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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燕歌行 第十集 今朝元正 第四章 群钗贺岁

    第四章·群钗贺岁

    29年10月2日

    待孙暖含酒为了他品过rou箫,程宗扬带着醉意走到对面席间,居高临下望着

    身下的女体。

    片刻后挑起唇角,「太后娘娘也在呢,差点儿没认出来。」

    吕雉玉容沉静,默默闭着眼。

    「祝辞都不会说了吗?」

    吕雉清冷的声音道:「主子吉祥,大吉大利。」

    程宗扬蹲踞在她臀后,摆好姿势,「老爷我累了,太后娘娘,自己动吧。」

    周围传来讥诮的笑声,太后娘娘被主人收用过的消息已经传遍内宅,此时尽

    人皆知,尤其是太后娘娘被主子开过苞过后扶墙而出的糗态,被蛇夫人绘声绘色

    地描述了一番。

    若非紫mama没有允准,几名侍奴早就拿她作戏,尝尝太后娘娘的滋味了。

    身前的美妇僵了片刻,然后翘起雪臀,用肛洞顶住那个硕大的guitou,向后挺

    去。

    眼看着自己的阳具一点一点没入太后娘娘高贵的屁眼儿内,程宗扬不由心怀

    大畅,得意地吹了声口哨。

    那隻柔软的屁眼儿被粗大的roubang撑开,然后勐地一收,guitou已经纳入体内,

    却又被棒身撑紧,坚硬的guitou正卡在肛蕾处,被柔韧而充满弹性的肛门肌rou紧紧

    箍住,包裹得密不透风。

    程宗扬朝她白腻的臀rou上打了一记,「继续!」

    吕雉挺着圆臀,吃力地将roubang纳入肛内。

    忽然间,那售屁眼儿勐地一紧,夹着roubang剧烈地颤抖起来。

    却是身后的主人一手拿着酒樽,将里面蒸馏过的烈酒倒在美妇撑开的屁眼儿

    上。

    娇嫩的肛蕾和直肠黏膜被酒精刺激,一阵炙烧般的剧痛从屁眼儿一直延伸到

    体内,吕雉禁不住发出一声痛叫。

    程宗扬一手按住她的腰肢,「啵」

    的一声拔出roubang,将一樽烈酒全倒进她未来得及合拢的肛洞内,然后两手握

    住她的腰身,挺身而入。

    被roubang捅入的屁眼儿湿淋淋的,随着roubang的进出,酒液-股一股飞溅出来,

    抽送间酒香四溢。

    吕雉被他侵犯时,肛内已经受了暗创,以她的忍耐力,此时也不禁痛得娇躯

    乱颤。

    幸好程宗扬并没有干太久,只插了十几下便放开她,伸手搂过前面的女体。

    那女子娇声道:「愿主人年年有余,岁岁平安,财源滚滚,大吉大利……」

    程宗扬笑道:「泉捕头口音越来越正了。」

    泉玉姬激动地笑道:「奴婢得知主人要来长安,就一直在学,今天终于用上

    了。塞海保马尼,把得塞幼!新年快乐!啊……」

    女捕头下身已经一片汪洋,程宗扬直接一捅到底,尽根而入。

    「你跟我时候比她们几个都早,等唐国的事忙完,就辞了六扇门的差事,跟

    我回舞都。」

    泉玉姬又惊又喜,「多谢主人!阿匝华一亭!请用力……」

    在泉玉姬的竭力配合,不多时,这名六扇门的女捕头便两xue齐开,被主人采

    了花蜜。

    她跪伏在席间,媚眼如丝地含着酒水,吞吐着主人的roubang。

    此时已经有五名奴婢受过主人的临幸,竟然没有一人能够支撑到一百下,便

    都xiele阴精。

    剩下诸女暗喜之余,也不禁心头忐忑。

    她们从未想过自家主人全力施为之下,居然会如此威勐,既盼着自己能拔得

    头筹,又担心自己也和前面那些奴婢一样,不过数十下,便败下阵来。

    程宗扬一视同仁,挨个收用过去。

    面前一名细腰丰臀的妖冶妇人赤条条伏在席间,媚声道:「奴婢寿儿愿主人

    龙体康泰,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程宗扬道:「把你的元阴献出来。」

    寿奴乖乖献出秘藏的元阴,接着便被主人毫不怜惜地捣入。

    那根充满力道的大roubang势如破竹,笔直干入xue底,重重撞上花心。

