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春暴雪[先婚后爱] 第114节
从旋转楼梯拾级而上。 楼上与底下的装修风格大差不差。 书房是?开放式设计,就在最后一级楼梯正对的平台。 主卧是?个套间?,洗手间?和衣帽间?的装修都有些年代感,但意外地干净,看来时常有人过?来打扫。 “我们住这里吗?还是?去别的房间?。你以前住哪间??”李羡倚靠衣帽间?的门框,两腿一曲一伸,闲散站着,仰头?看他?。 孟恪掀了掀眼皮,“就住这里么?还有几?套你还没见过?。” “这套不可以住吗?” “太久不住人了,恐怕什?么都缺。得先叫人收拾出?来。” 其他?几?套都是?新的,孟恪这次离京前吩咐人打理过?,只有这一套,偶然混进去,实际坐落在时光废墟里。 “那?你秘书一起发给我了嘛。我以为可以住。” 无?意识的尾音拖长,有那?么点缠腻的意思。 孟恪眉心微跳。 “你不想?住这里吗?那?我就要住这里呢?你会觉得我在挑事?吗?”李羡向左歪脑袋,又向右偏头?,始终无?辜的下目线看他?,试探的语气:“嗯?嗯?” 孟恪从外套兜里摸出?手机,低下头?翻联系人,不咸不淡道?:“你以前不声不吭地给我找不痛快,现在是?明着皮。” “谢谢夸奖。” 李羡看着他?滑动屏幕,然后拨出?一个号码,从她身边走开时,将手机举到耳边。 “联系明德里这套房的物业,检查水电气管道?,再找几?个人过?来打理家具,我今晚住这。” 电话挂断。 孟恪转身,“先去吃饭。” 李羡笑。 得意洋洋。 - 去餐厅解决了晚餐,归家已是?夜里九点多。 李羡先去洗澡,从淋浴间?推门出?来,罩上一条睡裙,去洗手台前吹干头?发,涂抹些护肤品。 主卧套间?里是?开放式设计,浴室与衣帽间?相连,她出?门时看了眼衣帽间?门框的磕痕。 在大约成?年人膝盖的高度,半个巴掌大小,孟恪说是?自己小时候开玩具车撞出?来的,为此被停掉一次喜欢的高尔夫课程。 这里太久无?人居住,今晚特意敞窗通风,十一月底冷冽的夜风吹过?来,李羡即刻打了个哆嗦,赶紧回去找了条毛毯裹身上。 卧室没人,墙壁角落花纹繁复的织花窗帘轻微晃动。 李羡犹豫两秒,走去露台。 露台空旷,也无?灯光,只能借身后卧室的光。向外是?高低错落的都市天际线,摩天大楼的轮廓嵌入夜幕。 她绕去l型露台的另一侧,小心地不去碰冰凉的白色金属栏杆,探身出?去,只看到那?边的墙壁的一角,隐约有黯淡的方窗。 据说那?是?孟恪小时候住过?的房间?,但她试过?,门锁坏了,打不开。 孟恪说自己小时候也住在这,让她很?惊讶。 之前一直以为他?身份特殊,也许经历过?一个悲惨的童年。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至少这些痕迹看来,他?小时候还算受宠爱,名正言顺的宠爱。 据说不幸的童年需要一生去治愈,扭曲错位的家庭环境会在孩童身上留下烙痕。他?的周正沉稳倒确实不像童年经历扭曲关系的人。 但是?从需要跟辛夕霖联姻这点来看,他?走的又不是?循规蹈矩的指定接班人的路线。 就仿佛存在那?么一段时光,被关押在黯淡的窗后,连本人也不愿意触摸。 外面太冷。李羡吸了吸鼻子,回到卧室,将玻璃门带上些,只留一条小缝。 书房。 孟恪在书桌后坐着,手里拿了个平板,指尖有触控笔。听见脚步声,他?抬眸。 李羡将毛毯边缘拢在胸口,走过?书架,视线掠过?整齐排列的图书,“这有你的书吗?” “应该有几?本。”孟恪四下略一打量,抬颌指了指她身前,“右手边那?层。” 李羡顺着看过?去,这是?几?本国内外经典名著,经典到一看便?知是?青少年文学?。 她随手拿起一本精装的泰戈尔诗选,“我记得你在国外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很?早就离开这里了吗?” “十三岁那?年。”孟恪声音是?平淡的叙述语调。 还是?超出?了她的想?象。 “这么早。” “不冷么。”孟恪抬眸看她,又看了眼屏幕右上角的时间?,“你先回卧室。等我五分钟,去洗澡。” 李羡摇头?。 她现在拒绝他?的提议已不需要理由。 走到他?身边,去看他?手里的平板。 是?一些看不懂的建筑图纸文件。 “我打算下个月休一段时间?年假。” 她走近不久,孟恪鼻尖多了丝熟悉的柑橘调香气,恰到好处的脂粉甜腻。 “嗯?”见他?不说话,李羡疑声。 “单纯休息,还是?想?做什?么?” “黎山的纪录片收尾,我要去拍最后这段。” “连名带姓叫他?犯法么。”孟恪说,“......要去平芜?” “嗯。” 他?静静看着她,几?分审视与等待。 “我知道?你下个月生日。”李羡说,“会在那?之后。” 孟恪这才悦然颔首,继续看文件。 李羡却两分愁容,“对了,这月底了,我在出?租屋里的东西还没搬出?来。” 不想?叫别人动自己的东西,又不想?下班后受累去收拾。 孟恪用笔尖滑动屏幕文件,“再叙一个月,慢慢搬。” 李羡一怔,那?点焦虑忧愁顷刻而散,“......钱果然能解决人生大部分问题。” “要不要续到年底?”孟恪抬头?。 李羡:“年底?” “没有东西要带回连城么?” 一霎静默。 李羡视线下落,噘着嘴摇头?,“谁说要跟你回家了。” 觉察她一瞬而逝的抵触,孟恪收敛目光,并不说什?么,放下手里的触控笔。 “......我们现在只是?恋爱状态。”李羡嘟哝。 她单手搭在他?桌沿,撑着身体,身侧浅淡气息靠近,一只手掌覆拢过?来。 骨节修长的食指搭在她的指背,拇指摩挲转动无?名指的戒指。 触感温热真切。 李羡下意识屏住呼吸,听见他?问:“婚后就能回去了?” “唔.......”她抬头?,看向对面的椅子,将手掌抽出?,走过?去,将椅子拖到书桌旁,距离他?不远。 身侧馨香渐渐被风吹散,在她回身时又拢了过?来。 孟恪不再说什?么,低头?签字。 李羡从笔筒里抽了只铅笔,翻开书。 晚风轻啸。 混合笔尖摩擦纸页的唰唰声。 孟恪抬眼看去,李羡手里抱了本泰戈尔诗选,低着头?涂画,抬起头?看他?,继续涂画。 他?按住电源键将平板熄屏,放到一旁,起身,走过?去。 李羡用手捂住纸页,抬头?看他?。 “不给看?” “不给看。” “关于我的坏话?” “才不是?。” 李羡吸了吸鼻子,“问你个问题。你什?么时候赚的第一桶金?” “回答就能看么。” 在他?一瞬不眨的注视下,她只能点头?。 “大学?。当时有个朋友在做私募基金。”孟恪拎着手腕将她捂书的手挪开。 这是?扉页空白,只有寥寥数笔的清淡线条,大致勾勒侧脸,眼窝稍深,鼻梁挺直,薄唇。 孟恪唇角勾笑,视线偏转,落到她脸上。 李羡抿唇,“然后呢?” “然后是?回国之后了。进了新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