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养魔王喵的我成了玄学大师 第45节
在李俊豪家里吃了?顿饭,祖孙俩便匆匆离开了?李家屯小区。 坐陈老板的车返回?万花筒台球室见到这次事件的事主左鸿博,祖孙俩便把?这事儿从头到尾细说?给事主听。 听完祖孙俩结合调查和自身推测综合出来的事件原貌,左鸿博面露不忍之色,叹息着道?:“居然还是这样……也是可怜人。” 摇摇头,左鸿博打起精神问?道?:“那有没有办法能?帮到这些野鬼,让他们能?回?家呢?” 他主动提起这事儿,就是在表示他愿意为这事儿出钱出力——如果他不愿意管这种闲事的话,只要推脱一句让祖孙俩帮忙把?手串物归原主就好了?。 林奶奶有些欣慰,左老板确实是个值得帮的积德之人。 而?林奶奶特意把?人牙手串带回?来,也是想借此再送左老板一桩功德——无论在哪个年代,将异乡客的尸骨带回?原籍都是一桩大功德,甚至是能?改气运的。 李家屯的土匪先祖为祸一方,当?有恶报;左鸿博行善积德,当?然也该有善报。 第57章 接触 第?五十七章 八月十三日, 周日,下午七点。 这个时间段的太阳仍然很刺眼,好歹不?像早先那么毒辣了, 下午时清清静静的李家?屯小区内,不?少居民吃过了晚饭下楼来迎着夕阳遛弯,原先的空旷地带响起了孩子玩闹发出的尖叫声。 李俊豪的母亲, 今年已经七十出头的王六妹, 在伺候儿子吃了晚饭、洗了碗筷后,也揣了一兜瓜子下到一楼, 和?住在同单元的老人坐在单元楼门口聊天?摆白?。 这个单元楼里住的十四家?人?, 有八家和王六妹夫家是亲属;除了就住在自家?对门的二儿子外,四楼住着王六妹大?伯子家?的两个堂侄子,二楼住着王六妹三叔家?的儿女,一楼住的是王六妹的大伯子和三叔。 王六妹夫家?的男人?死得早, 或者说……李家?屯的男丁, 长寿的不?多,王六妹的丈夫十来年前就去世?了, 大?伯子走在她丈夫前头, 三叔多熬了几年, 也是在18年前后就没?了。 以前王六妹懒得想这些,她那个男人?生前对她也没?多好,男人?去后她只用服侍两个儿子,日子反而比以前好过了不?少,至于大?伯子和?三叔,本来也没?多亲近, 死了也就死了。 但现在自家?的二儿子眼看着一天?比一天?不?好了,王六妹的心头便日渐焦灼起来……老头子好歹还熬到快六十才断气呢, 她二儿子李俊杰才四十多,都没?来得及生孩子,怎么就这么快不?行?了呢? 和?两个妯娌碰到面?,王六妹就忍不?住长吁短叹,埋怨她自己?命苦,大?儿子坐牢去了多年见不?着,小儿子不?成器到现在都没?成家?,唯一好点的老二,娶了个懒媳妇就不?说了,孩子都还没?生,怎么就病得下不?来床了呢? 两个妯娌家?里的情况也没?比王六妹家?里好多少,也跟着一起唉声叹气。 三个老太太在这里感叹命不?好,旁边住在六楼的李老四听得白?眼直翻,在台阶上磕了下烟斗,背着手上楼去了。 李家?屯的人?都姓李,都沾亲带故,这个李老四,要按辈分算的话和?这妯娌三个的公公是一个辈分,王六妹要喊他一句四叔,王六妹的儿子李俊豪要喊他一句四叔爷。 不?过现在的人?没?以前那么在乎辈分了,王六妹反正是不?咋看得起这个老鳏夫的,她的两个儿子见到李老四也从来不?会喊人?。 李老四一走,刚才还感叹自家?命苦的妯娌三个就说起了这个老者的不?是,连早年间李老四娶媳妇的时候摆的酒太寒碜都拿出来说事,李老四在他媳妇死的时候哭得不?像个爷们之类的事儿更是翻来覆去地讲个没?完。 旗袍妇女摇摇晃晃地从外面?走进来时,就正好听到这三个挡在单元楼楼梯口的老妇女在哪里数落李老四。 相比起满脸褶子的三妯娌,旗袍妇女虽然也上年纪了,但脸上要光滑得多,就是脸色不?太好,白?惨惨的,像是常年不?见天?日一样。 手上还拿着副鞋垫的旗袍妇女笑?盈盈地站在楼道口,微微低头,看着这三个长舌老妇。 王六妹和?她的两个妯娌似乎察觉不?到旗袍妇女那看笑?话般的视线,仍然在唾沫横飞地嘲笑?着李老四那个死了媳妇就没?能力再娶、到现在都还是孤家?寡人?的老鳏夫——哪怕她们的儿子不?是死了就是坐过牢(或是在坐牢),对她们也并没?多孝顺、全靠政府发的低保养活一大?家?子,但有儿子傍身的她们对着没?儿子的同龄人?就是能有种莫名的优越感。 