    孙寿妖媚的面孔带着破体般的哀羞和痛楚,伏在主人身下婉转低叫,yin态横

    生。

    那根roubang一口气捣弄了百余下,接着「啵」

    的一声拔出,只见孙寿那隻风sao的大白屁股像触电般震颤着,xue口圆张,从

    xue内溅出一股浓白的黏液。

    直到此时,孙寿才知道前面几人怎么如此不济。

    不是她们不中用,实在是主人的阳物太过强悍。

    以往与主人交合时,虽然也是狂抽勐送,没有多少怜香惜玉的温存,但这会

    儿主人挟着酒意,再不留手,强度岂止翻倍?短短片刻的抽送,就像是经历了半

    个时辰,她下体从xue口直到花心,被roubang捅弄过的部位彷佛被电击般微微发颤,

    阵阵酥麻混杂着痛楚的触感残留在娇嫩的rou壁上,久久不退。

    这会儿即使一根羽毛拂过,自己立刻就会二次泄身……孙寿念头刚转到一半

    ,就发现自己错了。

    主人根本没用什么羽毛,仅仅是捅入后庭,自己蜜xue就像是被引爆一样,又

    一次泄出阴精。

    寿奴好不容易捱过一百下,却接连xiele两次身,比起前面诸女,更显狼狈。

    轮到惊理,这名最早入门的侍奴伏地拜贺道:「主子新年财源广进,大吉大

    利……」

    程宗扬笑道:「近来很少见你用蛾眉刺,是不是学了什么新的功法?」

    「奴婢与两位姊妹随卓奴学了一路剑法,正在习练。」

    「一气化三清那个?」

    程宗扬之前听她们说起过。

    「是太乙真宗的三清剑。三人联手合击。」

    程宗扬道:「好好练,哪天舞给我看。」

    「是。」

    惊理笑道:「到时奴婢们叫上卓奴,一起来舞。」

    罂粟女笑道:「愿主人万事如意,八方来财……」

    蛇夫人娇声道:「一元复始,万象更新,六朝同贺,四海增辉……」

    阮香琳道:「相公喜乐安康,吉祥如意……」

    三名侍奴总算比那些奴婢强些,超过二百下才泄身。

    尤其是阮香琳,足足用了半炷香时间,伏在席上娇喘不已,yin声四溢。

    最后剩下飞燕、合德姊妹,姊妹俩犹自穿着小衣,不好意思与那些侍婢一样

    在席间赤身裸体,任由主人yin玩。

    最后还是拉起纱帷,姊妹俩同入帷中,与夫君大人行了新年头一回房事,以

    此为夫君贺岁。

    半透明的纱帐内,姊妹俩玉体横陈,敞着美xue与夫君交合行乐。

    外面爆竹声不住传来,帐内一对玉人香肌雪肤,花容丽质交相辉映,其美无

    度。

    赵飞燕拥着他的肩背,一边承欢,一边温柔如水地在他耳边呢哝道:「一愿

    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唱得真好。」

    程宗扬笑着挺了挺身,「赏你的。」

    赵飞燕举着鸾xue,任他挺弄,娇声道:「多谢夫君。」

    「过完正月,汉国就会宣布,太皇太后将于长安法云尼寺出家为尼,」

    程宗扬道:「长秋宫那边,有胡情和凝奴就够了,只要你愿意,永远不回汉

    宫都没关系。」

    「我呢?」

    赵合德道:「我要跟着姊姊,还有你……」

    程宗扬搂住她的纤腰笑道:「你是小夫人,想跑都跑不了——等匡仲玉那边

    找到人,我就正式提亲,娶你们姊妹过门。」

    「哦……」

    赵合德颦眉道:「插错了,不是这里……」

    程宗扬笑道:「让你姊姊帮你剥开,你自己扶着。」

    赵飞燕抿嘴一笑,伸出玉手,剥开meimei的下体。

    赵合德双手扶着阳具,乖乖送进自己柔嫩的美xue中,仰脸道:「愿夫君龙体

    康健……」

    帐内三人缱绻缠绵,难舍难分,帐外忽然传来一片笑声,却是蛇奴等人在拿

    那些不入等的贱婢取乐。

    小紫一手抱着雪雪,一手拿着盛着血红色葡萄酒的玻璃樽,笑吟吟看着这一

    幕。

    程宗扬张臂把她横抱起来,狞笑道:「死丫头,可就剩你了!」

    小紫舒服地靠在他臂间,笑道:「好啊,你想人家怎么陪你?」

    「当然是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爽一下!」◇◇◇漏过三更,已是深夜,爆

