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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在三本书当炮灰男配后 第93节

    理智告诉他,旁边的这位白衣剑修气场更强,似乎修为更高,但感情告诉他,这种时候,还是乖乖挨着另一位青色道袍的这位为妙。

    五皇子没想到这草包还能整出这出来,生怕冲撞了江宴秋后十七弟直接被郁慈一剑削了,黑着脸把人拽起来:“十七弟,仙师身份尊贵,法力高强,岂是你能在这儿放肆的!”

    江宴秋一个头两个大,一边要拦着小师叔揍人,一边要让眼神亮晶晶的十七皇子镇定下来:“十七殿下,您不要开玩笑了。”

    十七皇子激动道:“我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江宴秋无奈:“殿下您皇子做的好好的,为何想要修仙?”

    “修真者看着风光无限,高高在上,实际上这条路远比你想象得要辛苦和危险。况且我记得皇室和昆仑有规定,嫡系血脉不得拜入宗门。”

    这条规矩,倒是老祖宗传下来的颠扑不破的真理。

    凡人寿命短暂,一代帝王纵使长寿,在位也不过短短几十年,于仙山而言,自然是白驹过隙,弹指一挥间。

    ……但如果这个皇帝是个修真者呢?

    哪怕资质差一点,修到头来只是个炼气、凝元,那也有两三百年的寿命;若是更进一步,玄光、伏龙,甚至化神……

    那这个王朝,会变成怎样僵而不死的怪物?

    一代明君,尚且不敢保证自己的每一个决策都绝对正确、公正无私,更不用说长久处在那个阿谀奉承、绝对顺从的环境中,统治者的思维是会僵化的。若是一个不小心,让暴戾残忍的昏君修成了,整整把持朝政和国家几百上千年,那真是恐怖的灾难了。

    况且,统治者日理万机,每天被无数琐事和朝政裹挟,有什么心性和功夫修仙?一旦生出别样的心思,为了更高的修为和更悠久的寿命,投入魔修功法的怀抱……后果不堪设想。

    更进一步来讲,昆仑等大派也绝对不会容许这样的情况出现。皇帝老儿富有一国,万人之上,普天之下莫非他的王土,偌大王朝都是他的私产,要是还老不死,整个国家的资源,都会源源不断地向他和他无穷无尽的贵妃、子女流去,昆仑不会容许属于自己的辖地出现这种僭越之事。

    所以,自古以来,皇室嫡系血脉都严禁修仙,如有违反,或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自行开窍炼气,也会被昆仑迅速带走,从此断绝继承权,此生不得再踏入大宛国境一步。

    所以,十七皇子的梦想是注定无法实现的。

    哪怕他自愿放弃皇子的身份和继承权都不行。

    年纪这么大,已经懂事的皇子子孙,即使将来不做天子,心中也天然对皇室充满归属,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十七皇子听了江宴秋的解释,才一幅如遭雷击、万分沮丧的模样。

    江宴秋不由宽慰道:“十七殿下,做修士当真没你想的那么快活,你大宛皇子的身份,已经不知比其他人幸运多少倍了。”

    五皇子也黑着脸道:“十七弟,仙师好言好语安慰你,莫要再胡闹了。”

    十七皇子嗫嚅着还想说什么,就见郁慈面部表情,用剑鞘抵住了他想朝江宴秋伸出的手。

    意思很明显。

    若是还不醒悟,对方不介意帮他清醒清醒。

    十七皇子被冰冷的剑鞘吓了个哆嗦,明智地收回了手。

    似是恢复了些理智,有几分刚进书房时与五皇子针锋相对、玩世不恭的样子了。

    他幽幽道:“五哥,真不公平,弟弟平日有什么好事,都念着你,如今仙长下凡,你却连我都不知会一声,甚至连父皇那边都瞒着仙长下凡的消息……皇兄,你可真不够意思啊。”

    五皇子眼皮一跳。

    他正思考着措辞,十七皇子却一拍手,兴奋道:“我想起来了!后天不就是父皇的寿辰吗?”

    他倒霉五哥心中警铃大作,还没来得及阻止,就见十七弟殷殷地望向江宴秋:“仙长,父皇今年六十大寿,宫里大摆宴席,父皇母妃和一众皇兄皇帝们都会出席,仙长不若同我们一起庆祝庆祝吧。”

    五皇子:“……”

    论有一个冤种弟弟是种怎样的体验。

    江宴秋当然一点也不想跟皇帝老儿以及他的老婆孩子们一起吃宫宴,开玩笑,还不如在自己院子里跟小师叔打打边炉自在呢。

    他拒绝道:“多谢十七殿下的好意,我跟师叔心领了。不过陛下的寿辰,自然是更乐意同殿下你们一同过的,我们毕竟是外人,的确不合适。”

    十七皇子丝毫不明白放弃两个字怎么写:“仙长,您别这么说!父皇最喜热闹,而且天子寿辰,除了我们兄弟跟嫔妃们,朝堂上地位尊贵、颇受器重的大臣和家眷也会参加。您是尊贵的昆仑仙师,若是能出席寿宴,他别提多高兴了,只会觉得是祥兆呢!”

