月星辰”四个字的写法。见孩子们很自信,她便道:“先生现在考你们。” 考试时常有,孩子们不陌生。在她说开始后,便弯下腰,用小木棍在地上写。 不多时,孩子们停下写字,互相看看,目光骄傲又挑衅。兰兰那组女孩儿的目光内敛些,只有淡淡的骄傲和自信。 陈宝音走过去,挨个检查。等到检查完毕,她很满意:“都写对了。” 没有人因为她不在就偷懒,这些孩子们大的都懂事,小的跟大的学,都乖巧的很。 不过,再乖巧可人疼,陈宝音还是分出了高低:“杏儿一组的字迹更工整,兰兰赢了。” 既然对错分不出高低,那就把态度分个高低,陈宝音一向是这么做的。 “啊啊啊!!”几个女孩儿高兴地跳起来。 金来撅起嘴。牛蛋等孩子们,抹抹鼻子,说道:“我们让着他们。好男不跟女斗。” 杏儿很生气,说道:“咋说话呢?你们输了就是输了。” 男孩子们不想承认,陈宝音笑笑,说道:“那再比一场。这次,都拿出真本领来,如何?” 牛蛋等人不说话,眼神飘忽。事实上,女孩儿们更认真些,得空就练习写字。虽然跟正统要求的毛笔字不同,但她们很骄傲,就要一笔一划都写得工整。 “输了就是输了。”陈宝音板起脸,严肃道:“好男不跟女斗,是双方势均力敌,君子风度所致。而不是输了找借口,那不是君子,是伪君子!” 牛蛋等人被训得低下头:“先生,我们错了。” “知道错了,便铭记在心,不可再犯。”陈宝音肃容道,“不然,下次一起罚!” 孩子们吓得一哆嗦,忙道:“不敢了,先生。” 陈宝音这才缓了面色,将一粒冰糖奖励给兰兰。兰兰珍惜地收好,藏在口袋里。 下午,陈宝音继续教孩子们背《千字文》,习字。中间休息时,兰兰和杏儿跑去厨房,煮了一壶水,把一颗冰糖煮出好几碗,几个女孩子一起喝了。 牛蛋等人很羡慕,这是老师奖励的,一定特别甜!下次,他们要赢! “宝丫儿。”二堂嫂走过来,面上有些不好意思,“二嫂求你件事呗。” 陈宝音笑道:“二嫂有话只管开口,说什么求不求的,多外道。” “是这样……”二堂嫂抿抿脸侧碎发,眼神闪动着,“上午五婶给她家小孙子取了名字,我听着很好听,宝丫儿你也是读过书的,你能给石头和柱子也取个‘敬德’那样的名字不?” 五婶给孩子取名儿,花了两文钱。 “行。”陈宝音没做犹豫,爽快应下,“你让我好好想一想。” “哎!”二堂嫂很高兴,“那你好好想。等想出来,二嫂请你吃大水梨!” 大水梨?一文钱买好几个。陈宝音笑笑,说道:“那就多谢二堂嫂啦。” 二堂嫂高高兴兴地走了,陈宝音则在心中思索起来,给孩子们取什么样的名字? 若是别的孩子,收钱是应该的。但牛蛋杏儿他们,一来是她的侄子侄女,二来是她的学生,不论是姑姑给侄儿取名,还是老师赠学生名字,都不该收取费用。 于是,等孩子们休息回来,陈宝音便道:“咱们下午不上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