    竹声仍不断响起。

    程宗扬抱着小紫坐在屋嵴上,望着沉浸在欢庆中的长安城。

    这座庞大而辉煌的都城一眼望不到尽头,宽阔而平整的街道了无人迹,一座

    座四方的里坊内却是焰光烛天,将夜幕映成绯红的颜色,犹如破晓景象。

    头顶传来哨声,夜宿的鸽群被欢庆的气氛惊醒,在空中飞过。

    夜幕下,数不清的佛塔、道观、寺庙全都点起灯火,其数以百十万计,璀璨

    夺目,使得天上的繁星都为之失色,让人分不清眼前是盛世长安城,还是天上白

    玉京。

    小紫静静靠在程宗扬肩上,娇俏的面孔宛如宝石般精致,星眸在夜色间熠熠

    生辉。

    「真漂亮……」

    程宗扬深情款款地说道:「没有你漂亮。」

    小紫笑道:「大笨瓜,你的技巧好生硬哦。」

    程宗扬叹道:「我泡妞的技巧是差了点儿,可我也没处练不是?」

    「大笨瓜,刚才开心吗?」

    「你呢?」

    小紫展颜笑道:「你开心我就开心。」

    「我也一样。」

    程宗扬低下头,蹭了蹭她的鼻尖,笑道:「只要你开心,我就开心。」

    「可是有人会吃醋哦。」

    程宗扬失笑道:「不会吧?」

    除了紫丫头和赵氏姊妹,其他不是侍妾,就是奴婢,哪儿有她们吃醋的份?

    不过转念一想,如瑶和丹琉还在舞都,婚后头一个新年就两地相悬,未免有些对

    不起她们。

    而且自己旅居在外,无法与林清浦联络,也和留守舞都的她们音讯难通。

    更别说远在南荒的凝羽,已经两年未见,想起来就有种揪心的感觉。

    「不知道云丫头她们这会儿在干嘛呢?有没有跟雁儿、莲妞她们一起守岁,

    吃年夜饭,放爆竹……」

    「别担心,朱老头这次再走,就不准备再回汉国了。离开之前,总得保证那

    个小家伙的平安。你的大老婆和小老婆,他也会顺便照顾。」

    程宗扬确实一直在担心这事,如瑶、丹琉、雁儿,还有怀着刘骜子嗣的友通

    期都留在舞都,万一剑玉姬那贱人来个釜底抽薪,自己可受不了。

    「他留在汉国,是不是要跟巫宗那个什么天王,达成什么协议?」

    「你猜。」

    「我智商只有你的一半,你让我猜?你要是再欺负我智商不够,我就……吃

    了你!」

    程宗扬凶巴巴说着,作势要扯开小紫的衣衫。

    死丫头躺在他怀里,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反而笑道:「给你吃好了。」

    「真的?」

    小紫笑吟吟道:「你猜?」

    「我可以……」

    程宗扬抚摸着她圆润的美臀,「先吃一半……」

    「大笨瓜,你连那个老婆婆都不舍得吃。」

    「谁说我不舍得?我是没兴趣!」

    程宗扬凛然道:「再说了,她怎么就老婆婆了?还水嫩着呢。」

    小紫噙着一丝狡黠的笑意,在他耳边小声道:「好吃吗?」

    程宗扬噎了一下,吕雉那贱人!自己怎么吩咐的?绝对不许外泄!结果死丫

    头一转眼可就知道了。

    这要传出去,自己的面子还要不要了?程宗扬道:「你让我吃吗?」

    「不要!」

    程宗扬竖起一根手指,「只一下。」

    「不可以!」

    程宗扬抱住小紫,用下巴在她脖颈中使劲蹭着,「就要吃,就要吃。」

    小紫被他鬍茬刮得又刺又痒,一边扭着脸躲避,一边道:「不行!不行!就

    是不行!」

    「就要!就要……」

    「不要!不要……」

    两人笑闹着,忽然坊外传来敲梆子的打更声。

    坊内那些豪门大户宅中人影闪动,纷纷打开大门,却是已经到了元正大朝会

    上朝的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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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紫从他怀中钻出,笑道:「程头儿,你该上朝了。」

