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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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嘞爷。” 天幕卷下层层细雨,在明净的窗上糊了紧密的水膜,窗外的世界渐渐被模糊。 云芷将阳台晾晒的衣物收进了屋,最后一件衬衫收好,雨也大了起来,淅淅沥沥地敲打着窗,流下的道道水痕割破了油画,将窗外的世界割裂成千万块碎片。 云芷靠在窗边,望着在风雨中摇晃的梧桐,它的叶子被大颗大颗的雨滴拍打进浑浊的泥浆里,梧桐却无暇顾及,仍在努力抵挡愈发猛烈的狂风和密集的暴雨。 沉闷的落雨声与枝叶的簌簌声交织,屋外是狂风骤雨,衬托着屋内的安宁,云芷在这一份安宁中失了神,没有及时察觉向她悄然逼近的回忆。 那些回忆犹如高清摄像头下精准的捕捉,而这场雨洗净了早已蒙尘的照片,每一帧都变得清晰无比,每个细节都不可隐藏。 第6章 不要留我一人 十二年前的那场雨比今天的要大得多,从高处密密麻麻坠下,在身上砸出一个个红印子。 在雨中的飞奔的她却像是什么都感受不到,身上的衣服湿得彻底,紧紧贴在身上,寒意伺机入侵,直钻骨髓。 她在空无一人的绿荫道上停下,四处张望寻找熟悉的身影,厚重的雨幕却让她什么都看不清。 “小晚!小晚!”她一边找寻一边呼喊,回应她得只有雨声和心脏不堪重负的敲击,“你在哪?听到了吗小晚!” 终于,云芷在和自己一样伫立在大雨中的一座电话亭里,找到了那个让她揪心的人。 电话亭中,小孩发着抖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像一只气息微弱的幼兽蜷在角落,脸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小孩已然昏睡过去,手却死死握着垂落下的电话听筒,冷的乌紫的双唇张合着,像是在唤着谁。 云芷拍打着玻璃:“小晚!醒醒,小晚是jiejie,快醒醒,我来了,小晚听得见吗?”可无论她怎么呼唤,里面的人都没有反应。 云芷退开一步,看了看四周,没有找到可以用得上的工具,她将外衣脱了下来,一圈圈缠绕在手上,对准了玻璃。 随着一声巨响,鲜血顺着颤抖的手汇在指尖,大颗的鲜红密集地砸在雨地里,又在雨水的稀释下变淡消失。 云芷伸出手,从破损的玻璃碎片间穿过,不顾锋利的边沿划开皮rou的痛楚,打开了亭内的锁扣。 她拉开电话亭的门,将小孩抱在怀里,那guntang的温度烫得她的心卷了起来,云芷也终于听清她的呓语:“姐,jiejie。” 云芷安抚着小孩:“没事了,没事了小晚。” 云芷用淡红的校服外套将小孩包裹着,抱着她往最近的医院跑去。 手仍在流血,又冷又疼,又慢慢变得麻木失去知觉。小孩对她而言已经不算轻了,好几次险些抱不住,心跳越来越快,呼吸越来越急促,脚步却越来越迟缓,医院离这不远,她却像是永远到不了。 雨未曾心软怜惜,很快没过脚踝,雨水拖拽着她,雨点在她四周跳跃,道路两旁的树在起舞,风在高声欢呼,它们似乎都在嘲笑她,嘲笑她的无能,嘲笑她的无知。 “jiejie……” “我在,不会有事的,别担心,没事的。” 在精疲力尽前,她终于把小孩送到了医院,耳边有些轰鸣,旁人说了什么她听不太清,只知道小孩发了高烧。 云芷坐在医院过道的凳子上,攒了些力气,拦下了一位医生:“你好,我meimei没其他什么事吧?” 那是个五十多岁的男医生,正是爱训人的年纪,闻言瞪着她:“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啊,不是让你赶紧去处理伤口吗?怎么还在这里?护士,护士呢!带她去钱医生那。” 于是她就这样被拖走了,那一拳用了全力,有些轻微骨折,小臂上的两道划痕被缝了十三针。身上的麻木退却,痛感漫了上来,一阵一阵地拉扯着她的神经,浑身被浸泡在疲惫中,连呼吸都觉得费力。 小孩睡觉不老实,踢踹着被子,难受的闷哼时不时从喉中传出,像是热得难受,又像是想摆脱可怖的梦魇。 云芷握住她打点滴的手,两人的虎口处紧紧交合在一起,她轻轻拍着小孩的心口,“不怕,小晚,我在这里,不怕。” 昏睡中的人似乎听到了她的安抚,慢慢安静了下来。 点滴打完,天也黑了,大雨终于肯偃旗息鼓,呼啸的狂风也终于疲倦,凉薄的月色透过医院冰凉的窗,微弱却盈满了房间。 咄咄逼人的世界,赏赐般给了她片刻停歇。 云芷趴在床边,小孩的心跳和呼吸萦绕耳畔,月亮在她身上镀了一层冷白朦胧的光,像是贪玩跑到人间的精灵,脆弱而又美丽,一切都那么不真切。 她不知不觉陷入困倦,身上的寒冷与疼痛都没能阻止她,她是真的累了。 半夜,小孩却独自醒了,周围漆黑一片,月亮早已躲进云层,陌生的环境,冰冷的气息,最能滋生恐惧黑暗,占据了一切,无处不在。小孩将自己缩成一团埋在被子里,无助地颤抖着,发出如同小兽一般的呜咽。 “jiejie,jiejie,jiejie……” “小晚,小晚。”半梦半醒间,她听见小孩声声微弱的呼唤,瞬间被拉回现实,眼睛还未适应黑暗,便急着去安抚不安到极点的小孩,“我在,我在这,别怕,怎么了?jiejie在这,你看看,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