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案齐眉,终是意难平(快穿) 第1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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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侧妃顺势便接过话来,“我让人去送送郡主。” 第148章 错认32 因为先前桓羯来使在宴上的那一番话, 梁涣最近这段时间都很低调。他又知道这次宴会的背后原因,隐藏从一入宴就尽力削弱自己的存在感,一直游离的宴上的边缘。 这种带着点抽离的旁观姿态反倒让他更清楚地看清了宴上的情况, 没过一会儿他就发现了异样, 宴上似乎缺了个本来应该在的人:梁攸业。 这位五皇子做事多数时候都不过脑子,情绪化的行动反而让人更难以预测, 这会儿突然缺席,让人不由地提起了戒备。 梁涣想了想, 还是叫住了一个走过的内侍,低声问:“怎么没看见五殿下?” 被叫住的那内侍还真的知道原因,“回殿下,五殿下说今日身体不适,所以早早地去歇息了。” 梁涣拧眉。 以梁攸业的脾性, 在太子办的宴会上, 他真的身体不适会这么默不作声地下去歇息?非得把整场宴会闹得个天翻地覆不可。 梁涣顿了一下, 开口问:“五殿下去哪里休息了?” 那内侍也不清楚具体的地点,不确定地道:“奴好像看见五殿下往回廊那边走了,大概是去了里间休息。” 梁涣眉头锁得更紧了, 回廊直通内院,那边是女眷的所在。 他不期然地想起那日宴会上梁攸业主动提起的应战, 莫名生出点不好的预感。 梁涣觉得应当自己多想, 但是在原地坐了一会儿,到底放心不下,借故暂时离了席。 这边,卢皎月跟着引路的宫人走了一段, 也察觉到不对。 她停住了脚步,问:“休息不是往这个方向走吧?” 那宫人脸上露出了一点慌乱的神色, 但很快就收了起来,镇定道:“这边也有空屋,还更近一些。郡主殿下身体不适,早点休息为上,故而奴婢才擅做主张。” 卢皎月本来只是稍有怀疑,但对方这反应,明眼人一看就有鬼。她当即开口道:的“我出来透透气觉得好多了,你不用带路了,我这就回宴上。” 与此同时,系统也出了声:[宿主,你现在的身体激素水平不正常。去甲肾上腺素过度分泌,但重吸收灭活过程受阻,浓度在不断升高,且雌激素异常……] 系统说得很复杂,但是卢皎月结合自己当前的身体感受,很快找到了一个简明扼要且通俗易懂的解释:药。 卢皎月:“……” 她想着刚才开始态度就格外积极的云侧妃,一时之间表情变得非常难以言喻。 不是?她干这种事之前都不想想可能会有什么后果吗?! 卢皎月一时没法理解对方的脑回路,但现在关键显然是先解决好当下的情况。 这时候跟着对方走才是傻子,卢皎月说了“回去”后,转身就要折返。 领路的宫人哪里敢让卢皎月离开? 当即快走几步,小跑着挡在卢皎月身前,表情僵硬地开口关切,“郡主莫要逞强,还是先去歇歇吧。” 卢皎月本来想快走,但眼前骤然升起的眩晕让她踉跄了一下才站定在原地,显然那玩意还有一定的麻痹神经的作用。 不等她缓过来,就听见不远处一道男声,“磨蹭些什么?还不把人带过来?!” 正是五皇子,梁攸业。 他这么呵斥着走过来,看见卢皎月还神智清醒的样子明显愣了一下。 但这点怔愣也只一瞬,他脸上很快就带上了笑,“我听人说高平meimei身体不适、想要歇息,这才特意过来看一眼。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还能走路吗?” 他这么说着,手上已经很不讲究地要过来拉人了。 卢皎月余光瞥了那宫人一眼。后者什么也没说,还默默地往后退了几步,显然这就串通的另一方。 这会儿功夫,梁攸也已然上前,手臂就要往卢皎月腰上揽:“高平不必客气,你要是走不动了,我抱你……啊!” 但这话说完,他就发出了一声嚎叫,整个人都蜷了起来,姿态不雅地捂着胯间跌坐在地上。 旁边的宫人因为这发展懵在了原地,一时之间不知作何反应。 卢皎月倒是脑子很清醒,她缓缓放下屈起的膝盖,趁势拔下簪子、拿着尖锐的簪锋对着对面的人。 眼前的眩晕感更重了,但是好在系统插件不基于真实的视觉,照着上面的提示来,卢皎月看起来还是眼神清晰、神智清明的样子……虽然脑子确实有点懵。 不过简单地理顺思路还是没问题的。 她稳了稳声音,缓声开口:“我冒昧猜测,五殿下是因为前些日子陛下在宴上的戏言,才有此举动。但是殿下当知,国本之事轻易动摇不得,陛下不会因为这点儿小事生出改易太子之心。殿下就此罢手,高平可当今日什么都没发生过。” 梁攸业捂着下身,眼神阴鸷地盯着卢皎月。 