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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职爱豆指北 第70节

    @折桂:……我要去彩排了。

    @折桂:等我拿到冠军,我有事和你说。

    姜乐忱吓一大跳。

    @小姜小姜不爱吃姜:乖仔!你可千万别立flag!!这么说的人都活不过三集!!有啥想说的现在就说,我现在听!!

    @折桂:……

    @折桂:有没有人说过,你这个人特别擅长破坏气氛?

    姜乐忱十分委屈,他明明是务实主义啊,怎么就成破坏气氛了?

    @折桂:算了。你好好拍戏,别为我cao心。

    @折桂:队长,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车子拐进山林,信号时断时续。等到了外景拍摄地,手机信号只剩下2g了,姜乐忱彻底和闻桂断联了。

    姜乐忱打起精神,把手机交给助理,自己整了整身上的外套,跟着工作人员一起下了车。

    今天小姜的服装是一件蛮厚的棉袄,还套着一对儿套袖,脚下的劳保鞋也换成了棉鞋,穿在身上鼓鼓囊囊。除此之外,他还有一顶针织瓜皮帽,牢牢把耳朵包裹住,看起来别提多暖和了。

    “小姜,林导真偏心你。”鲍磊老师开玩笑说,“你看我身上的衣服多薄,你倒是穿着暖暖和和的,今天下这么大的雪,我可要冻死了。”

    其实“偏心”不准确,“偏爱”才准确。

    林岿然对姜乐忱已经是明目张胆的偏爱了,除了小姜以外,剧组还有谁能让灯光师开小灶,每天用价值数万元的镝灯烤红薯和玉米?

    也就只有小姜,身在爱中却不知被爱了。

    姜乐忱嘿嘿一笑,看向鲍磊:“鲍老师,我不仅穿的比您多,我一会儿还要捆您呢!”

    今天要拍的剧情是,u盘已经被猪吞下,鲍爷急到不行,连夜潜入猪圈,想要把猪杀了,刨开猪肚取出u盘。

    可是鲍爷低估了猪的战斗力,在一段十分搞笑的“决斗”后,他直接被猪撞了个大跟头,还被两百多斤的猪反压在胸口,让他差点就断了气。

    在濒死之际,他挣扎着在猪圈里喊出救命二字,吵醒了原本已经睡着的养猪少年。

    可是当少年来到猪圈后,却没有解救鲍爷,而是扬起扁担,把鲍爷打晕了!

    等到鲍爷再苏醒时,发现自己被绑得严严实实的跪在了雪地里,少年手里拿着杀猪刀,眼神里透着一种淳朴且平静的杀意。

    那种眼神,仿佛他看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头猪、一只鸡、一条鱼。

    杀了便杀了。

    这个山村少年,大字不识一个,没读过书没看过报,自然不知道什么叫杀人犯法。他的是非观念简单到不可思议——他会因为鲍爷随手掏出的一颗糖认为他是好人,也会因为鲍爷偷猪就突然翻脸想把他弄死。

    姜乐忱当初拿到剧本时,看到自己要演这么一个和他本人相差甚远的角色时,心里特别没谱。

    他一生遵纪守法,爱护老幼,成绩名列前茅,堪称机灵大王——林岿然为什么觉得这个“一根筋”的角色和他很像啊?

    林岿然当时是这么回答的:“因为我觉得你和他一样,有一双很清澈的眼睛,而且,你们都游离在这个世界之外,平等的看待每一个走进这个世界的生命。”

    太哲学了。

    太艺术了。

    姜乐忱没听懂。

    太惭愧了。

    总之,活儿都接了,姜乐忱只能演。

    今天这场戏至关重要,鲍爷和猪斗是整部电影的一次高潮笑点,紧接着剧情直转而下,看似傻乎乎的少年露出了决绝可怕的一面。

    这一段戏的节奏极快,先扬后抑,像是一连串鼓点往观众的胸口上撞。

    趁着天色还亮,林岿然把小姜和鲍老师叫过来,给他们梳理了一下待会儿拍摄的侧重点,让他们试试戏。

    这段戏几乎没什么台词,都是动作戏、眼神戏。

    鲍磊老师特别敬业,主动说:“要不然先把我捆上吧,开拍前我先找找感觉。”

    工作人员赶忙拿着绳子过来,小心翼翼地捆起他。

    鲍磊老师跪在地上,双手扭在身后,由着工作人员给他绕绳子。

    林岿然叫来姜乐忱:“你认真学一学,到时候会有捆人的特写镜头。”

    于是小姜屁颠颠地凑过去观看。

    可是看了一会儿,小姜脸上就露出了欲言又止的神色。

    林岿然:“怎么了?”

    小姜:“林导,鲍老师,我觉得现在这个打结方法有点繁琐了,我知道一种打结方法,又快又紧,我能试试吗?”

    鲍磊没意见:“行啊,小姜你来试试。”

    于是姜乐忱走到鲍老师身后,先小声说了一句“冒犯您了”,然后突然伸手把对方掀翻,紧接着把鲍磊的双手双脚反剪到身后,一边用全身力气压住对方,一边用绳子刷刷在他的手腕脚腕上缠绕了几圈——

    ——所有人都没看明白他是怎么捆的,不过十来秒的功夫,小姜就把鲍磊的四肢牢牢束缚在一起,不管鲍磊怎么挣扎,绳结都纹丝不动!

    “鲍老师,您千万别挣扎了,越挣扎越紧,容易伤着您。”姜乐忱认真道,“这叫锁猪扣,乡下屠夫专门用来捆大牲口的。这个结,几百斤的猪都挣不开,更别提人啦!”

