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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求生,我送外卖 第192节

    牛大厨说到这儿沉默了半响,抬头望望车厢外,又道:“如果可以,你进去后还是离小红远一点”

    “为什么?”路灵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排斥小红和她在一起,“售票站又在哪?”

    “售票站的位置需要你自己去找,它每次都会换地方伪装。”牛大厨说。

    “小红呢?”路灵发现他好像忘了刚才那句提醒,赶紧出声询问。

    “小红…”牛大厨纠结两秒,说:“小红这个人有问题。”他粗黑的眉毛打结,忍了又忍还是没憋住,“他在这次之前去过很多次外面,但每次上车他都会忘记一部分在外面的记忆。”

    “他有几次回来浑身是伤,很严重的那种,好几次我都怀疑他挺不过来。”牛大厨眼里闪过忌惮与后怕,“就那种,半个身体都没了,仿佛被什么东西啃食了一样。”他简单给路灵描述了一下,成功戒掉了她的好奇心。

    “我怀疑他在外面有敌人,很强大的那种。所以我让你离他远点,免得被他波及。”

    说到这儿牛大厨有点刹不住,“而且他和小小领班的关系不一般。”牛大厨撇嘴,“他们两个狼狈为jian,之前小小领班在九个领班中可是垫底的存在,可自从遇见了小红,现在九个领班中没有谁敢小瞧他。”

    “小红很厉害?”路灵想到在等候车厢小红一人单挑二十几人的场面。

    “他有时候厉害,有时候很弱。”见路灵好奇,牛大厨继续给她透消息,“厉害的时候,九个领班都不是他的对手,弱的时候,一个小孩子都能把他打倒。”

    “还能这样?”路灵感觉很稀奇。

    “什么啊,其实我们都怀疑他在钓鱼。因为他弱的时候,会引得那些看他不顺眼的人狠狠欺负他,可后来那些人都没见到第二天的太阳。”

    “反复了几次,最后他再变‘弱’或受了重伤,已经没人敢再欺负他。”

    “扮猪吃老虎?”路灵惊讶。

    “对,差不多。”牛大厨点头,“所以去了外面我真心建议你最好和他分开。”

    路灵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只见她应的比谁都快,脸上的态度却比谁都敷衍。

    “就这些?”她问,“还有其他的提醒吗?”

    “哦,对,还有时间!”牛大厨想说没有的时候忽然出声,“你有表吗?最好是机械表。”

    想说没有的路灵神情一顿,“我找找。”她记得上次加工坊里新加工出的产物有一个就是表。

    路灵拿出指南打开加工坊,当看见加工坊里躺着的两样物品,她将目光从‘玩偶’身上移开,把‘金怀表’取了出来,看了一眼揭开表盖递给牛大厨看,“这个表可以吗?”

    牛大厨低头出神地看着显示时间刻度的怀表,沉声道,“不要相信外面的时间,也不要相信你的表。”说着他犹豫了片刻,语气没那么绝对,“你可以参考你这块表走动的频率。”

    “去外面后,在白天你会发现你的表到时会走的很快,这是正常现象,不需要担心。但到了晚上,如果它还走那么快,你就要当心了。”牛大厨表情严肃。

    “当心什么?”

    “当心一睡百年,再醒来人事变迁,更重要的是醒来后,人死了。”牛大厨说的渗人,偏偏路灵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慎重。

    “所以在晚上遇到这种情况要时刻提醒自己不要睡觉,一旦察觉到让你感到不好的事,马上离开。”

    “记住,千万不要睡觉……”

    ——

    可牛大厨没告诉路灵,她的表如果在白天不动怎么办?

    焰山站。

    路灵望着眼前陌生的世界,愣愣的捏着手中的金怀表发呆。

    而且小红呢?

    她茫然的看着眼前空中白雾弥漫附近只有自己一个人的世界。由于过重的水汽,导致能见度很低只有两三米的可视范围,只能依稀看见远处的大致轮廓。

    水汽?

    小红还有小小领班不是告诉她焰山站这个站点世界缺水吗?

    路灵伸出手在空气中挥了挥,随后张嘴往远处哈了两口气,想想她猛地拿出指南,惊然发现指南封面上方的香火在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虽然每次都是一点,但这样下去如果找不到阻止的办法,她这接近一万的香火可坚持不了多久。

    路灵左右看看,对于小红的消失她没有多大感触,自从牛大厨和她说了小红的一些经历,他出外工有目的这点已是事实。

    巧了,她也有目的。她之前还担心过来后小红一直跟着她她不好放‘临时店铺’,现在看来她多想了。

    就是牛大厨口中有关时间的线索和停止走动的表让她比较在意。

    路灵低头看着手中的金怀表。它被重加工的很精致,巴掌大小,通体金黄,表盖除了中间指甲盖大小的圆形标志,其余部分被打磨的很亮,几乎能清晰地倒映出路灵的脸。

    至于这个标志,在路灵看来好像是一个字,字的字体有点类似无间币反面的‘无间’二字。

    路灵摸出一枚无间币盯着反面的‘无间’二字瞅了几眼。这么一瞧确实挺像,都很圆,有点类似古风篆体,像几个小人组成的那种字体。

    然而无间币上的‘无间’路灵尚且能够通过轮廓认出个大概,她这个金怀表上的字,就很个性,上下结构和祭坛一样。

    路灵猜测这个字可能是指南的标志,因为她随后翻出其他两样从加工坊里重新加工的物品。成功在眼镜边框一个很小的角落,以及玩偶脑袋后的标签上找到了一模一样的标记。

    但只有金怀表的标志格外的显眼,甚至怀表背后也刻了同样的标记。

    不过牛大厨当时看到了好像并没有其他反应。

    路灵收起这个疑点,揭开表盖看向内部。怀表内部边缘采用镂空的设计,一层一层叠加了三个大小不一的齿轮、指针和不知几个的精密小齿轮,既秀气严谨,又有种说不上来的冰冷和残酷。

