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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案齐眉,终是意难平(快穿) 第72节

    镜头从三枚样式不同的古铜币上闪过,重新定格到了主播脸上,“资料来源是武帝年间的一本私人札记。札记的主人叫宋叔湜,是吴地延陵人,这个人不算出名,但是他干过一件很出名的事,在大雍立朝的时候,作为吴使出使长安。”

    “是的你们没猜错,他就是武帝初年的进献疯马事件的主人公之一。”

    “这件事的后续大家都知道,这场刺杀没能成功,刺客劫持了皇后想逃,武帝杀了疯马亲自去追,追到的时候贼已伏诛……”

    “说到这里,up我不得不说句题外话。那些穿越梁末争霸,上去就直接跑到文皇后面前‘嗨老婆’的,你们有没有考虑过这一点,这位皇后可是在单人被劫的状态反杀了一个成年男性刺客,她可不是想的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贵女!别的不说,武帝平博州、征南楚的时候,文皇后可都是随军的。能随军出征的皇后、你们是真不怕被老婆反手一刀捅了。”

    【啊这……】

    【实不相瞒,有点震惊、震惊完了居然还觉得挺正常的】

    【毕竟可是那个武帝的皇后】

    【《我那文武双全的老婆》】

    【不对啊,挂历你怎么就知道我去‘嗨老婆’了?你这‘老婆’叫得也太顺口了吧?】

    【挂历你暴露了啊!痛心疾首.jpg】

    【这么看,武帝文后还真是一对苦命鸳鸯。穿越女回去第一件事是让武帝为自己空置六宫,穿越男的第一件事是娶了文皇后当正宫、让她帮忙打理后方。逮着一只羊薅了不是?你们好歹换个cp祸祸去啊】

    【艹!哭了啊!我那命苦的cp】

    up主还在接着吐槽:“说到有些穿越文,我也是想不通,就算是武帝,那也是空置六宫、用一辈子践行承诺,这才让文皇后生死相随。随随便便一个穿越者,左拥右抱享齐人之福、少府有名有姓的女官一个不落全收,凭什么让文皇后情根深种?凭几句土味情话吗?恕我直言,那是真不配。”

    【挂历这话简直说到我心坎里去!】

    【女神被玷污的痛谁知道?】

    【唉~史有定论、合棺同葬,这样的cp很难找的好伐?别老想着拆】

    弹幕还在吵吵,up主倒是拉回了正题,“扯远了,咱们说回宋叔湜啊,大家都知道,武帝对做过重大贡献的投降国主待遇都挺好的,此处点名一下武帝钦此封号的‘忠诚的大越皇帝’。”

    【哈哈哈艹笑不活了】

    【忠越公震怒:我也是为大雍江山做出过贡献的!】

    “吴国国主虽然没像忠越公那样亲自封号的待遇,但因为投降得痛快,也就搬了个家,吴地的官员大多都是换了个老板、就任原职,劝降有功的还原地升官了,这位曾经的南吴使者自然位列其中。宋叔湜本来就因为多年前疯马事件捡回一命对武帝感恩戴德,经过这次之后更是变成了铁杆的武帝党,在自己的回忆录里对那唯一一次面圣花了好大笔墨去写。”

    【等等、唯一一次?】

    【确实是就见了一次,吴国投降那会儿武帝还在伐楚呢,他随便派了个人去了、自己压根儿没露面】

    【艹哈哈哈,吴国好歹也是个割据政权啊,这也太没排面了】

    【有画面了啊,宋叔湜疯狂彩虹屁,武帝:你谁?】

    屏幕上的内容变成了一大段文字摘录,up主接着:“这是里面部分内容,太长了我没录全,不过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几个字。”

    画面里的几个字被加了红色的下划线又放大到占满屏幕,up主也跟着念了出来,“帝携后手至。”

    【???】

    “这话应该不用翻译吧?”

    “家人们,谁懂啊!他们居然拉手?!还是在这么重大又重要、会见别国来使的场面,他们就拉着小手过来了。”

    【卧槽!好大一口隔空狗粮】

    【猝不及防】

    【等等,我记得雍史里面经常出现“帝后相携至xx”,该不会?】

    up主也跟着表情沉痛,“想必大家也想到了。”

    “众所周知,武帝是个离不开老婆的人,干什么都要拉着皇后一块儿,雍史里最常出现的就是‘帝后相携’。多庄重的一个词啊,我在看见宋叔湜札记之前从来都没想歪过,但事实证明,我想得太少了……是时候放出这张重量级的图了。”

    随着up主的话,一张格外熟悉的插图出现在屏幕上,早都忘了吃饭戴绵绵看得一愣:这不是历史书吗?

    “眼熟吗?我假设在座各位高考结束后课本都没扔,大家这会就可以看到大幅彩印纸质版,图上面还写了‘历史’两个字。”

    “是的,这是我们高中历史书的封面图。”

    “画面记录了武帝朝的一次宫宴,叫‘记元夕夜赐宴’,或者我们更常称呼它‘同明盛世图’,原图在首都博物馆里存着,不过那都不重要。现在重点的来了,大家注意看,画面正中间这两个人!我给放大了,注意看两人的手……手怎么藏桌子底下去了?!!到底在桌子底下干什么?单身狗震怒啊!”