旗袍妇女貌似很愿意听这些,甚至在台阶上坐了下来,笑?眯眯地听着妯娌三个说话。 直到西斜的日头落下,晚风刮得身上有点凉了,嘲笑?够了他人?的三妯娌才意犹未尽地散伙,各自上楼回家?。 旗袍妇女也跟着上了楼。 王六妹住的三楼,嫌气闷不?关门的二儿媳妇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王六妹见客厅茶几上还摆着没?收拾的碗盘,又是一阵恼火冲上心头,站在门口指着二儿媳妇一顿教训。 旗袍妇女从王六妹身旁经过,摇曳着身姿继续往楼上走,旗袍开叉处,露出一双穿着褪色绣花鞋、缠着棉布的小脚。 除了自家?亲生儿子和?儿子带回来的客人?,这也见不?惯、那也见不?惯的王六妹,居然没?有对这个走起路来妖妖娆娆、像是一把年纪了还在勾引男人?的旗袍妇女大?加指责,反而像是看不?见她一样,仍然在教训只会敷衍她的儿媳妇。 旗袍妇女一路上到六楼。 六楼住的两家?人?,只有一家?入住,另外一家?嫌这房子面?积小、楼层高,简单装修后一直没?有住进来,在城里租房子住。 住在六零二室的李老四也觉得今天?天?气有点闷热,门敞开着没?关。 旗袍妇女像是很熟悉这一层,不?打招呼便踏进了李老四家?的客厅里。 李老四这个老鳏夫日子过得简单,家?里没?咋装修,就只刷了一层乳胶漆、排了电线铺了层地砖,客厅里没?有沙发,只有一条老式的全木长椅,和?一些基础的桌子柜子。 电灯亮着,电视没?开,李老四背朝客厅,孤零零地坐在阳台上的小板凳上抽旱烟。 被旱烟熏了多年、有些灰白?的墙壁上,挂着一排遗照,有李老四的爷奶父母,还有李老四夭折的弟弟和?早逝的妻子。 旗袍妇女走到全木制的老式长椅上坐下,静静地盯着李老四的背影,手指轻轻摩挲着那副不?离手的鞋垫。 独自坐在阳台上看着窗外的李老四枯坐了会儿,咳嗽了两声,磕掉烟斗里的旱烟余烬,撑着膝盖起身,颤巍巍地走向卧室。 走到一半,他才发现自己?没?关大?门,又穿过客厅把大?门关上。 整个过程中,李老四似乎都完全看不?见家?里的“不?速之客”,对坐在客厅里的旗袍妇女视若无睹。 旗袍妇女的视线一直随着李老四移动,直到这个其实还不?算老年、才五十多岁的男人?佝偻着背,一脸疲倦地走进卧室。 灯光暗了下来。 黑暗中,旗袍妇女那张上了年纪、却仍然能看出年轻时姿容不?错的白?脸上,露出个诡异阴冷的狞笑?。 她静悄悄地起身,双手拽着鞋垫,摇摇晃晃地走到李老四的卧室门口。 下一瞬,旗袍妇女的身体便像是影子一般、穿透了关闭的卧室门,出现在李老四的床沿。 刚躺下的李老四还没?有睡,正靠在枕头上想着心事。 旗袍妇女一进卧室,还睁着眼睛的李老四便眼白?上翻、眼皮下垂,不?知不?觉间陷入沉眠中。 旗袍妇女走到床边,苍白?面?孔上挂着渗人?的冷笑?,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床上的人?。 刚睡着的李老四,眼皮下的眼珠子疯狂地转动起来,未老先衰的身体一阵激烈颤抖,额头上、鬓角处、脖颈后方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冷汗直往外冒,像是做了什么特别可怕的噩梦。 旗袍妇女那张苍白?面?孔上,上翘的嘴角弧度越来越大?,渐渐不?似人?形。 片刻后,旗袍妇女离开李老四的卧室时,已然恢复了先前那端庄稳重的中老年妇女神态。 卧室里的李老四已经彻底昏睡过去,气息微弱,汗出如浆,像是只剩一口气。 旗袍妇女抬起头,视线逐一扫过李老四家?客厅墙上挂的那排遗像,面?上的笑?容温婉亲切。 抬手挽了下有些散乱的鬓发,旗袍妇女穿透李老四家?的大?门,踩着楼梯,一步一步往下走。 几十年岁月沧海桑田,曾经只有寥寥几座大?城市才有的高楼如今遍地都是,就连西南山区这些土匪的后人?,都能一分钱不?掏,轻轻巧巧地住进这种旗袍妇女生前都没?住过的房子里来。 旗袍妇女的怨恨不?仅没?有随着岁月流逝褪色,反倒是越酿越深。 土匪的后人?有好房子住,有好衣裳穿,有好饭食吃,她的儿女却尸骨无存——她心中的怨恨,怎么可能淡去! 旗袍妇女面?上笑?容越是温婉,眼中恨火越是炽烈。 快成功了,那排遗像里再添上一张,她那受辱身死的怨恨、一双儿女的血债,就算是有着落处了。 