    五皇子还想挣扎一下:“二位仙师毕竟舟车劳顿……”

    “所以说是在后天嘛,还早得很。五哥,你当仙长们是我们凡人啊?飞天遁地都是小事,还舟车劳顿,你这脑子也太木鱼了。”

    江宴秋:“……”

    好家伙,我刚刚也想用这个理由来着。

    十七皇子振振有词:“况且仙师来我们大宛,总不可能日日就在你府上赏赏景看看花吧?肯定是有要事在身,要出门走动的。你拦着不让仙师出席父皇的寿辰,若是日后在外面,仙师们的行踪被旁人看见了,父皇难免不会猜忌,是不是兄长你拘着仙师,特意不让其他人跟仙师们有往来。”

    江宴秋:“……”

    这十七皇子怎么时蠢时聪明的,刚刚还在那儿发癫,现在却井井有条,逻辑清晰。

    总有种大智若愚之感。

    闻言,五皇子脸色也是一变。

    大宛皇帝年事已高又不愿放权,太子和众多儿子们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各个野心勃勃,蠢蠢欲动,因为老皇帝猜忌心颇重,对儿子们的一举一动也十分敏感。

    天家无父子啊。

    五皇子私请两位昆仑修士来自己别院,又为了不知名的理由在阙城奔波,被有心人传到他父皇耳朵里,确实会引起他老子猜疑。

    ——倒不如大大方方地在天子的六十大寿上将人介绍出来,再说说漂亮的场面话,说不定还能让父皇高兴高兴。

    五皇子虽然不是人精,却也不傻,想通其中关节后,默默地看向江宴秋他们。

    江宴秋:“……”

    好的呢。

    他就知道,最终会是这个走向(……)

    不过老话说得好。

    来都来了。

    反正都回阙城了,陪皇帝老儿吃顿饭反正他也不会少块rou。问题在于,小师叔乐不乐意……

    依朝这来的一路上他对郁慈的观察,若是有人强迫小师叔做些什么他不乐意的事,下场估计就跟城外那群盗匪兄弟一样……

    于是,他给五皇子回了个“爱莫能助”的表情,也看向郁慈。

    但在郁慈眼里,这场景可就截然不同了。

    ——先是冷淡地瞥了那五皇子一眼,然后眼巴巴、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

    郁慈:“……”

    他不着痕迹地移开了目光:“你若想去,我陪你。”

    江宴秋:“!”

    你原来这么好说话的吗小师叔!

    只是不知为何,五皇子看向他俩之间的目光,更高深莫测了。他本就十分恭敬,现在更是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敢往江宴秋身上瞟。

    “既然如此,仙师们若是不嫌弃,就先在我府上小住两日。我先请人禀告父皇,待后天,我们再一同进宫赴宴。”!

    第66章

    因为十七皇子这一插曲,好不容易将其打发走时,天色已经晚了。

    临走前,十七皇子依依不舍地看着江宴秋,就差拉着他的手倾诉衷肠,滔滔不绝一番自己对修仙的渴望了。

    就连看向江宴秋的眼神都直勾勾的,狂热得很。

    江宴秋:“……”

    因此,郁慈目光十分不善,从头至尾没给过十七皇子什么好脸色,江宴秋甚至觉得小师叔拔剑的手,蠢蠢欲动……

    出于对仙山和皇室良好关系的维护,江宴秋最后匆匆将人打发走了,最终实在经不过十七皇子的软磨硬泡、极力邀请,勉强应下了赴老皇帝寿宴一事。

    不仅是他,就连五皇子都松了口气:“江仙师,十七弟让您见笑了。他从小被母妃宠坏了,性格跳脱乖张,还望仙师不要放在心上。”

    江宴秋摇摇头,看向五皇子的目光有些同情。

    有这么活宝个弟弟,还打不得骂不得,五皇子看样子也很头疼的。

    联想到他们兄弟俩之间的对话,江宴秋的八卦之魂不禁熊熊燃烧。

    所以实际上,五皇子是宫中地位低微的才人所出,并且生母很早过世,被地位尊贵的连贵妃,也就是十七皇子的生母抱回宫中养大。

    有这么一个身份高贵、地位超然的母妃,难怪十七皇子性格如此蛮横,甚至连五哥的私人书房都敢擅闯,满脑子天真的想法,好好的皇子不当,偏偏想去修仙。

    偏偏连贵妃是五皇子名义上的母妃,面对这放肆的十七弟,也只有隐忍融让居多。

    老皇帝尚未退位或驾崩,众皇子们目前也只能维持这表面上的父慈子孝、兄友弟恭。

    嗐,江宴秋心道,还不是因为老皇帝生太多,才这么多弯弯道道的[指指点点.jpg].

    天色已晚,下人来报,乔夫人身体抱恙,已经睡下了。

    啊……

    江宴秋当然做不出大晚上把人家孕妇叫起来问话这种事,正好今天也已经很晚了,他干脆跟小师叔一同与五皇子告辞,在早已准备好的院子中歇下了。

    不愧是皇室审美,这处院子布置得颇为雅趣,飞檐青角,抄手游廊,曲水从廊下蜿蜒而过,荷塘上弯着一座小小的拱桥,月亮的倒影跳跃在波光粼粼的池面之上。

    夜风袭来,荷香阵阵,月光透过湖石窗棂,颇有几分禅意。

    江宴秋深深吸了一口气。

    自从出关后……不,应该是自从几年前离家后,这还是他第一次回到阙城。

    月影婆娑。

    虽然知道自古至今都是这同一轮弯月,但故地重游,至少赏月的人心中,才格外唏嘘。

    郁慈不知何时走到他身旁,沉默不语。

    良久,小师叔淡声道:“天色不早了,为何还不歇下。”

    江宴秋:“还不困,”他想了想,偏过头看向身边的人:“倒是小师叔,怎么这么晚了还不休息?难道……”他狡谐一笑,像只厨房偷鸡的小狐狸:“师叔也认床睡不着?”

    郁慈:“我看你心情似乎不太好。”

    江宴秋一怔:“有么?”

    他表现得很明显吗?

    郁慈也偏过头,微微俯视着他:“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