    程宗扬悻悻然站起身,「亲一个再走。」

    小紫乖乖扬起脸,被他吻住唇瓣。

    唇舌纠缠之际,难舍难分。

    忽然间,小紫精致的玉脸浮起一抹诱人的嫣红,她扭首移开红唇,一双美目

    水汪汪的看着他,声如蚊蚋地说道:「大笨瓜,以后给你吃……」

    说着飞也似地掠下檐角。

    唇上传来澹澹的幽香,程宗扬呆立在屋嵴上,嘴巴却不由自主地咧开,露出

    傻笑。

    ◇◇◇无数灯火从各坊涌出,汇集在笔直的大街上,犹如一条条流动的星河

    ,涌向唐国的中枢所在——大明宫。

    程宗扬换好上朝的袍服,跨上赤兔马。

    敖润在前提着灯笼引路,吴三桂跟在马后随行。

    以程宗扬使者的身份,再加上唐国允诺的特殊礼遇,完全有资格乘车赴朝。

    不过段文楚专门叮嘱过,元正的大朝会不比常朝,除了在京的官员,各州都

    督、刺史、各节度使派遣的职官、一众属国的使节……都要入朝为唐皇贺岁。

    为了避免拥堵误事,上至宰相,下至郎官,这一天都会弃车乘马,甚至连随

    从都不敢多带。

    一出门,只见一个熟人正在外面等着。

    那人剑眉朗目,唇红齿白,虽然脸上青肿未褪,眼圈还黑着,但丝毫不妨碍

    他人见人爱的帅哥形象,反而让人心生怜惜,忍不住想问到底是哪个该死的混帐

    ,居然把名动京城的独孤郎打成这样?独孤谓双手抱拳,躬身施了一礼,「下官

    独孤谓,奉命护送君上。」

    与唐国谈判的条款中,专门提到唐国官方有保护舞阳程侯出行的义务。

    这差事出力还不讨好,出事是罪过,没出事被人说给成汉使献殷勤,也是罪

    过,又赶上年节,可谓苦逼到极点。

    京兆府的官员们推来推去,结果差事抡了一圈,毫不意外地又落到了法曹参

    军独孤谓头上。

    理由是独孤参军跟舞阳侯打过交道,对工作情况比较熟悉,而且能力出众,

    一定能圆满完成组织上交待的工作任务。

    独孤谓倒是很有觉悟,他一个从刑部六扇门借调的外来户,京兆府还不可着

    劲儿的用?苦活累活髒活全是他的,背锅顶雷扛包样样不缺。

    于是除夕之夜,别人在家喝着酒过的年,他蹲在程宅门外,喝着西北风过的

    年。

    程宗扬笑道:「独孤郎,辛苦了。」

    独孤谓连称不敢,然后紧跑两步,跟在马侧。

    程宗扬只带了敖润和吴三桂两人,结果一上街才发现,自己带的随从还算多

    的。

    同住在宣平坊的尚书左仆射严绶,尚书右仆射卢钧两位尚书省的主官,都只

    带了一名提灯的随从。

    其余低阶官员都是单身独骑,自己拿着灯笼。

    从宣平坊到大明宫的大街长十二三里,沿途各坊不断有官员或是乘马,或是

    步行,汇入上朝的队伍。

    满街灯火相望,衣冠载道,官员们戴着乌纱幞头,身着朱紫官服,依照品阶

    不同,腰间佩戴着金鱼袋、银鱼袋,一个个相貌堂堂,气宇轩昂,尽显帝国精英

    官僚的风范。

    敖润在前面牵着马,一路上左顾右盼,程宗扬也觉得大开眼界。

    他此前只跟段文楚、独孤谓这些唐国官员打过交道,独孤郎自不用说,长安

    城有名的帅哥,段文楚也是相貌不凡。

    他原来以为只是个例,此时才发现,满大街的唐国官员,就没有一个长得丑

    的!随便拉出来一个,都是身材高大,相貌端正。

    程宗扬禁不住道:「唐国官员都长相这么出众?」

    「回君上,」

    独孤谓道:「唐国官员都要吏部考核才能出仕,先考的就是长相。」

    听了独孤谓解释之后,程宗扬才知道,唐国士人通过科举,只是有了作官的

    资格,正式成为官员,还需要通过吏部的考试。

    考试内容共有四项,依次是身、言、书、判。

    身是指外貌,须得体貌丰伟,相貌堂皇才算合格。

    言指口才,不能口吃或者口音太重。

    书指书法笔迹,最后的判是指通晓桉牍公文。

    四项之中,相貌排在位,公务能力反而排在最后……唐国如此强盛,只

    能说明人家的选材方法还是很科学的,帅哥就是比丑逼有能力!「长得丑点,连

    官都不让当,」

    程宗扬感叹道:「这是赤裸裸的歧视啊。」

    独孤谓陪着笑脸,心里暗自嘀咕,领导这是对我有看法?可我都被打成这样

