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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BE后全员火葬场 第43节

    ......

    “jiejie你别走,我害怕。”

    “月摇别怕,躲好了,我没回来之前,千万不要出声。”

    “那jiejie快些回来。”

    “好。”

    屋外有脚步声进来,不是jiejie的,她埋在谷草堆里,紧紧地抱住胳膊,连呼吸都不敢大喘。

    共进来了两人,其中一人道:“主子,沈家只剩下了两位小娘子,梁耳正在四处找......”

    “找到了?”

    “还没。”那人又道:“主子可千万别让她们落在梁耳手里,尤其是大的那个,沈明酥。”

    “季叔是觉得雲骨在沈家大娘子身上?”

    被问之人,轻嗤一声,“当年沈壑岩下毒之时,便想到了之后的报复之路,解药放在了那位小郡主沈明酥身上,日后赵帝想要雲骨就得从自己的亲生孙女身上剔骨,为了活命骨rou相残,多恶毒的招。不过十六年过去了,沈壑岩一直没有动静,属下本以为他这是养着养着有了感情,真当亲生的了,谁知沈家有雲骨的消息还是传了出来......”

    那每一句话都如同惊雷,一道一道地劈在她身上,起初还没反应,后来便慢慢地颤抖了起来。

    不可能......

    沈明酥,她是自己的亲jiejie,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父亲总说她最像沈家人,有身为医者的一身傲骨。

    她不认识什么小郡主,她就姓沈,她是沈家人,是她的亲jiejie。

    可曾经脑子里的那些零碎的片段,却不断地翻涌出来。

    ......

    “你能不能对阿锦好点?”

    “我对她不好吗?”

    “不是不好,你就像对月摇一样,也同她多说说话,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骂她都行,这孩子服管,你越管她她越高兴。”

    “我恐怕做不到。”

    “怎么就做不到了,你......”

    “沈壑岩,你别蹬鼻子上脸,她能和月摇一样吗,你是当真忘记了?沈壑岩,你明知道......又何必呢。”

    她也曾嫉妒过父亲对她的偏爱,不明白父亲为何总喜欢同她说话,不理自己,可当她听到了这些,内心又觉得内疚。

    她怨父亲没有偏心,jiejie同样也对母亲的偏心在介怀。

    她以为这些只是父母之间的偏心眼,从未想过这样的可能......

    “jiejie,我怎么发现,你同我长得一点都不像。”

    “我像爹,你像娘。”

    “不是,jiejie的长相既不像爹,也不像娘。”

    “月摇!”父亲突然插话进来,“你jiejie乃隔代遗传,月摇是没见到你们的祖父,你阿姐啊,长得和他一模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的声音没了,她浑浑噩噩地从谷草堆里回来,还没走出去,便听见了一道轻笑声,“找到你了。”

    她惊愕地转过头,那人冲她一笑,“沈家二娘子吧?我当年可比你藏得好。”

    那日在京兆府,她看到封重彦抱着她出来,国师问她:“心疼了吗。”

    她摇头,“不疼。”

    此时她迎着光线往前,回过神来,一滴泪已挂在了脸庞。

    沈明酥,你就不能自己认认路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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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章

    ◎造访太医院◎

    沈明酥也迎着光线, 眼睛被太阳照得发花,人走远了,才转过身。

    目光里的光芒退去, 渐渐归于平静,再露出了失望。

    不是月摇。

    若她是月摇, 她早该认出了自己,这张脸在幽州,她便用过无数回, 且无论她怎么伪装, 月摇总能识破,此时该扑进自己怀里,哭着笑着叫她, “阿姐。”

    且她要真在昌都, 知道自己和封重彦有婚约在, 也该找到封家去,又怎可能进宫来。

    她是被太阳晒糊涂了, 沈明酥晃了晃头, 照着适才叫‘阿月’的那位宫女所说,走去了左侧的甬道。

    这回很快就看到了太医院的牌匾。

    沈明酥扬起脖子, 端详着跟前的这道朱漆大门, 从小到大她从父亲嘴里听过无数次关于这道门的描述。

    ......

    “阿锦知道以前父亲最讨厌看到的是什么吗, 就是太医院的那扇门。”

    “为何?”

    “因为一旦进去, 那一日便有做不完的事,看不完的病, 断不完的诊......”

    他虽如此说, 脸上却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眷念, “咱们太医院的那块牌匾, 是顺景帝亲手所写,除了‘太医院’三个字之外,左侧还有四个大字,‘医者仁心’,意为医在人心,心正药自真。也不知道如今那块牌匾还在不在......”

    她看到了,父亲,牌匾还在,‘医者仁心’四个字也在。

    她终于来到了父亲曾说起时还带着遗憾的地方,而父亲口中十年如一日的描述,也早就在她脑海里留下了画面,尽管第一次来,却像是熟悉已久。

    沈明酥抬头袖口拭去了额头上的细汗,又整理了一番衣衫,拉了拉肩上的药箱,才抬步走了进去。

    太医院的门敞开,并没有人相守,沈明酥自己走了进去。

    ......

