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春暴雪[先婚后爱] 第26节
孟恪朗声?发笑,“今天这些人对你来说这么讨厌。” “也不?是......”李羡说。 她垂下眼睛,“这才哪到哪,对吧。” “后悔了??”孟恪问。 她扭过头,看着他:“来得及吗?” 孟恪也看着她,隔着茫茫夜色,她看不?清他的神?情。 “今天做的不?错。”他说。 她笑了?笑。 孟恪话锋一转,轻描淡写提了?个不?相干的话题:“陈姐说你带回来一袋板栗。” “嗯......嗯?”李羡正走神?。 “哦,那个板栗。”她歪了?歪脑袋,“一个老家的哥哥送的。” 孟恪:“他来参加寿宴?怎么没见你介绍。” 李羡摇头,“我之?前?出差,把充电宝借给别人了?,今天正好在山顶遇见这个老师,她叫人帮我送过来。这个送充电宝的人呢,恰好是我老家的哥哥,所?以送我袋板栗......我可能要?跳槽了?。” 话题冷不?丁又拐了?个弯。 “去哪?” “省电视台。” “还做记者么。” “嗯。” “随你。”孟恪还是这句话。 李羡听罢沉默三秒,“嗯。” 孟恪手指一动,长长一截的烟灰折断,随风飘散,“你这个哥哥,也在电视台?” “嗯?嗯。”李羡忙不?迭应声?,不?知为什么,颇觉局促,好像被人抓住什么小?辫子?似的,虽然心?底明知不?可能。 她轻咳,低声?说:“他大我四岁,小?时候经常带我们几个小?孩一起玩,还帮我补习过功课。” “是么。有时间介绍我们认识。”孟恪不?咸不?淡。 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认识什么。李羡只当他在客套。 她张了?张嘴巴,不?知道说什么,反倒灌了?一口冷风,咳起来。 “外头冷,回去吧。”孟恪说。 “嗯。”她朝屋里走,走两步便停下,回头看他,“你也早点进来吧。” 孟恪肩膀宽阔,披了?件黑色柴斯特大衣,衣角在凛风中翻飞。他似乎点了?点头。 她推门进了?卧室,拐进衣帽间。 这栋房子?好像一个大玻璃瓶,呼啸狂风被挡在玻璃外,无论?外面如何,里面总是温暖舒适。室内热气溢出来,孟恪走得很?慢,一步懒似一步地跟上来。 李羡抱着这袋板栗从衣帽间出来,匆匆下楼,脚步声?渐远。 抬手时刮到什么东西,孟恪垂眸看过去,发现是一盆半人高的绯爪芙蓉,几朵盛放,几只粉骨朵。烟蒂星点火光恰好燎到花芯,粉红瓣上多出一点灰黄。 他将烟揿灭,随手丢进垃圾桶,踏进卧室。 - 年假最后一天,李羡和孟恪一起去了?趟曾家。 曾家和孟家情况差不?多,都是一大家子?人,吃饭时一张圆桌二十几号人。 所?幸礼物行程不?用她定,待人接物上,她只当自?己是记者,面对受访人和镜头,应对还算自?如。 年假结束,该回报社上班了?。 李羡提前?跟领导发消息报备了?辞职的事?。 这事?牵扯到新恒,领导想留她又不?敢留她,只说再跟上级商量,又提她资历到了?,应该升职的事?。 李羡静下心?来想了?想,还是决定离开,领导百般挽留,拗不?过她,还是答应。 不?知道是不?是被社会规训太久,只觉得这年头没有钱多事?少的单位,天下打工人都是一般待遇,李羡对报社没有怨恨,离开时反倒觉得惘然。 然而还是没有迟疑地、义无反顾地向前?走了?。 距离她上次求职面试已?经有三四年了?,新单位视频面试这天有点紧张,好在李戍朝提前?给了?她很?多资料,有惊无险地过了?。 几天后是二面,面试官不?按常理出牌,她准备好的答案无用武之?地,只能临时组织答案,好在有工作经验,无伤大雅。 面试官给了?个口头offer,问她什么时候方便入职。 “两个周左右吧,这段时间有点感冒。”李羡说话带着浓重鼻音。 “可以,正好我们背调需要?一点时间。大概两周左右,审批通过后,就可以确定入职了?。”面试官起身,伸出右手,“恭喜你。” 李羡握住她的手,“谢谢。