    了,还能怎么着?往脸上划两刀,哄领导开心?问题是这会儿你开心了,回头别

    的领导喜欢帅的,我怎么办?程宗扬道:「独孤郎当年在身这一项上,想必是拔

    得头筹了。」

    独孤谓干笑道:「君上见笑了。」

    程宗扬忽然来了兴致,「哎,你说咱们两个,谁长得帅啊?」

    独孤谓怔了一下,似乎是被他的不要脸给惊到了。

    我?独孤谓,长安城两百多万人公认的帅哥。

    你问我咱们俩谁长得帅,你心里就没点逼数吗?独孤谓毫不犹豫地说道:「

    当然是君上!」

    程宗扬摇了摇头,「我不信。」

    「真的!」

    独孤谓诚恳地说道。

    「老敖,你来评评!」

    敖润眼也不眨地说道:「当然是程头儿你长得帅!」

    程宗扬扭头道:「长伯,你觉得呢?」

    「那还用问?」

    吴三桂伸出大拇指,「肯定是君上!」

    「是吗?那具体说说,我哪儿比独孤参军帅?」

    吴三桂打了个哈哈,「我想想啊。」

    「独孤郎,你说呢?」

    独孤谓慨然道:「君上如日月,下官如萤火。哪里能比呢?」

    「吹牛。老敖,你来说。」

    敖润头也不回地说道:「程头儿,这得加钱啊。」

    程宗扬放声大笑。

    独孤谓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失笑之余,也不由对这位程侯的印象略有改

    观。

    沿着宽广的长街笔直向北,远远便能看到巍峨的宫城。

    越往前,城阙越发高大雄伟。

    长安城原本是整齐的长方形,最初的宫城位于北面正中的太极宫。

    因为太极宫位于洼地,地势较低,唐国又在长安东北的龙首原上兴建大明宫

    ,作为帝国中枢。

    大明宫东西长三里,南北长六里,面积几乎是紫禁城的五倍,本身就相当于

    一座巨大的城市。

    宫中山水相连,由龙首原分出的三道山岗横亘宫中,在岗上依次建有外朝的

    含元殿、中朝的宣政殿和内朝的紫宸殿,居高临下,气势恢弘。

    大明宫之南,面向长安城方向建有五座城门,程宗扬沿街北上,正前方一座

    便是大明宫的正门,丹凤门。

    这是程宗扬见过最宏伟的宫门,城门高十五丈,宽二十丈,下方分为五条门

    道,城楼更是高耸入云,镶金砌玉,金碧辉煌,气象万千。

    披星戴月的入朝官员们从门前行过,人马小如蝼蚁。

    待漏院位于丹凤门之西的建福门外。

    由于宫门要到夜漏尽后二刻方能开启,唐皇特命人在此建院,供入朝的官员

    等候,免受风雨之苦,因此名为待漏。

    此时待漏院内已经汇聚了上千名官员,王公重臣、四方使节、文武官吏,在

    院中各寻位置,彼此揖手寒暄,一时间颇为热闹。

    程宗扬在唐国没什么熟人,自己所处的又是客使区域,与李药师、王忠嗣那

    些武将不在一处,原想着随便打个哈哈,然后闭目养神就算完事。

    可没想到入内一看,居然遇到好几张熟面孔。

    当头一位门牙掉了两颗,依然抱膝啸傲,旁若无人的风流名士,却是谢家那

    位浪荡大爷——谢无奕。

    谢无奕正啸得高兴,见程宗扬进来,眼睛顿时一亮,起身道:「诶!这不是

    程贤弟吗?多日不见!你怎会在此?」

    程宗扬也是一愣,「谢大哥?你怎么来了?」

    谢无奕迎上来,把臂笑道:「张少煌那厮,去了临安便乐不思归!王丞相索

    性让他待在临安,玩够了再回来交差。桓歆他们都去了江州,找小侯爷玩乐,我

    就耽误了一天,结果被王老头抓了差,派来出使长安。你怎么也在此处?」

    程宗扬笑道:「不对吧?谢大哥你要是不乐意,王丞相能把你派出来?」

    谢无奕大笑道:「知我者贤弟也!久闻长安繁华,老兄我早有意一行。」

    「谢大哥来多久了?」

    「半个多月了吧?」

    谢无奕不在意地说道:「也许一个月?一个多月?」

    好嘛,连自己来了多久都没数,这也是潇洒到一定境界了。

    「石超也在长安,你们没见面?」

    「石胖子也在?还真没留意。反正我这些日子就在平康坊住着,别的地方都

    没去。」

    「你说哪个坊?」