    【???】

    【?!!!】

    【卧槽!堂堂帝后当众拉小手是吧?】

    【大臣下面吃吃喝喝,帝后在桌子底下手拉手,这、这……影响不太好吧(忸怩.jpg)】

    【我tm居然无知无觉吃了这么多年狗粮?】

    【我突然有个大胆的猜测,武帝他真的是左撇子吗?】

    【武帝:是!(一口咬定)】

    【哈哈哈艹啊这什么诡计多端的男人?】

    ……

    …………

    喜欢一个人,就是要昭告天下。

    让史书所载、后世代代都知道——我、心、悦、你!

    第62章 结发01

    喧闹的锣鼓夹杂着人声从门窗的缝隙溜进来, 幢幢人影让人坐在屋里都能看出外面的热闹。

    卢皎月独坐在新房中,听这外面的动静、有点晃神。

    这其实并不算是她第一次成婚,在上个小世界时, 她已经成过一次了。

    但还是不一样的。

    在上个世界里, 那场婚仪比起传统意义的结亲,更重要作用是“封后”。

    所以并不热闹, 反而从头到尾庄严肃穆,因为加上了祭拜天地、拜谒先祖等一系列内容, 仪式也比平常的结亲要繁复冗长得多。繁杂到周行训刚回寝宫,就整个人很没形象地往榻上一瘫,完完全全一副“终于解脱了”的表现。

    那是两人的第一天见面,也是第一次单独相处。

    周行训表现得实在不像是个“皇帝”,卢皎月忍不住看了过去。

    带着点好奇的打量目光实在无法忽视, 被盯着看的周行训纠结挣扎了大半天, 才犹犹豫豫地把藏在袖子里糕点拿出来, 问:“你要吃吗?”

    表情带着很明显的“你最好摇头”的期待。

    卢皎月:“……吃。”

    她是真的饿了。

    那天其实什么都没发生。

    口粮被抢的周行训说了句“我出去找点东西吃”就溜了,留下的卢皎月吃着那块甜到发腻、喝水都压不下去的糕点。一天的仪式下来,她早都又累又饿又困, 勉强塞了两口垫了垫胃,食物的消化更加剧了困意, 她连发冠都没来得及拆就睡过去了, 再睁开眼就是第二天了……

    卢皎月没能继续回想下去。

    这点突然冒出来的过往回忆被一下子变得吵闹的动静打断,她循着声音抬眼看过去,原来是新房的门被推开了。

    走进来的青年相貌很出色,他是那种很符合标准意义上端正俊朗的长相, 眉目清朗,面部轮廓带着分明棱角。

    可他身上却有种很沉着又镇静的气质, 好像连这种大喜日子的喜悦都没法让他动容分毫。

    也可能是确实不高兴。

    作为一个知道剧情的穿书者,卢皎月当然知道顾易(也就是眼前这位男主)的婚事是怎么来的。

    亲娘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凄声质问:“你难道真的要顾家绝后吗?!”

    大有男主一点头、自己就跟着先夫一块儿去地下向列祖列宗请罪的意思。

    父兄皆逝,全家只剩下自己和亲娘,男主又是个孝顺孩子,当然不可能逼死自己的母亲。而男主自己,又是青梅被帝王相中入宫,此生再无结发可能。

    情殇之下,他完全处在“娶谁都无所谓”的状况,很干脆地表示“婚姻大事全由父母做主”,于是没多久就被塞了一个此前连面都没见过的妻子。

    有点惨。

    而且还会继续惨下去。

    回忆这些背景剧情,卢皎月对着站在门口的男主笑了笑,礼貌性打招呼的那种。

    后者一愣,也努力往上扬了下嘴角。

    表情有点僵硬,但是“传递友好”的意思还是到了。

    卢皎月看过剧情,知道这是个很有责任感的人,他虽然是被迫娶妻,但是婚后还是尽到了做丈夫的一切责任。他和原配之间没有任何轰轰烈烈,但也有执手相携过一段岁月的……亲情吧。

    卢皎月觉得这样就挺好的。

    这是个很好的人,她会在接下来一段时间陪他走过一段稍显艰难、但是对比他的人生又没那么艰难的路。

    顾易有点像是在门口尬住了,僵了一会儿才像是想起来刚才要说的话,“抱歉,刚才闹到你了。现在好点了吗?”

    刚才的新房非常热闹,顾家虽然这一支只剩下顾易一个了,但是远方的族亲还是不少的,这次都受邀而来,闹腾起来整个房子都像是要被掀了跑。顾易看出了卢皎月不太适应这样的场合,仪式刚刚过半,主动找理由把人带出去了。

    还挺体贴的。

    卢皎月笑了笑,“好多了,多谢……夫君。”

    她顿了一下,到底把后两个字说出来了。

    本来情绪是有些别扭的,但在看见对面人比她还不自在的神情后,那点儿不适倒是一下子散了去。她这下子终于是真心实意地笑了起来。

    宛若月华拨开浓雾,并不灼目、却有一种朦胧的动人。

    顾易看得微愣,回神后,下意识地偏头避让。但是视线刚刚挪开,他又强令自己转了回来。

    ——这是他的妻子,是他将要携手后半生的人。

    在心底默念了这么一遍,他抬眼着正视对面的女子,缓步走到案几前,正坐而入。

    同牢而食,合卺而饮。

    剖成两半匏瓜被合到一起,喜娘拿着红色的丝绳绕过匏瓜的最细处,缠绕着打了结。

    再接下来,解缨结发。

    系于新嫁娘鬓边的缨由夫君亲手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