    鲍磊:“……”

    所有人:“……”

    林岿然一脸复杂地望着姜乐忱。

    然后,他抬起手,在小姜同学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小朋友,我早就说过,这个角色只有你能演。”

    姜乐忱:“……?”

    作者有话要说:

    小姜今日任务:

    顺利派遣替身去看桂桂子的决赛(1/1)

    顺利气到顾地主(1/1)

    顺利获得林导的表扬(1/1)

    真是好充实的一天呢!

    第58章

    雪落无声。

    漆黑的夜空中, 一片雪花从天际飘下,在寒风中摇摇晃晃,最终被地心引力牵引着, 慢慢落了下来。

    它落在男人染血的额头。

    那是一个模样落魄的中年男人, 四十多岁的年纪,胡子稀稀拉拉, 多日未洗的头发黏在头皮上,被血水浸透。他跪在雪地之中, 双手双脚反剪到身后, 被一根粗制麻绳紧紧束缚住,动弹不得。

    冰冷的雪花落在他的伤口上,唤醒了他的神智。他用尽浑身力气撑开沉重的眼皮,他的眼底先是布满迷茫,很快那份迷茫褪去, 变得警醒。

    他想要起身, 却忘了自己双手双脚全被缚在身后, 刚一动作, 身体就失去了平衡, 猛地扎进了雪地里。

    地面的雪只有薄薄一层,他在地上拼命地扭动着、挣扎着, 留下一道道雪痕。地面上凸起的小石子划破了他的脸颊,可他却无暇顾及, 只想尽快逃脱现在的困境。嘴里的破抹布堵住了他的声音, 一时间,他只能听到黑夜里, 自己心跳的声音一声大过一声。

    四下皆静。

    不知是谁家养的狗对着月亮吠了几声, 引得猪圈里的猪儿也发出悠长的哼叫。

    在那刺耳的猪叫声中, 主屋的木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了。一道瘦削的身影裹着臃肿的棉袄,在萧瑟的夜色中走了出来。

    门廊下亮起一盏昏黄的电灯,灯光斑驳,拖出一条长长的人影。

    趴在地上的落魄男人艰难地抬起头,眼底瞬间被惊惧占满——

    ——少年低着头,表情淡漠地看着他,那双眼睛如往常一样剔透干净,没有任何尘埃。而在少年的手里,正握着一把寒光凛凛的刀子!

    经常游走在三教九流之地的男人立刻认出来,那是一把专门用来宰猪的刀。

    寻常的刀子只有一面开刃。而杀猪刀是双面开刃,刀身只有半个手掌宽、呈柳叶形、长度约有小臂长。杀猪刀需要磨的极锋利,才能一刀捅破猪的心脏。

    “唔唔……唔!”在看到那柄刀的一瞬间,落魄男人更用力的挣扎起来,可是不论他怎么挣扎,束缚在他身后的绳子都没有一丝变松的趋势,反而随着他的挣扎,变得越发紧绷。

    少年见他在地上滚来滚去,有些不耐烦地踹了他一脚,那只厚实的棉鞋直接踩在了他的肩膀。

    “你晓得杀猪咋个杀不?”少年开口,语气恬淡自然,仿佛是在聊天一般,“我跟你讲过没得,我爷爷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杀猪匠。”

    “猪是很聪明的,把它从猪圈往外赶的时候,它晓得自己要死了,所以它不愿意走。我爷爷会拿一个铁钩子……喏,就是挂在墙角的那个,穿进它的天梯——你晓得天梯是撒子吗,就是嘴巴上面这里——钩着它往外走。”

    少年抬手指向猪圈的外墙,在那里挂着一只锈迹斑斑的大铁钩。男人在院中进出时,见过那铁钩子多次,这么大的“凶器”放在眼皮子底下,但男人从没深想过它是做什么用的。

    “我爷爷力气大得很,不需要别人帮忙,一个人就能把猪捆在长板凳上,后来他把捆猪的方法又教给了我。

    “杀猪啊,要从颈子下刀。你看这刀,又细又长,两边都是刃,刀尖从颈子捅进去,顺着喉管往里捅,捅啊,捅啊,直到刀尖捅破它的心脏——哗!血就流出来啦。”

    说话时,少年笑眯眯地用刀尖点了点男人的喉咙,然后猛地一压刀柄,刀锋贴着男人胸口往下落,瞬间割破了男人身上陈旧的皮夹克。

    “每到这个时候,我爷爷就叫我:娃儿,还瓜起做撒子,快拿盆盆!

    我就拿着一个大盆盆,里面提前抹上很多的盐巴,放到猪颈子下面。

    那些涌出来的血啊,不停的流,不停的流,一会儿盆盆就盛满了。

    血落在装了盐的盆子里,几分钟就凝固了。

    这就是最新鲜的血旺,下火锅好吃得不得了。”

    他明明说的是孩童时的乡间趣事,但落在旁人耳朵里,却让人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男人抑制不住浑身的颤抖,他挣扎着想说话,可塞在嘴里的抹布却堵住了他的所有声音。

    “对了,我爷爷杀猪是不要钱的,乡亲之间帮个忙,咋个能要钱嘛。

    不过,爷爷会拿走猪身上的一点东西,一般都是不值钱的下水,比如肺啊,心啊,再不济,还能割几块血旺。

    每次爷爷杀完猪,我们爷孙俩都有猪下水吃,猪肺猪心和二荆条一起炒,呵——辣得安逸惨了!

    可是自从爷爷走了之后,我再吃不到二荆条炒猪心了……”

    说到这里,少年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可眼神却亮了起来。

    他的眼神是炽热的,是疯狂的,手里的刀子在男人身上游走着,刀尖一会儿指向男人的喉咙,一会儿又对准心口,像是在评估要从哪里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