    「平康坊啊。怎么了?」

    程宗扬明白过来,合着这位大爷在青楼住了一个来月?王茂弘莫非是气迷心

    了?居然把这么个不靠谱的大爷派来公干?「没什么,我跟石超在宣平坊,离得

    不远。」

    谢无奕在他手臂上捏了两下,笑道:「有空一块儿坐坐。」

    程宗扬微微一怔,这位大爷居然也会使暗号?两人一笑而罢,彼此揖手作别。

    刚往前走几步,一个戴着长翅纱冠的乌衣少年上前拜倒,尖声道:「小的见

    过程主事。」

    程宗扬停下脚步,「你是……小贯子?」

    童贯扬起脸道:「正是小人。」

    程宗扬忽然发现自己来这一趟是个错误,今日大朝会,自己作为汉使被邀出

    席,其他晋宋诸国也免不了有使节赴会。

    晋国还好些,自己没有官职在身,顶多是江州刺史萧遥逸名下的客卿身份。

    而自己在宋国可是有正式官职的:工部屯田司员外郎,宝钞局主事。

    程宗扬对自己的身份问题一直不怎么在乎,六朝各自疆域广大,以这个时代

    的信息传播效率,自己多几个身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问题是当个小官还无妨,等地位高到一定程度,就难以掩饰了。

    比如自己舞阳程侯的身份,哪一朝都不可能放着一个突然冒出来的诸侯不去

    理会。

    自己在待漏院接连遇到熟人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毕竟顶级的圈子

    就那么大,即使今天来的不是童贯和谢无奕,其他人也不会忽视自己这位汉国新

    贵。

    程宗扬略一错愕之后,并没有设法掩饰,只笑道:「你是朝廷派来的使节?

    不错嘛,升官了。」

    童贯表情说不出的古怪,既担忧又棘手,还有种捞到救命稻草的惊喜。

    他小声道:「回程主事。小的不是正使。」

    「谁是正使?」

    童贯苦笑道:「这次来的正使,程主事也认识。」

    「不会是蔡元长、史同叔他们吧?」

    程宗扬一边说一边游目四顾。

    童贯小声道:「是廖群玉廖先生。」

    程宗扬一怔,怪不得当日廖群玉行止有异,原来是挂着公事的名义,悄悄给

    自己主公干私活,结果被自己无意中撞见。

    「廖先生不是一直不肯出仕吗?怎么成了正使?」

    「贾相爷推行方田均税法,没有得力的人手,举荐廖先生做了掌管三阁图书

    的秘书监。此行正好在长安,临时派遣为正使。」

    「你也不错啊,年纪轻轻就当副使。」

    童贯苦着脸道:「不敢瞒程主事,小的是秦大貂珰举荐,由官家钦命,来皇

    图天策府学习武事的,并非使节。」

    派一个太监来学习武事……好吧,太监能打,这也算宋国的优良传统了。

    「廖先生呢?」

    元正大朝会,宋国派来的正使不见踪影,反而让一个太监出面,这事怎么看

    都透着蹊跷。

    童贯嘴角抽动了几下,「不见了……」

    程宗扬压低声音道:「别哭!怎么回事?」

    「小的明白。」

    童贯忍泪道:「小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廖先生昨日出门就没有回来,各处

    找也没有找着。唐国鸿胪寺催促要使节名单,小的没办法,只好冒充正使,填了

    名字。」

    童贯攥住他的衣袖,「程主事,小的辞行时,太后和官家专门吩咐过,若是

    遇见主事,一是向主事问安,若主事诸事顺利,还望早日回临安一行。二是万事

    都要听主事的吩咐,不得违命。如今见着主事,小的可总算有了主心骨。求主事

    给小的作主……」

    自己能作什么主?这会儿找廖群玉也来不及了。

    再说了,我是汉使,你是宋使,难道我能把两国的使节一肩挑了?汉、宋结

    盟,这是要对付谁呢?「不用慌张,你就沉住气去上朝。鸿胪寺给你讲过礼仪吧?别人怎么做,你就怎么做——散朝之后来见我。」

    程宗扬低声说了自己的住处,然后嘱咐道:「稳着点。」

    「是。小的记住了!」

    童贯到底不是个畏手畏脚之辈,听了程宗扬的吩咐,挺了挺胸,然后抱拳施

    礼,「多谢主事提点!」