    可惜指针没动,若是指针走动,这个怀表更像一个艺术品。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路灵拨动发条,先前在车上被她激活还能走动的怀表,此时就像坏了,无论她怎么拨动发条,指针始终一动不动。

    难道是因为环境的影响?可牛大厨分明说过这里不会影响钟表的转动。

    路灵抬头,目光在茫茫白雾中的前方张望了片刻,往前走了几步倏然低头看向地面。

    她这时发现地面是那种人工修建的土灰色水泥路,虽说看痕迹有点年久失修坑坑洼洼的破败感,但是这里有路就说明附近应该有人或城镇?

    路灵思考了片刻,看着指南封面还在不停下降的香火点数,抹了一把脸,将手中怀表放进兜里后又取出了车票和车票差不多的‘暂离证’。

    车票她听牛大厨的没有放进空间,来之前小红给她准备了一套黑色连帽带兜类似冲锋衣的外套和长裤,以及鞋子都是那种便于跑路的登山鞋,收放随身小东西很方便。

    不得不说,小红真的很贴心。如果现在跟他在一起,她也许不会像现在这样四顾茫然睁眼瞎。

    路灵一边想着已经无法改变的现状,一边看向手中的车票。

    车票自她上车后就没怎么观察过,现在看起来和她第一次拿在手里时没变化。至于牛大厨说的车票会‘逐步消失’这种情况现在也没发生,顶多拿着它的时候,有点热?

    路灵疑惑地用两根手指搓了搓车票,确定她感觉到的‘热’不是幻觉,她拿起车票凑到眼前,正欲仔细观察,车票边缘突然消失一块。

    路灵眨眨眼,确定不是她的幻觉后她看着消失了有硬币大小一块的不规则黑色痕迹,伸手摸了摸边缘。霎时一股guntang的灼伤感连带着微微的腐蚀让她指尖发麻下意识回缩。

    不是错觉,车票确实在她眼前消失了三分之一左右的面积。

    路灵记得牛大厨告诫自己一旦车票消失就要赶紧回去。

    可是她刚来啊!

    再有就算她现在想回去,也回不了。毕竟她这张暂离证上显示她的‘暂离时间’还有8个小时左右,按牛大厨的说法现在不能激活。

    不激活她怎么离开?

    路灵惆怅地捏着车票和暂离证,又看看停止的金怀表,都不知道该不该信牛大厨了。

    ——

    焰山站。

    6号矿区。

    当三道敲钟响起,陆陆续续有身穿灰布烂衫、赤脚拖链,表情麻木、形容消瘦的矿工从巨大的红色矿坑深处沿着几排悬梯爬出。

    中途有因体力不支不小心从悬梯摔下矿坑底部的矿工,旁边的人见状习以为常,眼皮都没抬一下。

    焰山站6号矿坑呈红色不规则椭圆形,最宽部分的直径长达千米,深度更是不可测,矿工掉下去,耳边除了越来越远的尖叫,良久都没传来落地声。

    这让跟着其他矿工往上爬的齐乐乐眼皮直跳,手更是紧紧抓着悬梯的绳索不敢放松。

    此时的齐乐乐灰头土脸早已没了列车上的光鲜亮丽,与她离得不远的林云展一身褴褛、灰头土脸和其他矿工没什么两样。

    现在她就是后悔,早知如此,她当初就忍忍。大不了等周围没人再商量着对付那个工头,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齐乐乐懊恼的时候,林云展不着痕迹摸到她的身后。

    齐乐乐回头没忍住,张着干裂的嘴角快速小声问:“你觉得罗娉会来救我们吗?”

    林云展手背满是被烧伤的疤痕,闻言他仰头观测了一下距离,同样压低声音小声回道:“应该会,有契约在,她不会丢下我们不管。而且这里她一个人根本无法逃离。”

    听到他的话,齐乐乐内心稍安。

    “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再给我匀点水。”林云展说。

    这话一出,齐乐乐变了脸色,“我水不多了。”她下意识道。

    林云展表情不变,仿佛没听出她的不情愿,“我的水打探消息了。”

    齐乐乐神色稍霁,可仍然没有放松,“我可以再给你200毫升左右。”

    “500。”林云展干脆道,“我知道你每天偷偷藏了水。”

    齐乐乐难堪,沉默着没出声。

    “500,今晚就离开。”

    林云展这句话让齐乐乐收起了心里的不满,难掩惊喜出声询问:“你找到离开的办法了?”

    “嗯,现在就等罗娉来找我们。”

    齐乐乐:“她不来怎么办?”

    “她会来的,车票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要不要告诉朱力他们?”

    “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去说。”

    “饭…今天是哪个厨子?”

    “有区别吗?”

    “也是……”

    ——

    路灵望着不远处屹立在白色蔼蔼天空之下,仿佛与天相连的巨大黑色厚重历史感极强的古代城墙。目光在隔着老远一眼就能看见的城墙上方两个红如焰火的‘焰城’二字,拄着棍喝了口水气喘吁吁的继续往前走。

    此时的她头戴兜帽脖间挂着半月形黑皮水壶,左手黑棍,右手指南,拖着沉重的脚步,嘴角干裂泛白的不想说话。

    让她生气的是她来之前洗的澡白洗了!感受着浑身的黏腻和难闻的味道,路灵生无可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