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3：转换身份
「今天还好吗？」 汪劲承他依旧坚持开车载我回去，因为他看到我整场饭局中一直喝红酒，并没有太多交谈，而且有些醉意，所以不放心我自己坐计程车回去。 「嗯，很好。」我将手肘撑在车窗边，然后将车窗摇下一点点，希望能吹吹外面的风醒脑，但不一会的时间，车窗就被关起来了。 「我怕你着凉，别吹到风了。」 汪劲承这时候的贴心，却让我有点恼怒。 「你都是习惯这样照顾人的吗？」我看着窗外，压抑着刚刚的怒气，沿路上的街景让我无法专心，我一直回想晚上和瞿霖的争辩，想说这个赌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因为我知道你是需要被保护的，今天你跟瞿霖谈的内容，我都有听到了…」 我反射性的转头看着他，「不是你想的这样，我跟瞿霖…」 「你是我女朋友，那么久没回座位，做男朋友应该也会担心吧？你不用担心，我知道你表明得很清楚，我也早就知道你们之前的关係。」 「那你就不应该成立今天的饭局，你这样…是要我承诺些什么吗？」 我叹了一口气，我从来都没预料到自己怎么会因为感情心烦意乱，我似乎有点乱了方寸，甚至连跟汪劲承说话都懒了，我继续将视线放在窗外，然后等着汪劲承的回应。 但汪劲承只有安静的开着车，我无法猜测到他现在脸上的表情，只能听到他微微的平和的呼吸声，还有不断传来耳边的广播声音。 这个频道，这个dj…就是瞿霖以前周五熬夜工作常听的节目，这个晚上真是够了。 「你还有听到什么吗？」我决定打破沉默。 「没甚么，我听见你说『你现在过得很好』，我就放心了。」汪劲承笑了一下，似乎很心满意足。 「你不用想太多，我和瞿霖就是过去式，他现在也和艾蜜莉很幸福，就这样…那你今天约他们到底为了什么？」 汪劲承继续开车，他没有马上回答我的问题，然后手指按了车上的萤幕几下，转开了音乐，取而代之的是令人放松的轻音乐，让气氛缓和了不少。但我依旧一直盯着他瞧，期待他可以给我一个满意的答覆。 「我只是想跟瞿霖证明，我是一个可以好好照顾你的对象，过去的我都可以不去计较，我看的是现在跟未来，white…谢谢你接受我。」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眼前的汪劲承，突然有一阵心软。他看起来是有点受伤，但却难得露出大男孩的笑容，对于他偷听的行为，我也不那么在意了，我主动握起他放在方向盘的手。「感情没什么好证明的，我们把心思放到现在就好。」我淡淡的笑了一下。 「今晚我陪你好吗？」汪劲承问，我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拒绝似乎有点残忍。 「我今天有点累，你也辛苦了，改天吧。」 不知道为什么，今晚我只想自己好好静一下，然后釐清今晚所发生的每一件事情，我没有转头看汪劲承的表情。 但我感觉得到，他是失望的，而我对我自己内心的感受，也是失望的。 因为我没想过，原来瞿霖还没有完全离开我的生活当中。 ※※※ 「什么东西阿？我觉得这个超变态的耶！」王艾玛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对于她夸张的神情，其实我早就见怪不怪了。 假日的一大早，我刻意隐瞒了汪劲承，说是自己想去健身房运动，其实是约了王艾玛到家里附近的咖啡店吃早餐。 「还好阿，每个人付出的表现都不一样，你换个方式想，你现在的男友一定也会想知道你跟前男友到底谈了些什么、你对前男友的反应是什么？这算正常了。」 「等等…白小姐，我要说的是，我觉得汪先生已经知道你前男友是谁，还刻意约他出来，这很变态耶！超噁心的，到底是怎样啦！」王艾玛的声音有点大，她说完扁了一下自己的嘴巴，然后就拿起我的拿铁喝了一大口。 「你好烦喔…每次都来这招。」我试图将拿铁抢回来。 「你喝太甜了啦！加那么多糖要死喔！」 「我不现在偷喝，每次在劲承面前就得喝无糖的了。」 只见王艾玛翻了一个大白眼，「连这个都要管…」 对于这部分，其实我比较释怀了，因为了解汪劲承出发点都是好的，这部分我都能学习接受，或许这就是迈入轻熟女恋爱的模式吧。 什么都要想到未来，要学习把现实层面带入恋爱的粉红色泡泡里，少了一些激情，多了一层理性，然后再拋弃一些自我。 但是王艾玛却跟我说：「这不就失去恋爱本身的意义了？」 我开始学习慢慢喜欢上汪劲承，不得不说有时候他总是会做出很贴心的举动。假日习惯帮我准备早餐，加班送上小茶点补充体力，只要下雨就会接送，记得我的生理期，随时在衣柜补充卫生棉。 重点是，他还会记得我卫生棉喜好的牌子。 