以后请多关照。” “应该的。” 从电视大厦走出来,李羡松了?口气,身上硬撑的精气神?儿萎靡下来,被冷风冲得咳几声?,脸色蔫蔫的。 这几天感冒,整天怏怏地不?爱动弹,情绪实在调不?起来。 走到停车场,准备拉开车门,手机响了?,是酒店的会员短信,说她什么积分快到期了?。她才想起前?两天无意?中看到的,这个连锁酒店的会员达到某个等级后,可以在工作日免费餐厅就餐。 这种事?不?去的话,总觉得自?己亏了?。 李羡看了?眼时间,拿手机拨出一个号码,“喂,戍朝哥,现在在台里吗……没什么,请你吃顿大餐。” 李戍朝爽快地答应了?邀约,李羡给陈姐发消息,叫家里不?要?准备自?己的晚饭了?。 陈平问:【羡羡你在外面吃吗?】 李羡回复:【嗯】 李羡:【请朋友吃饭,晚点回去,不?用特意?等我啦】 - 衣帽间空阔,黑金配色,线条干净。 孟恪换了?衣裤,对镜整理,镜中倒映背后这面墙的通顶柜,女人的衣服被打理得严谨整齐。 下了?楼,陈平正在收拾那几瓶玫瑰插花,过了?个春节,楼上放在灯罩里的玫瑰没泡水,已?经成干花了?。这几瓶花瓣边缘泛黑,蔫蔫落瓣。 “您要?出门啊。”陈平说。 孟恪点头,路过时随口问:“她舍得丢么。” 陈平愣了?两秒,才意?识到他说的是李羡,“羡羡可能……那我先不?动了?,等她回来再说吧。” “她下午去面试了??” “嗯,说是三点开始,看样子?快结束了?,您不?回来吃了?吧?我告诉她一声?。” 陈平已?经将花瓶里的水倒空几瓶了?,放下手中这个,将前?面没来得及丢的花插进去,用毛巾擦手。 孟恪看向那剩下一半的彩色玻璃瓶,被泡烂的茎秆周围飘着不?明丝状物,“都倒了?吧,不?干净。” 陈平应声?,“哎,好。” 孟恪出门前?换鞋,楼白走过来说:“巴黎那边,去年年底定的几套春装,可以飞过来量体了?,具体时间看秘书室安排。” 他不?甚在意?,随口应了?声?。 - 夜幕降临,电梯缓缓上升,江景烂漫,酒店坐落市中心?,建筑重工精致,高耸入云。 李戍朝挑眉,看向身边的李羡:“你果然发达了?,李羡羡。” 李羡笑得很?得意?,“我这叫苟富贵勿相忘。” 电梯到了?四十七层,两人直奔餐厅,挑了?个位置坐下。 李羡小?时候在乡下长大,那时候孩子?们娱乐活动不?多,大多选择出门找玩伴。因为距离限制,同村的孩子?天然是玩伴。 李戍朝的同龄人很?少,被迫带一群小?几岁的孩子?玩,李羡是其中之?一。 又因为同姓,虽然早已?出了?五服,但乡下宗法观念依旧牢固,两个人之?间自?小?耳濡目染这种血脉亲昵,即便几年不?见,相处起来仍十分自?然。 “点菜吧。”李羡说。 李戍朝:“客随主便。” 李羡叫服务生推荐菜品,看到鲷鱼海胆之?类的,直接划过,最后选了?个套餐,将菜单递还。 酒店顶层的商务晚宴结束。 孟恪起身,助理从服务生手里接过外套,跟上他的脚步。 “等等我,哥。”彭润声?音急,动作慢,眼神?衔住一个紫色短裙套装秘书打扮的漂亮女人,直到对方给他抛了?个媚眼。 彭润心?满意?足,跟上孟恪。 服务生按下顶楼专属电梯,一行人进入。彭润絮絮叨叨侃今天的酒局上聊的事?情,孟恪偶尔搭腔。 到了?车库。 “她当时不?是想靠认沽期权大赚一笔嘛,结果还是你收拾烂摊子?,这点判断力和眼光,也好意?思......哎,那不?是嫂子?吗?”彭润看向不?远处。 孟恪抬眼看过去。 李羡和李戍朝吃过饭,结伴下来,她随口问李戍朝上次板栗在哪买的,李戍朝说巧了?,他今天也买了?。 “在我车上。”李戍朝说。 李羡看了?眼时间,跟他去拿。 李戍朝看她一眼,“哎,我听说这里海鲜很?不?错。” “海鲜?你不?是不?能吃海鲜嘛,大伯从海边拿回来两只螃蟹,你没吃几口就肿成猪头。” 李戍朝惊讶,“这么久之?前?的事?,你居然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