经过三楼时,旗袍妇女听见里间传来男人?的痛苦呻o吟声。 旗袍妇女停下脚步,想了想,飘进了李俊杰家?住的三零一室。 李俊豪的二嫂还在看电视,对卧室里丈夫传出的叫痛声置若罔闻。 旗袍妇女没?有理会这个女人?,径直穿过客厅,进入这对夫妻住的主卧。 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李俊杰躺在床上,竭力张大?了嘴呼吸、却始终吸不?进多少氧气,像是条即将?渴死的鱼一般垂死挣扎。 这也是难免的事……谁叫他这么衰弱,生人?的阳气都不?剩几分了呢? 只会无意识地纠缠土匪后人?的野鬼们都控制不?住了,好几只野鬼紧紧地缠在他身上,横死的怨恨、有家?不?能归的痛苦,化作宛若实质的狰狞血rou,死死地抱着李俊杰的头,本能地要把这个作恶多端的仇人?之后拖入地狱。 旗袍妇女看着这几只只剩本能的野鬼,眼中恨意消退,化作淡淡怜悯。 抬起手,轻轻抚摸过一只抱在李俊杰头上的野鬼。 这只鬼已失去原型,就如同一坨粘附在活人?身上的软烂rou块一般,连面?目都看不?清。 感受到“同类”的接触,rou块中睁开一只苍白?混沌的鬼眼,茫然地打量向旗袍妇女。 旗袍妇女微微摇头,用手将?这只苍白?混沌的鬼眼闭上。 她的怨恨还有着落处,她还记得要让仇人?断子绝孙,这些“同类”却是什么都不?晓得了,一个个浑浑噩噩、糊里糊涂,若不?是还有魂归故里的执念牵挂着,怕不?是早已尽数魂飞魄散。 可这阳间毕竟并非鬼物久留之地,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几只野鬼彻底失去意识,连那淡薄的归乡本能都忘却,彻底消散于天?地间。 此人?一死,这几个野鬼怕是也会步入那些消散了的同类后尘。 同为天?涯沦落人?,旗袍妇女并非不?同情这些同类,奈何?她也做不?了什么。 离开李俊杰家?,走出这个仇人?后人?所居住的单元楼,旗袍妇女用手指抚摸了下手里的鞋垫,摇摇晃晃地往小区大?门处走去。 她憎恨李家?屯人?的居住,除了每日向仇人?之后索命,旗袍妇女并不?会在小区中久留。 这会儿才刚晚上八点过点,小区里还有人?活动,不?过门口保安室这里已经没?人?了——这附近没?什么建筑群,小区门口风大?,白?天?倒是凉爽,到了晚上就没?几个人?爱来。 就连看大?门的大?爷都关上了门,不?然保安室里会被风刮得坐不?住。 旗袍妇女走到保安室外面?的长椅上坐下,垂着眼皮,静静地回忆着漫长岁月中那些短暂的、与儿女相依的片段……几十年的日子对于她这样保留了生前记忆的怨鬼来说太过难熬,要不?是还有美好记忆可供温存回味,或许她也早成了那些失去意识的同类一员。 不?知过了多久,保安室里的大?爷都关灯睡觉了,一道人?影突兀地出现在李家?屯小区大?门口。 旗袍妇女意识到生人?……不?,生鬼接近,抬起眼皮朝外看去。 站在进出口通道那里的“人?”,咋一看是个面?皮白?净、油头粉面?的年轻后生,细一看,却是具干瘪的脱水干尸。 旗袍妇女有些意外,她久居此地,鬼倒是见过不?少,精怪还是第?二次看见。 成了精的干尸似乎非常紧张、非常害怕她,干咽了口唾沫,才壮着胆子结结巴巴地开口:“你……您、您好,我、我叫彭天?明,能、能跟您打听个事儿吗?” 马路对面?的本地寨子里,猫着腰蹲在巷子口、举着从左鸿博那儿借来的夜视望远镜观察着小区门口的林霄,一脸的一言难尽。 “……自己?都是画皮鬼了居然还会怕鬼,这家?伙行?不?行?啊!” 第58章 周氏 白天时林霄就注意到了, 李家屯小区大门口那只混进老太太堆里的旗袍女鬼,和小区里面那些呆呆傻傻、只会跟着李家屯男性后代的鬼画风不太一样。 虽然都是民国风,但这个旗袍女鬼脸上会有表情、会笑, 还会听别人说话——要不是她身上的着装确实过于古怪、不像是现代人的装束,林霄搞不好都会以为这是个?大活人。 在?她奶辨认出李家屯小区里这些飘飘荡荡的鬼应该是野鬼、最好的超度办法是送其?还乡后,林霄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这个似乎还具有生前智慧的旗袍女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