他的细心程度的确有点太高，不过我试着说服自己接受这些善意，一切都很好，我一直相信这些举动的确有让我依赖，甚至感动，有时候还会想着「我的确还满幸福的。」 因为瞿霖从来都不会做这些举动，每次他总是会说：「你开心就好囉。」 「我觉得你想太多了，汪劲承没你想得那么有心眼。」我试图对我自己的新男友辩白，但脑子里却不断想着和瞿寧那无聊的协议。从以前我们就不习惯经营社群媒体，我突然对于公开自己恋情状态有点退却。 我决定要问眼前的王艾玛，虽然她还一直沉溺在「汪总监控制狂」这个话题点上。 「你先不要纠结汪劲承了，那个…我跟瞿霖下了一个赌注。」我紧张的抿了嘴巴一下，然后试图观察王艾玛的表情。 只见她眼睛突然睁大，然后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什么什么？我要听！」 我有点不好意思的将上次和瞿寧分手后的协定说给王艾玛听，只见她露出一抹浅浅不怀好意的微笑，然后不断的发出「嘖嘖嘖」的惊叹声。 「怎样？要分我几成？」王艾玛说。 「什么啦！」 「这种事情还用烦恼吗？拜託…我根本就是你的救星，来！手机拿来！」 王艾玛完全没等我允许就拿走我手机，但这次我有先见之明，我直接挥开她的手，「我跟你讲认真的好不好，我觉得我昨天也不知道在干嘛…天阿，怎么变得那么幼稚？」 「我跟你说，感情这种东西根本没什么幼稚不幼稚的问题，只有甘不甘心的问题。你看看你，和瞿霖交往多久了？你都把青春岁月浪费在一个劈腿男身上，这个是争取你女性尊严的时刻！」王艾玛突然咧嘴大笑，从我背后的远方招了一下手，但嘴巴依旧是不停的给我意见，「来来来…手机给我。」 算一算我和瞿霖的赌注从已经开始生效，但目前我仍旧处于敌不动我不动的政策，毕竟两方都是气头上的话，要不要当真我都不确定。 而想都不用想，会让王艾玛咧嘴大笑的原因，就是她又没经过我同意约了ryan，然后ryan就站在我正后方的方向。 「hey，你们在聊什么？」ryan走到我旁边，他微笑着询问，表示对我们刚刚的话题相当有兴趣。 「就是…」 正当王艾玛要发言时，我立即的打断她，「没什么，就是聊一些有的没的。」我试图露出一抹善意的微笑，想把和瞿霖打赌的事情刻意的隐瞒，「坐吧，想吃什么？」 我看见ryan似乎有些受宠若惊，然后连忙的点头拉开我旁边的椅子。 「没事～我们白大小姐正在跟我諮询一些感情上的烦恼，假日的一大早聊这个好有趣唷～」王艾玛有点不悦又带着嘲讽的语气滑着手机，但过没多久马上睁大眼睛，然后直觉性的说出脏话，「fuck！他还来真的喔！」 「怎…怎么了？」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不是一个好的反应，但我的确有点担心情况是不是如我想的一样。 「你看啦！又被人捷足先登了！大男生的还用什么爱心图案，噁心死了。」王艾玛把手机萤幕塞到我面前，我皱了一下眉头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然后接过她的手机，调整萤幕和我双眼最适当的距离，之后仔细的阅读萤幕上的内容。 果不其然，跟我想的一样。 「瞿霖：『是的，我很幸福?。』-正和艾蜜莉庆祝我们的纪念日」 我看着瞿霖熟悉又陌生的动态讯息，然后刻意压抑着我内心的怒火，若无其事的将手机还给王艾玛，「他真的很无聊。」 「还好吗？」ryan似乎隐隐发现到我的不对劲，他的语气相当轻柔，然后就在我身边询问，就像一道温暖的阳光适时的给我安慰，我笑着摇摇头，然后继续将桌上的拿铁喝掉。 「你干嘛啦！你不是要拿回你的自尊吗？欸欸欸…人家按讚数马上突破一百人了耶，那个艾蜜莉好友人数超多的，就是有灌水的嫌疑阿！你会不会输掉阿？」 「输掉就输掉吧，我不在意。」我深深吐了一口气，然后想要赶快结束这话题，但脑子依旧不听使唤闹哄哄的，因为对我来说，我本来觉得这本该就是一场闹剧。 但内心依旧有一种不甘心隐隐作祟。 我耳边传来王艾玛和ryan解释刚刚的情况，即使我百般不愿意再多一个人知道我和瞿霖下的赌注，但现在我没什么心思去做任何辩解，我不知道为什么想要寻求眼前朋友的帮助，所以我提问了。 「我现在要怎么办？」 我提出这个问题让现场静默了三秒鐘，王艾玛依旧像她原本的个性，机哩呱拉讲了一些需要反击的办法，唯独ryan依旧保持优雅的微笑，「那么…再跟他谈谈呢？」 我看着ryan，脸上充满了疑惑，我第一次对自己的决定那么没自信。应该说是，跟汪劲承交往之后，我开始少了做决定的时间了，所以我没办法即时处理自己这种愤怒、低落又犹豫的情绪，但我依旧勉强笑了一下，然后轻轻的对ryan说了谢谢。 我看向远方，或许我知道我应该要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