卢皎月这会儿根本看不清,只是(看起来)眼神平静地和对方对视。 看着对方这理智清醒的样子,梁攸业也意识到事情大概出了意外,他在心底痛骂着云侧妃“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但这么对峙良久,他终究还是沉着声应了句,“好。” 卢皎月默默松了口气。 但就在她放松之际,梁攸业突然暴起,劈手夺过他手上的簪子,直直把人摁在了一旁的假山石上。 旁边从刚才开始就已经吓傻了的宫人被这动作一惊,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呼声。 梁攸业阴森森地看过去一眼,对方立刻死死捂住了嘴,惊恐摇头,示意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梁攸业却是开口厉斥,“愣着干什么?去叫人!” 那宫人脑子发懵,“叫什么人?” “什么人都行!人越多越好。” 宫人:??? 这种情形下叫人,那不是把自己的恶行揭露于众吗? 宫人满心不解,但在梁攸业的眼神逼视下,还是领了命踉踉跄跄地去了。 这边。 梁攸业将目光转向卢皎月,捏着她的下颌,冰冷地笑了下,“高平meimei瞧着像是不愿意当我的五皇子妃。既如此,不如今天就在这里身败名裂?……想来父皇也不会让太子娶一个青天白日下、当众与人苟合的荡妇。” 卢皎月:“……” 这人疯了吧?! 虽然脑子还有点糊,但是卢皎月人还算得上冷静。 簪子被夺不算大事,那本来就是做做样子。五皇子疯了她可没疯,大白天的、想想也知道,她不可能在还有目击证人的时候杀死一个皇子。 但是打晕还是没问题的。 人从假山石被推到了地上,卢皎月一边阻拦着对方的动作,一边摸索着抓住了旁边的石头,同时还不忘让系统帮忙标注区域——砸哪里可以把人砸晕还砸不死人。 但她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觉得身上一重,上方的人结结实实地砸了过来。 温热的液体在掌心漫开,因药物而迟缓的大脑一时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但那压过来的重量已经被人粗暴地掀开。 眼睛被手盖住,耳边传来一道低声的絮语,“没事了。” 熟悉的音色唤回了理智,卢皎月太确定的询问:“阿涣?” 那并不是她印象中对方的语调。 梁涣深吸了口气,稍稍收敛了下那外露的杀意,才找回了平常的语调:“是我。” 卢皎月这才松了口气。 一件还带着体温的外袍披在了身上,她感觉对方犹豫了一下,才试探着伸手,轻轻地把她拥到了怀里。盖在眼睛上的手掌终于移开,她目光的落点变成了一段站着血迹的衣襟,衣襟的主人正小幅度地轻拍着脊背,低道:“别害怕。” 卢皎月:“……” 不是害怕。 梁涣也发现了异样。 怀中的身体带着轻微的颤抖,他一开始确实以为是对方是在后怕,直到不平稳的气息拂过颈侧,带着异常热度的唇瓣间发出些含混的低声呜咽,他才模模糊糊地对现状有所察觉。 轻抚脊背的动作一时僵住,但是一条柔软的手臂却轻轻地环绕到他的颈项之上。 梁涣更不敢动了。 好在对方再没有什么更进一步的动作,只是轻轻地揽了过来,稍显急促的呼吸在将触未触的距离下轻轻拂过。 梁涣也说不清心底骤然涌现的那股情绪是失落还是庆幸。 但这显然不是个久留的地方。 梁涣定了定神,把人打横抱起,低声:“阿姊,我送你去歇息。” 起身之际,目光瞥见地上的那具尸首,那点被搅得混乱的思绪平息,梁涣情绪一下子冷静了下来。 他当然没有后悔自己刚才的作为。 让这个畜生这么死了,委实便宜他了。 但是死了一个皇子,这件事没法这么悄无声息的过去。 既然没办法无声无息,不如干脆把事情闹大…… 思绪刚刚转到这里,颈侧突然被轻轻的蹭了蹭。 柔软的发丝贴上脖颈处的皮肤,梁涣的大脑空白了一下。那些冰冷又凝沉的算计被短暂的淹没,他沉默着把人往怀里揽了揽。 …… 梁涣抱着人离开后没多一会儿,假山石的遮蔽后转出了一个相貌昳丽的青年。 梁攸尚没想到,自己出来透透气都能撞见这种事。 他看了眼那边血淋淋的尸首,扶了把旁边的假山石才稳住了身体,缓缓地吐了口气。 梁攸尚的情绪现在还没有冷静下来,但是他已经先一步意识到,自己最好把这事咽下去。 这么多年明哲保身的习惯是一回事。 再者,也算是还高平郡主先前在他府上揪出那一堆蠹虫的恩情。就算成帝再怎么对高平荣宠有加,当真有了两个儿子为她相残,即便那两个儿子并不得他宠爱,高平也死定了。 所谓血脉、所谓血缘,就是这么要紧的东西。 联想到自己的处境,梁攸尚脸上的神情一时有些嘲讽。 卢皎月觉得自己现在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