    “门口有一颗老槐树,也不知道当年是谁种下的,父亲进宫时便已经有两人相抱那么粗了。”

    “院子里还有一片杨树,那年顺景帝来太医院,进门没个遮阳的地方,被热气烤得发闷,特意准许太医院在院子里种上一片树遮阴,我和你几个叔伯商议后,意见一致地定下了杨树,父亲也种了一颗,第二排从东数第六颗......”

    沈明酥顺着方位寻去,脚步停在了那棵树前。

    树干已有茶壶那么粗,抬头仰望,如今正值夏季,枝叶茂密,绿油油的叶片儿被风吹得‘哗啦啦’响,那声音朝气蓬勃,极为悦耳,沈明酥笑了笑,轻声道:“父亲,树长得很好......”

    —

    来太医院的人每日都络绎不绝,其中后宫的主儿居多。

    一大早太医院的人便开始忙碌,进出之际,冷不丁瞧见院子里居然站着一位身穿对襟白衫袖口纹仙鹤的药童,眼皮子顿时几跳。

    仙丹阁的人?

    他也敢来。

    七年前凌墨尘以一脚蹴鞠得了皇帝青眼,圣宠不断,起初所有人都没在意,以为他不过是同之前那些被招进来的蹴鞠童子一般,终究是昙花一现。

    谁知凌墨尘隔年又炼制了一颗护心丹,呈给了皇帝。

    那颗丹药太医院的院史柳大人练了十年,年岁已达五十,都没能成功,凌墨尘却成功了,那年不过才十五。

    得知消息,柳大人一夜白头,把自己关在屋内一个晚上,最后以丹炉炸裂而告终,翌日一早前去找到了凌墨尘,虚心想同其讨取一颗丹药。

    凌墨尘态度却极其嚣张,“就算我把丹药给了柳大人,太医院恐怕也练不出来,柳大人不如直接问我炼制丹药的方子,岂不是更简单?”

    柳大人承受不住打击,回去后便一病不起,半年后撒手人寰。

    自此太医院和凌墨尘之间便结下了梁子。

    这些年仙丹阁和太医院的矛盾只增不减,一见面便会互相挤兑,太医院骂仙丹阁的人装神弄鬼,走的是偏门歪道。

    仙丹阁的人骂太医院的人拿着陛下给的俸禄,却没半点本事,只知道混吃混喝。

    两家一度闹得水火不容。

    但奈何仙丹阁嘴巴子再厉害,几张嘴也说不过几十张嘴,凌墨尘又下了禁令,不许底下的人再去招惹太医院。慢慢地,太医院的势头便压过了仙丹阁,平日里仙丹阁的人见了太医院的都是绕道而行,今日竟然找上门来了。

    沈明酥还在仰着脖子,身后便传来一道极不友善的声音,“怎么,仙丹阁今日是要来我太医院砸场子?”

    沈明酥忙转过身,跟前竟围来了五六人。

    沈明酥愣了愣,随之一笑,抱拳客气地道,“诸位太医们好,小的今日冒昧前来,想同太医院讨一些止血草,不知方不方便?”

    话音一落,跟前的几人的脸色便有些僵硬。

    沈明酥不明白情况,又道:“诸位放心,等仙丹阁的药材到了,小的一定前来还上。”

    “这不是笑话吗?”左侧一人突然轻嗤道:“仙丹阁是什么地方?众所周知,那是上通神仙,下通阎王的神佛之地,还要什么止血草,小丹童回去吹一口仙气不就行了?”

    那人说话的声音极大,话毕跟前几人哄然大笑。

    动静声引来了更多的人围观。

    沈明酥诧了诧,也跟着扯了唇角,心里大抵明白了,自己临走前那些药童的反应是为何。

    合着凌墨尘同人家结了仇。

    既然来了,沈明酥没拿到药,也没打算走,态度依旧客气,“这位大人说笑了,咱们看病治人,不就在于一个‘看’字,吹口仙气要管用,仙丹阁的人不是个个都登仙了,且我站在诸位面前喘了这么多口气,诸位不是也没登仙吗。”

    “你......”

    为首那人扬手止住身后人,笑着道:“仙丹阁的人,也能知道看病治人,倒是出乎人意料,活血草,太医院确实有,可丹童今日特意来我太医院一趟,总得让咱们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谁都知道仙丹阁除了凌墨尘,底下的人都乃药人出身,能有什么救人的本事,怕是一本医书都认不全。

    柳大人死后,太医院憋屈了这么些年,早就想扬眉吐气了。

    比起占嘴上的功夫,更想在医术上掰回一局,好替当年的柳大人一雪前耻。

    沈明酥也陪着笑了两声,“那大人想要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仙丹阁,太医院都是替陛下看诊的地方,可比的也只有医术。”为首的太医转身叫退围上来的人群,为她让出了一条路,“咱们今日就来比会诊,你我各开一剂药,两日的药量,两日过后,看谁的方子管用。”

    太医院从不缺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